这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赵莎华简直无言,她只能说自己运气太差了,她如此低调的在
厨房帮忙,却被来厨房交代事情的虹玉看见,她是姜映薇的陪嫁大丫鬟,一看虹玉露出一副见猎心喜的表情,她就知道不妙了,也因此有了眼前这一出烂戏。
柳氏跟姜映薇互看一眼,为媳的姜映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欠身一福,出言表示这里处
理的是小事,请秦王还是回席上用餐。
但朱汉威却只看着刘韦轩,对她的不屑与无视所有人都看得清楚,让姜映薇一张脸涨红,只能恨恨瞪了丈夫一眼。
刘韦轩只好简短介绍赵莎华是他前妻,至于休离原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不知她今天混进府里有什么意图?
朱汉威直接无视他后半的话,只是直勾勾的瞪着那还胆敢压着赵莎华的丫鬟,那丫鬟是害怕,但主子没松口她也没敢放人。
朱汉威黑眸中慑人戾气乍现,她吓得松手踉跄后退。
赵莎华忍着膝盖的痛楚站起身来,但她眉宇间一拧,让朱汉威阵中的怒火更盛,他看向刘韦轩,“夫妻不是该同甘共苦?是你求娶她的,就该有责任去承担无子的后果,若没这等责任,娶什么妻?”
“不只是这样,她与母亲不和,对母亲不孝,母亲不喜,时而被她气病,为了母亲身体,所以……”他有些脸红的将责任推到“孝道”上。
朱汉威冷笑,“也是,母亲只有一个,妻子不喜就可以换人。”
这话说得极为诛心也极为无情,偏偏是秦王说的,没人敢骏斥。
朱汉威又接着说:“不过,明明是自己无能没担当、不负责任,算计倒是不少。”他半点也没掩饰眼里的鄙夷。
秋末天气已是微冷,刘韦轩却额头冒汗,“也是赵莎华想和离,不愿侍奉婆母。”
呵!行,恶人还先告状!赵莎华鄙夷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的眼睛真如秦王说的不太好,当年父亲的门生中不只他,可她却选上他。
朱汉威只是笑,“可是我怎么听说有人暗渡陈仓,珠胎暗结,被逮着了没有羞惭之心,还逼着正室为妾或和离,不然就将一尸两命的罪算到正室头上?”
此话一出,刘韦轩、柳氏跟姜映薇脸色刷地一白,这事儿他们与敬国公一家对外都瞒得紧,对知情的奴才更是下了死令,孩子足月出生,对外也是以早产带过,怎么秦王却知道?
这事周围宾客听了更是议论纷纷,这与过去听到的版本不同啊!
刘韦轩后背都是冷汗,他吞咽一口口水,“秦王可能是听信哪个对我不喜的小人胡言,实在是赵莎华不敬婆母又无所出,对我这丈夫亦出言不逊,我百般忍容,但家母因她病痛不断,我身为人子——”
赵莎华嗤声低笑,为了把自己的恶行隐瞒,他倒是频往她身上泼脏水。
卢公公这人护短,早把赵莎华视为小殿下的女人,他气得撩起宽袖要上前,还是被吕勇跟罗英给强拉住,才没冲上前把那臭渣男狠揍一顿。
朱汉威也听不下去了,“你敢说,本王还真不敢听,伪善之人本王不是没见过,但如此伪善到骨血里,就你一个,本王佩服,可见谣言多不可信,都说庆安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就不知圣贤书读到哪?”
“王爷怎么说韦轩伪善?韦轩不服!”刘韦轩也被当众斥责到生出火气来,更别说旁边的宾客看他的目光都转为鄙夷了。
“其心不正,上粱不正下梁歪,刘家的家风要正起来也难。”他煞有其事的感叹一声,目光掠过脸色苍白的柳氏婆媳,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时,对着姜映薇又说:“其实刘夫人长得也不差,只可惜……”
主人家没说话,倒是在旁看戏的一名贵妇主动接话,“可惜什么?”
他摇摇头,黑眸微闪,“脸皮比常人厚,一颗心又黑了点,不,眼下连脸都黑了,不,红了、白了。”
周遭人一听,有人反应过来,捂住嘴憋笑,肚子憋得好痛,这不就是说姜映薇厚颜黑心,现在还将人形容成调色盘,怎么不知道秦王嘴巴这么毒?
但想到刚刚秦王说的,她还真是无耻。
“一无所知是福,女子无才便是德,刘夫人无知无才,福德双全,说真的,与伯爷确是绝配。”朱汉威的调侃甚为明显。
刘韦轩、姜映薇这对绝配的脸色又是一阵青一阵白。
朱汉威又看向摇摇欲坠的柳氏,“赵莎华有你这婆母也很倒楣,冷血又短视,会生孙子的才是好媳妇,生不出来的就是恶媳。本王记得,府中的老伯爷及太夫人好似就是被你气得早死,老伯爷要休你这悍妻没休成,没两年也去了,伯府没落,说来你也是功不可没。”
柳氏觉得自己就要昏死过去了,这些事为什么秦王也知道!
突然,赵莎华笑了,她笑出声来,众人只觉得面前如百花绽放,她虽一身简单布衣,但清丽绝伦,雪白的脸颊泛着红霞,美得令人动心。
她用含笑的目光看着为她仗义执言的朱汉威,他当众为她教训令人德心的刘家人,她心里再有什么抑郁不平的陈年闷火也全散去了。
这一场斑潮迭起的盛宴,在刘韦轩一家被秦王以犀利言词打脸打得啪啪作响作收,赵莎华自然也跟着秦王离去。
刘韦轩等人丢了脸,愤恨莫名,百思不得其解秦王为何要为一个和离女出头?更麻烦的是那些被隐藏见不得光的旧事都被挖出来了,京城除了官多,长舌的人更多,他们该不会成为如过街老鼠的赵家人第二吧?
秦府的书房里。朱汉威脸色严肃,喝了两口茶还是消不了心中的熊熊怒火,赵莎华那释怀的一笑,他还想好好羞辱那一家子。
他吐了一口长气,说来刘韦轩及柳氏会选姜映薇弃赵沙华,图的就是美映薇身后的敬园公府,甚至还有闵太犯的表亲关系,只要闵太妃略施小惠,刘韦轩的仕途也能再往上,事实上,刘韦轩和离再要的后续发展也真如他们所想要的。
“刘韦轩原本只是正八品典簿,娶了姜映薇不久就升正七品编修,现在正打算让他在上
开到翰林院侍读……”他冷笑一声,“去翰林院走一趟,让他上不去,找个错处,让他再回八品,十年内都不能上去。”
十年?这不会太狠了吗?但明白主子要替赵莎华出气,吕勇连忙拱手,“是。”
朱汉威再看向罗英交代,“本王要让全京城的人看那一家人的笑话,懦弱又无能只想靠着女人飞黄腾达,简直是笑话!”
罗英也作揖,与好兄弟吕勇对视,看来赵莎华那被羞辱的一跪,彻底激怒了主子。
卢公公也眼巴巴的等着差事啊,但朱汉威说了,“你帮着罗英。”
好吧,没鱼虾也好!卢公公等三人步出书房,这才发现当事人竟然还一身布衣的杵在门外,卢公公直觉看向赵莎华那沾了点血迹的白裙,她那一跪显然碍伤膝盖了,主子也看到,才让梅心、桃雨先陪她回房侍候着梳洗上药,怎么人却在此?
他不悦的抬头看着神情忐忑的两个丫头,“爷不是交代——”
“公公别怪她们,是我有要事要找王爷谈的。”赵莎华连忙打断他的话。
同时,书房里也传出朱汉威的声音,“华儿进来。”
赵莎华深吸一口气走进去,后面的门不知被谁关上了,她的心蓦地狂跳起来。
朱汉威已大步走过来,在她还没说话时竟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脸色一变,急着道:“你做什么?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