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怎么不收。”他忙命人拿来两百四十两银票。
予菲把其中一张抽出来,将已经净化过,玉体再度呈现雪白剔透的羊脂白玉放到桌面上。
“我想把这块玉切成两半,雕琢成图纸上的样子,下次进城来拿。”在灵泉里泡过两个多月,玉体已经有了灵气,能用来护身。
“与其弄成两半,不如直接雕成一块,会更值钱。”
“这是为予心、予念备下的,她们的生辰快到了。工钱多少?我先付。”
“谈工钱伤感情,这事儿周大哥包了。”
“谢谢,另外,我今天是特地过来买马车和下人的,可是现在……”她指指外头。
“没问题,小事一桩,交给我处理。”哈哈哈,真是想磕睡就有人送枕头,他就等她这句话呢。
阿曜留下的那几个人已经教好了,本就在考虑着要找什么藉口把人塞到这丫头身边,这会儿可好,是她自己开的口。
“多谢周大哥。”她抽出五十两想交给他。
“别,冲着这一声大哥,这马车下人,大哥送!”
“我不想找小泵娘,想找个二十几岁的妇人,吃苦耐劳,能帮姥姥打理家务的。”
“行,这件事包在大哥身上。”
“那好,我先跟孙家管事过去。”
“等等我,我把事情吩咐下去,再同你跑一趟,你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
“我可以自己……”
“不可以,除非你打算害我被阿曜揍得满头包。”丢下话,他急急往外跑。
说到欧阳曜,予菲脸庞微微发红,他……那是什么意思啊?自打出门后老是写信给她,搞得他们好像有多熟似的。
旁的事都没说,只写着打仗的点点滴滴,他不需要同她报告的呀。
偏偏这么琐碎无聊的事,在他的笔下硬是写出几分意思,让她看着看着,看懵了心,老是想着他又在做什么?辛不辛苦?有没有危险?
他的身影在她脑袋里晃来晃去,她就这样天天想、天天甜……
予菲忍不住回想那天,她躺在欧阳曜的床上,逼着他说话助她入眠。一个不善说故事的男人,说不出浪漫的床边故事,没有白雪公主和灰姑娘,只有他身边朋友的家世生活。
第六章 多了个怪师兄(2)
宋易禾的娘是皇帝的同母妹妹华玉长公主,爹是承宣侯,他是个世子爷,本来可以在京城过好日子,偏偏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纨裤到承宣侯拿鞭子当家法,最后是华玉长公主透过关系把他送进宇文将军帐下。
而周家是皇商,连续两年官银流通权都是周家标走的,眼下的家主是周逸夫的父亲。
周家教养子女甚严,不管嫡庶,必须通过层层考验才能坐上家主位置。周逸夫有七个兄弟,被分派到全国各地,唯有通过考核者才能够回到京城。
予菲不解的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同欧阳曜成为死党好友?真是意气相投?或者……欧阳曜也有旁人不知道身世?
想起欧阳曜与欧阳羲身上渐长的紫气,她脑补了不少故事,但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不敢轻易问出口。
周逸夫把事情交代好了,再度进屋,道:“我们走吧!”
有钱好办事,才多久时间,孙家的宅子已经建好大半,想来孙家的势力确实不容小觑。
予菲走进新盖的宅院,发现孙老爷肯定在盖房子之前已经找过不少风水大师,因为里头瓦一石、一宅一院,不管是方位、朝向都相当好。
予菲随着孙家管事前前后后看过一遍,确认没问题就准备离开。
孙家管事上前,请予菲上马车。“今天辛苦姑娘了,老爷想亲口向姑娘道谢。”
意思是……亲手交钱?有必要吗?还是想要仔细问问上回的事?
周逸夫抢先道:“管事在前面带路,在下与陆姑娘紧随在后。”
孙家管事没有坚持,他先上了前方马车,予菲和周逸夫则坐上后方马车。
罢坐定,予菲道:“周大哥可知道胎尸案查得怎样了?”
“目前尚不确定那七具胎尸是从哪些死亡的孕妇月复中剖出的,但仵作相验,确定胎尸月分和孕妇所怀的胎相符,这是其一。其次是你说对了,那些孕妇的生辰确实都是丁卯年,只不过线索只到这里,接下去就没了。凶手把现场清理得太干净,没留下半点蛛丝马迹,而县太爷已经通知城里丁卯年出生的孕妇多加小心,防范歹徒,只是截至目前为止,凶手尚未再犯新案。”
“埋胎尸那块地的原地主是谁?查不出来吗?”
“查出来了,屋主姓江,他将房子赁给一个姓赵的商人,那商人一次缴齐一整年的租金。因为孙老爷高价买宅,屋主去敲过好几次门,想退回租金好把房子卖掉,没想到左右邻居却说,姓赵的只住不到半个月就离开,再也没有回来。照理说,有契约在手,江姓屋主不
懊卖房的,但敌不过孙老爷开的价钱,他还是把房给卖了。”
“如果不是房子卖掉推倒,锁魂阵破缺一角,这件事也不会爆出来。”
“对,不管怎样,孙老爷相当感激你,之前他请过好几个道士法师,冤枉钱花不少,却都没把事情办成。这段期间他到处夸耀你和阿曜的事迹,还说你可能是慧明大师的徒弟。”
又是慧明大师,这个大岳朝国师到底多有本领啊,为啥人人说起他都是满脸崇敬?
“阿曜离开前叮嘱过,幕后凶手是谁尚且不知,不希望你的本事太早曝露。”
“可孙老爷不是……”
“所以趁此机会,你在孙老爷面前把话说清楚,就说你只是误打误撞,真正收拾那些邪祟的是阿曜。”
欧阳曜真要把这件事给顶起来?她说过的,幕后凶手绝对不简单,她曝露在外会危险,由他承担难道就很安全?
不过他这样做……让人很感动,只是她没有躲在后面受人保护的习惯。
她摇头,道:“我不想说谎。”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我不露点名声,怎么赚到下一个三千两、下下个三千两?”
“傻啦你,要钱不要命?”
“没事的,我见过孙老爷,那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害我。”
“听话,虽然你有一身本领,可毕竟年纪小、见识有限,害你。”
比见识?哈哈!那他们还真是远远不及她,她可是连台湾首富、香港首富、澳门首富……一堆首富都帮过忙的。
“我知道你们很好,但我不想让欧阳曜为我承担风险。既然我决定做这件事,后果就该由自己来承担。”
“固执。”周逸夫瞪她一眼,她却冲着他嫣然一笑。
孙家管事领着两人走进大厅,厅里除了孙老爷之外,还有一个年约二十岁上下的男子。
男子身形挺拔,鼻梁挺直,一双丹凤眼散发着勾魂魅力,日光映衬出他英挺的五官,一身崭新的紫袍,头戴纱帻、足登粉靴,腰束锦带,显得他的身形越加挺拔修长。
他看见予菲先是微微一愣,下一刻回过神,脸上透出掩也掩不住的惊喜,从榻边站起来,潇洒地撩関衣摆,走到门口,由上往下看着她,唇边笑意漾出。
予菲抬眸,目光落入一双深眸里,他们很熟吗?为什么他双眼透出光彩,整个人闪闪发亮?
“小师妹。”大掌落在她的肩膀上,紧紧握住,力气大到让她备感威胁。
小师妹?他是陆予菲的师兄?予菲仔细在原主的记忆中搜寻半天,找不到这段。
这辈子,陆予菲没有离开过小村子,不会武功,不懂道术,只认了几个字,至于前辈子的自己……师父收她一个徒弟就成天呜呼哀哉地鬼叫、大叹倒楣了,哪有另外一个徒弟,这位仁兄是哪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