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凝注她:“你曾是我深深爱过的女人,我相信我的内心永远会有一个记忆,是你。”
眼眶全是泪的骆茉笑著放手,释然退后一步。
沈延不再眷恋,把戒指奋力一掷,天空中的闪闪晶莹远远的、远远的落入潭水深处,而声音是听不到的……
就像骆茉在沈延心里已是一个悄然无声的记忆。
她默默拾起地上的喜帖,默默离去,不想打扰他短暂片刻的恍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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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跑去那里招蜂引蝶?快快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易叙钒逮到整天没看见人影的骆茉,夸张的兴师问罪。
骆茉斜瞪他一眼,迳自往休息室走,整个人显然还没从沈延给她的震撼中清醒。
易叙钒的办公室才刚重新整修装潢过,整个屋子还散布著装潢材料刺鼻的辛辣味。
而休息室算是为了他们亲热方便而特别设计的,格局简单典雅,有张可以让人连续睡上三天三夜都不会腰酸背痛的好床。
“你可以下班了吗?”外面好几辆货柜车,楼下一堆作业员还在加班,她猜想得到的答案一定是令人失望的。
“还不行。”果不其然。易叙钒也进入了休息室。“很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去织梦长堤。”
“一个人去?”易叙钒问了之后,又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喂!你该不会又要逃跑吧?我做了什么事你不满意?”
瞧他紧张的模样,骆茉开心笑了起来。天底下、此生中,大概也只有他愿意被她吃得死死的。
她双手交叉环胸,靠在他身边眨著眼睛,戏谵的用肩膀撞他手臂一下。“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说出口,所以心虚了?”
好啊!反咬他一口,这颠倒是非黑白的女人!
“不要转移焦点,被审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告诉我你的亏心事,我就告诉你我去招哪只蜂、引哪只蝶。”骆茉的心境可能是真的完全解放了,还会开他玩笑。
“我没有亏心事。”易叙钒一脸正派。
“是吗?”骆茉住未拉上帘子的窗口望去,潘珈语正好从办公室门口进来。“你的现任女友来了,我这个前任的还是闪比较好。”说著便把竹帘子拉上,索性不看他。
易叙钒悻悻地走出休息室。
“抱歉,打扰你们了。我看见办公室门没关,本想说把东西放好就出去的。”潘珈语解释著,她很怕看到骆茉一副将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的样子。
虽然她早就跟她解释清楚了,但显然骆茉心里仍有疙瘩。
“没关系。”易叙钒抿唇笑了一下。“楼下什么时候可以告一段落?”
“就快了,约莫再一个钟头就可装柜完毕。”
“辛苦大家了。先去把宵夜买了。”
“是。”潘珈语告退。
她一走,易叙钒马上踹开房门,正准备来个绝地大反攻,那晓得这女人双脚还挂在床外连鞋都没月兑,人却不知睡到第几殿去了。
这阵子她看起来很快乐,但是睡觉时总是无意识的兜紧眉头,也常常在梦中惊醒,醒来就是睁眼到天亮,易叙钒从没看过她像现在如此安睡。
她一定有事瞒著他,莫非她生命中还有哪个男人是他所不知道的?
望著她嘴角满足的微扬著,他很确定,一定有哪个男人使她开心了。
这人是谁?难道比他更懂得爱她吗?
相爱以来,他第一次对自己爱的能力起了怀疑。
易叙钒深幽眼眸中不禁冒出两簇火焰,他得找个机会好好试探她。
一定会有破绽的,虽然出墙的人通常会掩饰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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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茉真的变了!
最近,易叙钒总是在她背后探索她的秘密,看看能否瞧出点蛛丝马迹。
她一天到晚都眯著眼睛在笑,那个笑容到底是谁替她制造出来的?
碍于公事繁忙,他又不能整天盯著她,想掌握她的行踪,看来还得倚赖文明科技之物。
这天他拿出两支“站在时代尖端”的手机,其中一支递到她面前,分明是要查勤用的,雇说得很好听——
“我常不在办公室,有事想连络时,我们可以随时找到彼此。”
骆茉翻著白眼,一副“杀了我吧”的表情。
“你以为在我拿过二OO六年的最新手机之后,还会有兴趣拿这个黑鸦鸦、矬到不行的大铁锤吗?”
“有什么关系?现在手机还不普遍,虽然又重又矬,可是拿著也很酷啊!最主要是方便。”易叙钒倒完全没思及这个问题。
“不要。”骆茉还是摇头拒绝,避之唯恐不及。
她这句“不要”更让他怀疑,难不成她已看破他的伎俩?
他拗不过她,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她带著不太占空间的呼叫器,虽然以她叛逆的本性,是有可能让他叩一百次仍不回电话的。
不过没别的法子了,至少,他可以随时查查呼叫器里的记录。
愈用心机,他愈觉得自己干脆去当侦探好了,开始为自己的痴情叫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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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快活的骆茉并未发现易叙钒有何不同,只偶而发现他会有欲言又止的怪异现象,但她又没细心到去关怀询问他。
“谁让你每天这么兴高采烈?”他问她。
“你啊。”她不假思索便说。
可是易叙钒又不相信。佩服她装得真像那么一回事。她的甜言蜜语通常可以让他陶醉,但此时却还不至于使他乱了方寸。他还得耍要心机来套她呢!
他决定用另外一招。“晚上我们一起洗澡。”
“好啊。”
算你有种,答应得这么快。
但当晚在两人温存时,他发现她胸口有个小小的瘀伤,光是这个小乌青,就够让醋意满盈的他一夜辗转反侧了。
“你到底怎么了?翻来翻去,害我也睡不著,”骆茉不得不起来抗议。
易叙钒双眼通红,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有话不直说,闷在心里发病。他向来不如此,都是骆茉的秘密引他致此。
“你怎么了?”骆茉坐在他旁边,侧身勾住他颈项。“你最近有心事,告诉我好不好?”
“还记得关心我?”他转头诧异的看她一眼,她很久没这么关心他了。
“嗯……有火药味。”她在他耳际深深吸气。
“既然你敢问,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你是不是真的又爬墙了?”易叙钒可终于把多日疑虑给说出口。
人就是不能做坏事、不能有前科,否则你改邪归正还是有人要疑神疑鬼。
“我身手没那么俐落,除非狗追,否则现在大概爬不过墙。”她又在他耳边说道:“酸溜溜的。想不出谁那么神通广大能让你吃醋吃成这样?”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从你那天去织梦长堤回来后,整个人就变得有活力而且很快乐,你开心这固然是好事,但是,是谁改变了你,让你从此没再做恶梦、夜夜好眠?”易叙钒说著,还特别强调那个谁字。
她竟没发觉他这么在意她那天的行为!
“是沈延啦!”她再度抱住他,本来就不想瞒他,只是后来觉得没讲也没关系,没想到招致他误会。
“沈延!你竟然胆敢与他重修旧好!”易叙钒粗暴推开她,气急败坏跳下床。
他怀疑过任何一个陌生男人,也怀疑过欧阳,却万万没想到是沈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