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这种话,您以后别拿这出去说,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您女儿是衰星了。”傅茜气呼呼地说道。
“爹不是这意思,我怎么可能说自己的女儿是衰星,我说的是那小子。”一听她误会了,傅学文赶忙解释道。
暗茜听了更生气,“什么这小子、那小子的,人家有名字,叫王绍,爹,这些话我不爱听,您以后别说这些让我心里不好受。”
她小嘴巴啦巴啦地说完这些话后,还不高兴地给了她爹一个生气的眼神,甩着门帘把她爹扔着就跑了。
暗学文被扔在大厅里,错愕地瞪大眼,然后又变成失落,“还没嫁人呢……我会不知道那小子叫王绍吗?”不高兴地喃喃自语一阵,又瞧了一眼女儿跑出去的方向,闷着头碎碎念着回自个房里去了。
不理会傅学文复杂的心里感受,傅茜气鼓鼓地跑回房间里,今天的事,她本来就放在心上,没想到她爹没安慰她,还多剌了她一下。
自己默默地气了好一会儿后,她才从床里的小几上拿下一个绣篮,绣篮里放着做到一半的鞋子,白皙的手轻轻地抚过鞋面,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方才爹说的话虽然让她很不开心,不过很多知道他们订亲的人家,肯定也会这么想的。
哀过没有花纹的素色鞋面,这是她为了王绍做的,上一次不经意看见他穿的都是磨损严重的鞋子,帮傅芃做鞋的时候,忍不住就多准备了一份材料。
崩量了鞋码,帮傅芃做完了鞋后,还是把这份鞋料给抟出来做了,考虑到王绍经常在外面跑,她用的底比较厚,鞋边又用了羊皮,这样鞋子不论夏冬都能穿。
篮子里的鞋已经做好了一只,另一只的鞋底也做好了,剩下就是鞋面,以及跟鞋底缝合起来。
抛开那些烦乱的心思,傅茜借着烛光慢慢地将鞋子给缝起来。
她缝得专心,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耳边隐约听到声音,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仔细一听,半掩的窗户真的传来细碎的声响。
这么晚了……傅茜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喊了句,“谁?”
“茜娘……”窗外传来微弱的声音,很耳熟。
暗茜愣了下,把手里的鞋放到一边后往窗户走,透过半掩的窗户缝隙望去,黑漆漆的夜色中,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绍子哥?”惊讶地掩住嘴,她瞪大眼睛看着窗外的人影。
月光下,王绍的身影慢慢映入她的眼底,来到她的面前,对她一笑。
也许是夜色、也许是心动,他这一抹笑,陪伴着月光倒进了她的眼底,也落进了她的心底,快速跳动的心,彷佛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让她怔怔然地捣住了心口。
王绍见她被自己吓得呆愣的模样,笑着伸出手在她额上轻弹一记,“发什么呆?”热度从他碰触的额间漫延开来,贝齿轻咬着下唇,双手微微颤抖着,傅茜努力稳下自己紊乱的心,吸口气缓慢地开口,“绍子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月光很亮,轻柔地洒在她的脸上,小脸上的慌乱他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一软,大掌抚过她的脸庞,“我来把东西给你。”
这样就好。慢慢的,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这样的感情细水长流更好。
“东西?”眨眨眼,不解地看向他。
他笑着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木盒十分精致,上面雕着漂亮的茉莉图腾。
暗茜愣愣地接过手,她大概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了,不过这木盒跟白天拿的那个也差太多了,白天那不过是用便宜木料做的,现在她捧在手心的则是檀木,光是拿近就能闻到檀木特有的香味。
慢慢地打开檀木盒子,果然里面放着白天买的那几样饰品,还多了一个小玉坠子,是压裙用的,玉坠虽小但却十分润泽,月光下有盈盈的白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是我在边关拿到的战利品,什么玉我不知道,我觉得很适合你。”小小巧巧却又温润有光。
玉坠漂亮得不象话,傅茜很喜欢,小心翼翼将玉坠拿起来握在手心,“我很喜欢。”她真的喜欢这个小东西,更喜欢这个东西带来的意义。
“喜欢就好,我回去了。”王绍并不光只是为这些饰品而来,傅先生离去时有些排斥的神情他看见了,他怕她会动摇,所以才特意挑出了个对他有意义的东西赠给她。
方才只顾着看人,她现在才注意到王绍穿的还是早上那身衣服,“都这么晚了,你刚忙完?”瞧这天色,少说也差不多是亥时了。
“嗯,夜深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王绍声音轻轻的,他还不想被傅先生拿着刀追,而且夜深了,本就不应该在她家里。
“好,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傅茜把首饰盒放到一旁桌上。
王绍模模她的头顶,淡淡一笑,转身往另一边黑暗的墙角走去;看着他利落地翻墙出去后,傅茜才拿着东西回到自己的梳妆台前。
手心里拿着玉坠,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后,小心地放回盒子里,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笑,一整晚枰枰跳的心这才真正地安稳了。
“绍子、绍子啊!开门!”天才微微亮起,王绍他家的大门就传来声响。
原本闭着眼的王绍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听着叫门声,一愣,这不是他娘的声音吗?随手拎起件衣裳披在身上,急急地往大门口走去。
“绍子!”大门口的人还在喊。
王绍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去,门一开,果然看到他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他家门口。
“娘?您怎么来了?”王绍被他娘的出现打得措手不及,不过愣一下后,就把他娘身上的东西都拎过来。
王大娘松了松肩膀,边进门边说话,“怎么?我自个儿子家还不能来啊?”语气有些冲。
“当然能来,进去歇口气再说吧。”王绍心疼地看着母亲颊边的汗水,这么早就到这,肯定是赶在城门刚开就进城的。
王大娘进了屋,拿了水壶猛灌了好几口,一坐在椅上喘气,“老了、老了,以前就是走上十几里路都不成问题,现在光从村子走来就觉得脚疼。”还槌槌发酸的膝盖摇着头。
“您有事让村子里的兄弟传个话就好,怎么自个儿进城了?还不搭马车,我去给您端水泡泡。”王绍转身想去煮点热水让娘亲泡泡脚。
王大娘挥挥手,“别忙,这事得我自个儿进城才行,你先过来。”王绍被他娘的举动弄得模不着头脑,走到她身旁,“怎么了?”
瞧着打开的大门关上了,王大娘抬眼看着儿子,“你跟娘说,你昨儿个跟茜娘出门是不是又出事啦?”昨天村里从庙会回来的人同她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她心里不舒服,怎么都得到城里瞧瞧才安心。
王绍一瞬间就想到定是村子里有人去向他娘说了些什么,心里不悦,拧起眉头正想解释,王大娘就先打断他的话了。
“儿啊,娘告诉你,咱们做人得有良心,这些什么个霉运啊、灾星的话都别听,那都是些折腾人的话,咱们茜娘好得很,以往不也从没遇过这些事吗。”王大娘在村子里听了一耳朵的闲话,都在说自家同茜娘订亲后就不得安宁,总碰上死人,说是茜娘跟绍子八字不合才会这样。
她呸!这些个老婆娘肯定是嫉妒他家能娶到茜娘这么好的姑娘,才说这些闲话来糟蹋人,也不怕烂了嘴巴。
听到这些闲话,她就会想到当初绍子他爹刚走的时候,他们孤儿寡母的,也被这些闲话给说过好长一段时间,要不是后来绍子进了军营,这些人还有话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