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歉,因为即使她疼,他也停不下来。
她很惊讶,因为孙芹不是跟过某个男人,爬过墙的女人怎还会是处子?
但是下一瞬,什么抱歉、惊讶通通不见了,他们依着生物本能,在远古的律动中解放对方也解放自己。
一回、两回、三回……直到两人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罢订下的第一条家规马上被违反,这天的晚餐,一家人没有聚在一起,他们没有和孩子沟通,但是夫妻两人“沟通”得非常彻底。
再清醒时,天色蒙蒙亮起,韩镇翻过身趴在她身上,抚开她的散发,看着她雪白的脸颊、殷红的双唇,控制不住地又封上她的唇。
“不要,我好累。”她没张开眼睛,嘟着嘴抗议。
谁说一夜七次郎很厉害,他绝对超过这个次数,是不是当兵当太久,精虫储存量过多,必须一次性泄洪?
“好,不要,你继续睡。”他嘴上应好,但唇仍然在她颈间轻轻啄吻。
她没应,依稀记得同样的对话,昨天重复过好多遍,而他本领高强,总有本事让星星之火燎了大草原。
……
半梦半睡间,这四个字不断闯入脑门,可惜她是个意志力不坚定的女人,就算她说不要,多卢两次她就会妥协,因此知道一定会败下阵的星星安慰自己,夫妻性行为和谐是创造美好婚姻的第一步,这么想着的同时,她放松了紧绷,忍不住嗯哼一声。
然后韩镇笑容扩大无数倍,他知道,这回又将攻城掠地,天……他真喜欢打仗,以星星为对手的战争。
身子一沉,他进入她,他竭尽全力将自己嵌入她身子里面,他想与她融为一体,他想要永远不分离……
第一条家规再度被违背,他们的早餐又没和孩子们一起。
幸好,家规尚未正式颁布,不然制定者多没面子。
“做为男子汉,就该胸怀天下!”话说到这句,韩暮抬头挺胸说完,觉得自己头上多了好几道光芒。
星星咬一口韩镇夹来的排骨肉,这肉做得真有水准,比起韩暮、韩远做的,不是同一个等级。
“那可不一定,喜欢胸怀天下的去胸怀天下,喜欢在一软三分地里打滚的就在一畝三分地里打滚,人各有志,不是非得每个人都要胸怀天下才叫真理。”星星唱反调。
“娘的意思是说,先生教错了吗?”韩暮横眼,他可崇拜先生了。
“尽信书不如无书,不是先生教错,是他心胸太狭隘。”
“胸怀天下分明是广阔哪里狭隘?娘不能以妇人之见来解释男人的胸襟。”
哇咧,这话很有歧视性哦,不行,她可不能教出一只沙文猪。放下筷子,星星认真问:“何谓胸怀天下?”
“保家卫国,治理百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以天下兴亡为己任。”韩远随口说出一大串,全是先生朗朗上口的。
“很好,如果所有的男人都跑去‘胸怀天下’,请问田谁种、鱼谁捕,工具谁制、河堤谁筑、房子谁盖?又是谁买卖商品、互通有无?如果一个国家上上下下,只有当官的读书人和拿刀箭的将士,请问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模样?”
她问倒了韩暮。
韩远语真思索,是啊……如果国家只有这两种人,还能不灭亡?
韩远皴起眉心,想着该不该认错,韩暮却提早一刻做出反应。“先生说了,不要与女流之辈争辩。”
啥?原来韩暮的沙猪是先生教的?那个瘦巴巴、干瘪瘪,风一吹就要倒的老家伙,竟敢这么大口气,得罪全天下女人。
“哼,回去告诉那老头,有种与我到练武场打几拳。”不是她看不起他弱鸡,而是他真的好弱鸡。
“先生说,尚武之辈焉知君子之交。”
万!星星想咬人,额头爆花,她连声嚷嚷。“换先生、换先生,这种先生会误人子弟。”
“为什么要换,先生又没有说错,征服世界的本来就是男人。”
“很厉害吗?那你知不知道征服男人的是谁?是女人!”
“不可能,女人弱爆了!”
“是吗?韩将军……你说说,你有没有被我征服?”她勾起下巴,无比骄傲地看着他,他要敢说没有,今天晚上他就换块地儿打仗去。
噗!正在喝汤的韩镇喷水,火怎么会延烧到自己身上?他取出帕子,正经八百地擦擦嘴角,态度无比认真地对韩暮道:“听你娘的,没错。”
爹竟然倒戈了,他可是灭赵的将军欸,大殷朝上下谁不知道他是战神,是世间最伟大的男人,他怎么可以被弱爆了的母亲给征服?
韩岁看一眼趾高气昂的娘,再看一眼平静无波的爹,叹道:“女子、小人……”
只是韩家最沟通的餐桌,每顿饭都吃得热烈激昂,饭吃完了还不想下桌,像演戏似的,人人都想争来一个角色,—且在这个角色里开心、畅意、快乐。
活二十几年,韩镇这才晓得,原来饭可以这样子吃,然后他爱上吃饭这个活动,一天比一天更喜欢。
星星抱起画具跑到书房里,韩镇还在忙,但她大大方方把图纸放在书桌一角,开始调色。
很早就说过的,她有内建照相机系统,只要看过一眼,就能分毫不差地把人像给画出来,四月底之前,选秀的名册与画像就要往上缴,因此过完这个月,这份工作就要结束。
“还不累?”韩镇问。
“你不在,睡不着。”
很简单的六个字,却大大地满足了男人的骄傲。
“我还要再一会儿。”
“没事,我陪你。”她冲着他甜甜一笑。
只是一个微笑,而且是时常出现的笑靥,不稀奇、不厉害,可他的心又被撩上了,撩得他心痒,撩得他注意力分散。
但是手边的奏摺很重要,明儿个早朝得用到,他不能分心。
深吸气,他试图把自己的专注力给抓回来。
星星没有这个困扰,爸妈身上的强势基因主导她的性情,只要拿起笔,外面的世界就进不了她眼底,一笔、一划、一个颜色,都是她眼前最重要的,她小心翼翼、谨慎细心,她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
就是这样,每回拿起画笔就忘我,一忘我就忘记吃饭,然后日积月累,把三餐给抛诸脑后,因此韩氏家规第一条,旁的好处不说,第一点就先治好了她的慢性胃病。
她专注,他分心,抬头看一眼专心的她,他皱起眉心。
运起内功,韩镇试着进入无我的境界,但是试一次,没成功,试两次,没成功……他一试再试,越试心情越浮躁。
看看,她的眉眼多美丽,她的鼻子多挺,她的唇多红,她的身材多曼妙,谁说珠圆玉润才是美,窈窕纤细一样漂亮……
不行再看了,专心!他把目光集中在奏摺上头,但是眼球一转,又转到她身上。
她起伏的胸口让他口干舌燥,她白皙的颈项让他心脏狂跳……不行……他忍不住……
“星星。”他轻唤一声。
她没听见。
“星星。”他的吻落到她颈边。
她有反应了。“做什么?”
“你累不累?”
“不累啊。”只是被这样骚扰,谁能专心,放下笔,她转头,干净清澄的眼睛撞见他浓浓的慾望,她知道他想做什么,眉弯、眼勾,她问:“你忙完了?”
“没有。”韩镇叹气,有她在,他哪忙得完。
他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要是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别说白日宣婬,恐怕他时时刻刻都要宣婬,他不是君王,却从此不会再上早朝……果然误人!
“那还不赶快把工作做完!”她笑得乱七八糟,把他的心也搅得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