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退婚?”想到这件事她仍有些堵心,虽然那时的她并不在意两人的女圭女圭亲,可是心里还是不舒坦,她觉得要提退婚也应该是她提,由男方提起好像她这人不好,何况他的家境还不如她。
他呵呵一笑,把她想抽出的手握得更紧。“因为我傻。”
“狡辩。”她一啐。
“所以傻人有傻福,兜了一圈我们还是在一起。”天定良缘是切不断的,他俩的缘分早已注定。
“哼!谁和你在一起了,自作多情。”她还在恼他伤没好就私自下床,缝好的伤口又泌出血丝。
因为缝得很密,因此伤口并未裂开,可是肌肉的用力又把缝合的伤处撑开了些,不仔细看还真像伤口又开了口。
苏明月气卫海天不珍惜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命,目前他最重要的事是休养,其他事不用放在心上,忍一时之气,日后总有机会讨回来。
“是谁自称将军夫人,把公主气得都哭着跑掉了。”他取笑,却也心疼她受的委屈,似乎她总是受他的牵连。
“你要舍不得我欺负你的金枝玉叶,下回我避得远远的,不坏你们的好事。”她反击。
他一听,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别呀!我的好月牙儿,我的将军夫人舍你其谁,公主要哭就哭吧,她方才哭得其丑无比,我吓到了,你要保护我,绝不能让丑女靠我太近。”
噗哧!“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
能入宫的妃嫔能丑到哪里,美人生的孩子就算不美也不会丑到鬼见愁,如意公主眉长眼细,是个凤眼美人。
“在你面前要脸做什么,人太老实娶不到老婆。”他轻轻一拉,将她扯入怀中,俯身一吻。
“等等,小心你的伤……”
唔、唔、唔……须臾,喘息声响起,令人脸红。
“品尝不到琼浆玉液,我肯定会爆体而亡……”他想要她,想到全身都发热,只有她能平息。
“胡说什么?”苏明月气恼的往他肩上一拍。
“啊!”卫海天惨叫出声。
“你……呃!我忘了你肩头有伤……”看他少了血色的脸又白了三分,苏明月眼眶不禁一红。
“别哭呀,月牙儿,不、不怎么痛,你看你的针线活做得多好,手重些也没事。”原本是想哄她,没想到他一提到“针线活”,她泪如雨下,把他吓得差点魂快飞了。
“我……我的手是用来刺绣,不是缝伤口的,看你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面白如纸,胸口的起伏弱得我以为你没喘气,那时我多怕……”她一直忍着不敢哭,直到现在。
“好,没事了,我命大,阎王不收,以后不会再有了,这次是我大意了”他看到燕岚十八骑,以为只来了十八个,哪知狡猾成性的成王把阿拉汉身边的两个壮汉也派出来,赤勒和狼牙的实力不弱,是萨满国的前锋。
“那你不打仗了?”
“呃、这……”被泪水洗过的双瞳明净美丽的望着他,他却说不出她想听的话。
身为武将哪有不打仗的道理,哪里有乱就往哪里去,身受皇恩义无反顾,他保护的不只是黎民百姓,还有月牙儿,以及他们的家园和将来的孩子。
看见他的迟疑,她苦涩一笑,随即又释怀。“不为难你了,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我等你回来。”
闻言,卫海天动容,轻轻将下颚往她头顶一放。“你真好,好得令我汗颜。”
她轻言细语。“我只想你无后顾之忧,每回出去记得回来,不论多久我都愿意等,你以自己的安危为上。”
“月牙儿……”他大手捂住她双眼,不让她看见男儿眼中也有泪,他是她的支柱,不是多愁善感的爱哭包。
“对了,你的伤会好得这么快要感谢一个人。”有恩当图报,不能视为理所当然。
“谁?”他漫不经心,只想看着她。
“太子。”
他一顿。“太子?”
“他送了一根千年的血参,一碗血参汤下肚,你的面色立即好了许多,微弱的脉搏变强。”没有血参不过是好得慢一点,不过心意无价,人家肯拿出来表示重视这个人。
卫海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皇上让我做的这件事也是为了太子铺路,让太子的上位更顺遂。”
少了成王这隐患,太子日后的皇位更稳固,他不用一面应付繁重的国事,一面提防成王的逆反之心。
“他想让太子念着你的好?”果然是帝王心术,走一步看三步,连往后的十步都做好安排。
“这是其一,另外想让我归于太子党,以我的兵权辅佐新帝,朝堂的官员若是太罗嗦,新帝指谁我就打谁。”他是一把很好用的刀,忠心,而且没的心思。
“啊,皇上真会算计。”把人当棋子,那么长远的事也预设周详。
“皇上不算计就不是皇上,他连最亲近的人也算计在内。”太后、妃嫔、皇子皇女,他连自己都不相信。
“嗯,挺可怜的。”都说孤家寡人,皇上没有朋友,爹娘兄弟姊妹,乃至于妻子、孩子都得防备。
卫海天一听心爱女子对其他男人的同情,他立即不满的搂住她不放。“我才可怜,你看我伤得这么重,连床都下不了,你要多疼疼我,给我点甜头吃,譬如……”
他一手伸向她胸口,打算先做新郎。
“再动就废了,你想多躺几天?”她轻啐地挥开禄山之爪。
“不动也会废,我不近二十余年……”他从未尝过女人味,都饿了。
面上一红的苏明月有些松动。“再忍忍,等你好了就成亲,反正迟早都是你的人,跑不…”
“月牙儿……”他动心也动……唉,不能说的地方。
“头儿。”
卫海天正想将人扑倒,上下其手,卧房外传来小四的声音。
“有事?”冷音一沉。
“头儿,你娘和弟弟非要闯进来,不让你娘进来便宣称手中有包毒药,你不见她,她就死在门外。”真是难缠的老太太,他家头儿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摊上个爱做妖的娘。
“他们还在闹?”真是不死心。
“是呀!”闹得可凶了,从没见过这么闹腾的老妇人,跟仇人没两样。
“让他们进来。”这事早晚要解决。
“头儿,你确定?”小四怕他反悔。
“没事,她总不能杀了我。”他自我解嘲。
“头儿……”为什么他觉得很难过?
“小四,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们。”以及他的月牙儿。卫海天情意深浓地望着他这辈子最深爱的人,他别无所求了。
这话让小四精神一振,人也轻松起来。“是。”
宏亮的声音一起,听得人心情愉快。
一会儿,老了许多的张翠花像下了蛋的母鸡,神气活现的走了进来,她脸上没有一丝悔意,更无愧色,有的是趾高气扬、眉飞色舞,认为她赢了只剩半条命的长子。
而在她身后是仰着下巴,用鼻孔睨人的卫海风,他那眼神充满鄙视,觉得这些年将军府的大小事都由他出面解决,大哥鲜少在府中,对将军府的贡献不大,所以自个儿识相点,别想和他争。
“老大,我有话跟你说……”
“不可能。”
面一滞,张翠花又开口。“我还没说完,你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
“还是那句老话,不可能。”宠子如杀子,他不会纵容他们一再得寸进尺,他的耐性已经告罄。
“你至少让我把话说完,你……”同前几次一样,她一提到重点,大儿子便不客气地出言打断。
“御赐的将军府不可能给卫海风,他没资格得到,所以你不用一直问我,就算我出事,内务府那边也不会变更鱼鳞册。”他们到底得有多蠢,想把将军府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