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猴子们的痛苦上?这种事她做不到,可是她的钱……
瞳瞳握紧拳头,咬牙强忍,后悔痛苦不已……
终于,忍不住了,啊!大叫一声,她捶着头跑进屋里,喝酒误事啊!如果她清醒着,如果她紧紧抱住它们不放的话,如果……
她抱紧棉被,狠狠地、用力地、发狠地捶着。
如果她是柯南,如果她有抽丝剥茧的能力,那么她会找到“她的财富们”安静地躺在孟殊的床底下,可惜她不是柯南。
而已回房躺在床上的孟殊,十根手指轻敲床铺,心底算计着,要如何让她穷上一辈子。
第四章 合卺酒被下药(1)
喜帕覆在脸上,她的天地一片红彤形,晚儿被王氏抱在怀里,他小小的手握住瞳瞳,领着她走到广场中央。
敖带一句,今天的天气晴朗,没有成为落汤鸡之虞。
瞳瞳站定,结着红花的喜绸递进她怀里,另一端被孟殊牵着,比起上次御赐的婚礼,这次显然简陋太多,却也热闹许多,周遣人声鼎沸,笑着、恭喜着,鲜花的香味攥进鼻间。
这是个鲜活的婚礼,让参与其中的瞳瞳感觉无比真实。
“老大别紧张,嫂子不会丢的。”
“老大……这是在笑吗?谁见过老大笑?”
“没”,“没有”、“哪见过”各种否定的声音传来。
“今儿个老大怎么笑成这副样儿,是娶到媳妇儿乐傻了?”
“不是、不是,笑是代表对嫂子很满意。”
“咱们嫂子长成这副好模样,谁不満意?”
周遭的笑闹声,说话声把严肃的婚礼弄得热闹不已。
孟殊从王氏手里接过儿子,凑近瞳瞳,低声道:“不要怕,我在这里。”
熟悉的醇厚嗓音传来,瞳瞳一笑,现在她知道他有多流氓了,在那个吻之后,他整天盯着她的唇,明知道她不自在,却还是流氓着,真是糟糕透了。
昨夜她没睡好,不晓得是因为今天的婚礼,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情况没有比她好,因为即使闭着眼睛装睡,她也晓得门廉被来来回回掀开好几回。
幸好天蒙蒙亮起,他就被人拉到别处去更换喜衣,没有他灼热眼光盯着,让婚礼进行前的自己舒坦几分。
“我不怕。”她回道。
三个略带急促的字眼,把他给惹笑。
这么着急解释,是担心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给“安抚”了?
想起她软软甜甜的唇瓣,他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再度靠近她,再次压低声音,“很好,安抚的事,留到晚上再做——”
瞳瞳倒抽口气,还要安抚?白天的安抚都成那个样子了,夜里的安抚岂不是更加激动热烈?怎么可以!他忘记了吗?婚礼是用来糊弄外人的呀!她还在攒赎身银呢!
她想抗议,但红红的喜帕提醒了自己,现在不是抗议的好时机。
扶着她行礼、扶她上花轿,红帕掩住她一方天地,但从喜帕底下,她还是看得出来花轿有多简陋。
是竹子编的,两个人一前一后扛起,但确实用了心,喜轿周围一片花团锦簇,听说每顶喜轿都是新郎亲手布置的,只是……真的像办家家呢。
她坐上花轿,晚儿却闹起来,他不想和瞳瞳分开,不想和亲爹坐在马背上。
无论孟殊怎么哄,晚儿都不买帐,瞳瞳坐在喜轿上轻摇头,朝父子两伸手。
见她伸手,晚儿很能理解这个动作,半个身子直往她那边靠。
见状,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谁说继母难当,晚儿可喜欢嫂子,连老大都舍得撂下。
晚儿成功坐上她的腿,他面对瞳瞳,把头伸进她的喜帕里,扬起眉,冲着她笑。
舌忝舌忝嘴唇,想着王婶婶教他的字眼,他轻唤一声,“娘。”
只一个字,他成功逼出瞳瞳的泪水。
她记得的,慎儿第一次喊她娘的时候也像晚儿这样,带着两分小心,再加上两分试探深怕被自己推开似的。
瞳瞳笑开,抱紧他,在喜帕底下亲上他的额头。
喜帕被抬起,晚儿惊呼过后,哈哈大笑。
孟殊翻身上马背时听见晚儿的笑声,儿子正躲在喜帕底下,与他的新娘对看,他看不见儿子的脸,却晓得红帕子底下的两个人很快乐。
快乐?对啊,童氏来了之后,父子俩的快乐像雨后春笋纷纷冒出头。
真好,他又有了家的感觉。
跨上马背,他在喜轿旁缓缓前进,周遭欢声笑语,百无禁忌,但他清楚听见她的声音。
她说:“喜欢叫我娘吗?”
“喜欢。”
“那要每天每天喊、每天每天叫,每天每天都跟娘说话,好不好?”
“好。”
很清晰的字眼,勾得孟殊眉眼弯弯,谁说他儿子是个傻的?晚儿只是没有碰到一个好母亲。
儿子快乐、新娘子开心,身为新郎的他喜上加喜,一个心花怒放,他挥动马鞭拉着大黑马跑往山脚下。
看见老大跑掉了,村民都被吓得说不出话。
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十几个花轿一列排着,正在游村,别人家的相公虽然没有大黑马,却都规规矩矩地在轿旁护着新娘,老大怎会半句话都没交代就跑掉了?
是高兴傻了?还是不喜欢新娘子?天,要是让嫂子知道自己在婚礼中被抛下,不晓得会有多难过。
老大就是这样,不懂得哄媳妇,疼熄妇,之前的嫂子才会……惨啊!
大伙儿虽然觉得嫂子很可怜,但那是他们家老大,是带他们发家致富、从土匪翻身成良民的老大,他再有不对之处,也得帮他掩着、护着。
于是众人假装无事,领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只是瞳瞳怎么可能不知情,喜帕就这么一方,虽看不到天上,可脚下瞧得清楚,一匹高大的黑马突然从视线中消失,她再傻,也晓得他跑了。
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吗?
倘若换了旁人,可能要伤心失落,但她……还好,谁让她经验丰富,上一个新郎也是在迎亲的队伍中接到圣旨,抛下她离开。
所以,无事,一回生、二回熟,没事的……
心口微微发酸,但她不允许自己难受,她没事的,真的,她额头贴着晚儿,对他笑得更加灿烂。
“娘,我想吃布丁。”
“好啊,回家后娘给你做。”话出口,一愣,才几日,她就将这里当成家了?
家是让人放心的地方,不必算计,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这一刻,她猛然发现,不知不觉间孟殊给了她很多的自由、很多的纵容、很多的舒心畅意、很多的……自在快乐。
“好。”晚儿回答。
这时,马蹄奔回花轿前,他摘了满满一把怒放的野花,“给。”
花塞到晚儿和瞳瞳之间,瞳瞳一愣,原来他去为她摘花。
有些开心、有点想笑,但晚儿不满,因为花塞进来,他就被挤出喜帕底下,看不见娘了,他鼓起腮帮子,伸出手,一把扯开喜帕。
风扬起,喜帕自眼前飞掠,孟殊直觉抓住喜帕,所有动作在一瞬间完成,没人知道喜帕是晚儿扯掉的,反而误会上当爹的。
“老大,不能这样的。”王氏急道。
张找笑话:“老大等不及想看新娘。”
两句话惹出哄堂大笑,但瞳瞳……笑容凝在嘴角,与孟殊对望,她发愣。
原来他长成这个样子啊!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红艳的唇,不是唬人,他果然长得倾国领域、美艳无双,难怪需要一把大胡子来遮掩容貌,要不往街上逛一圈,岂不引起暴动?
这么好看的男人,当土匪……怎么也不像啊!
孟殊也愣住,瞳瞳笑了呢,本来就美到引人侧目,再装扮起来……他突然有射飞镖的慾望——把所以瞠大双眼盯着新娘看的男人的眼珠子通通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