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姐,我们一起加油!”欢欢大声喊道,学着米玖乐挥动着手臂。
两人过大的说话声跟工人们敲敲打打的声音,近一个月来几乎没有停过,吵得与他们家只有一墙之隔的战慕寒濒临崩溃边缘。
他一脸狰狞,用猩红的双眼瞪视着两家之间的围墙,有一种恨不得跳过那道围墙把那些人给拆了的冲动。
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能好好睡上一觉,精神处于焦躁状态,这一切原因都得怪罪于新邻居。
棒壁的屋况他是清楚的,要整修他自然不好反对,毕竟那是别人的宅子,每天敲敲打打,他就换个地方睡觉,山上总是比较清净,好歹一天也能睡上一到两个时辰。
可隔壁那个小娘子自家整修时不待在宅子监工,每天上山采什么花瓣。
若是她安安静静的,他也不会如此抓狂,偏偏她一到山上就像个疯子一样,每天大吼大叫,不是唱一些听都没听过的难听歌曲就是跟只乌鸦吵架。
她早上那么精力旺盛,那晚上总得休息吧,他就一改以往的睡眠时间,也在晚上睡觉。
可她们竟然连晚上也吵,不时发出尖叫声或是瓦罐酒瓮等等的碰撞声。
夜深人静,只要稍微有一点声音便会很明显,他又不容易入睡,总要翻来覆去直到真的累到一个不行才会闭眼睡去,受邻居影响后就更睡不着了。
她们不管是白日或夜晚皆吵得他不能入睡,难道要他在这种寒冬时节躲到深山去不成!
棒壁的高亢呼喊声持续响着,最后那一声加油落入他耳朵里,彻底让他的理智消失殆尽。
他猛地掀开身上的被子,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怒气冲天的推门而出,奔至围墙下,轻功一点,飞过围墙落在米玖乐与欢欢面前。
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双目布满血丝,额头青筋凸起,表情扭曲像恶鬼的男子,把两人吓得坐倒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尖叫连连,“啊——啊——啊——”
“闭嘴!”他受不了尖锐的叫声,朝她们厉声一喝。
主仆俩立刻紧紧闭上嘴,米玖乐连忙捂住嘴巴朝他猛点头,欢欢还做出缝上嘴巴的动作。
好恐怖,这男子锐利的目光含着杀气,好像地狱来的杀神,吓得两人捂着嘴,浑身颤抖。
米玖乐胆颤心惊地观察着战慕寒,看了半晌,见他好像没有打算对他们不利,只是怒瞪着他们,于是语气颤抖的打起悲情牌,“这位……大爷,你突然降临小女子家里……不知道有何要事?小女子孤身一人,只有一个丫鬟伴身,身上并没有多余的财帛……”
“闭嘴!”
她一噎,连忙将嘴巴闭上,小心翼翼地偷瞄着浑身散发着烦躁气息的战慕寒,突然发现这个男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米玖乐飞快地回忆着过往的记忆,想知道这男子是谁。
蓦地,一张陌生的脸孔闪过脑海,是、是隔壁的邻居!
“你是……那位邻居?”她指着隔壁宅子,不确定的问着。
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多?之前看到的他虽然面无表情,看起来凶狠了点,但没有像今天这这样吓人。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了一句,“你们太吵了!”
“嗄,太吵?”
“近一个月,你们吵得我无法休息,若是你们再不克制自己的音量,我不介意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他磨着牙语出威胁。
“放火烧我家?你神经病啊!”听到他的威胁,米玖乐整个人像是炸毛的猫,自地上站起来朝着他怒吼。
“没错,我就是快被你们搞到变成神经病,早也吵,晚也吵,连上山都吵,给不给人休息?”战慕寒因为严重睡眠不足,整个人愤怒又焦躁,现在因她这么一吼,整个火气爆发,“这里不是只有你一户住家,既然不懂得敦亲睦邻,那我也不介意成为一个恶邻居!”
“我们晚上跟上山时哪有吵,你这人怎么可以胡说八道!”米玖乐气呼呼地反驳。
“我胡说八道?你们的宅子在动工,这事我不计较,可这个月你们半夜一共吵了十二次,你还在山上大吼大叫跟乌鸦吵架,每天唱歌把林子里的飞禽走兽给吓得不见踪影,这样还不叫做吵吗?”战慕寒喝道。
“我晚上工作,最晚亥时中就结束了,又不是半夜三更。还有林子里可不是只有我,你都说了还有飞禽走兽,再不济也有鸟,难道鸟不会叫,它们不会吵到你?”
见隔壁的小娘子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还拚命反驳,战慕寒更气了,“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不用休息呀?多的是戌时就已熄灯就寝的人。”
“你这人有病啊,就算我们家晚上工作,又关你什么事情?”欢欢看到自家小姐被这么没有风度的男人质问,双手叉腰气呼呼地回呛,“你也管太宽了,天皇老子都没有禁止百姓半夜工作,你去让豆腐的别半夜磨豆子,我看他还不打死你!”
“你们吵得我无法休息,就关我的事!”他没遇过如此无理取闹的女人,疾言厉色地指责着。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像你这么小心眼的男人,管那么多,还嫌我家小姐吵到你,我看你根本就是跟踪狂,不安好心,否则怎么会知道我家小姐在山上唱歌!”欢欢一副比大声的样子跟战慕寒理论。
“你们简直是不可理喻,就是因为你们在家吵得我无法入眠,我才需要到山上补眠。”战慕寒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饼于激烈的争执声传到了前方正在改建的工人耳中,他们纷纷放下手边的工作,到后边一探究竟。
“欸,三位别吵,别吵了,卖姜叔我一个面子,双方都冷静一下。”仔细听了他们吵架的内容后,姜师傅连忙出来劝架,“大爷,这两个小女子年纪轻,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们计较,如今讲开了,相信她们会注意的。”
“希望如此。”战慕寒一甩衣袖,脚下轻功一施,消失在他们面前。
“喂,还没吵完,你怎么就走了!”欢欢对着他的背影吼道。
“唉唷,欢欢姑娘,你就别多事了,他也不是愿意的,他身上有病,别跟他计较。”姜师傅连忙叫住她。
“有病?我看就是神经病吧!”
姜师傅语带斥责,“你啊,一张嘴也不怕惹祸,就算是事实也不能这么说。”
“姜师傅,你是说那位大爷患有精神疾病?”米玖乐惊呼。
“不是,谁说他患有精神疾病,我说的并不是这个。”姜师傅连忙挥手否认,重新解释,“我说的是他有失眠症。”
“失眠症?”主仆俩惊呼。
“是的,挺严重的,一点声音他便无法入睡。”
“你怎么知道?”
“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他应该是战爷,平日靠打猎维生,有时会走走镖。我曾经在医馆遇过他,无意间听到大夫提起,说他犯了失眠症,一天只能睡上一到两个时辰,这期间不能有人吵到他,一旦吵醒他就无法继续睡,即使施针喝药皆无效果,后来是听了大夫的建议,搬到这偏僻地方来静养。我想他脾气会突然变得这么火爆,可能跟我们最近施工有关系。”
米玖乐听完姜师傅说的,一脸愧疚的朝两宅之间的围墙望去,“看来真的是我们不对,不是人家小心眼,让我一个月不睡觉,别说放火了,我连杀人都会。”
“米娘子,依我看啊,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都尽量在白天完成,晚上别再敲敲打打的。还有上山也是,不要再唱歌了,若不喜乌鸦,离开就是,犯不着跟鸟吵架,它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