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城知府何在?余强在此公然行凶,你没有看到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宾客左顾右盼后,都本能的往两边让开,最后傻在正中间的,赫然便是左支右拙,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津城知府吴大人。
这两个浑小子要打要杀不会滚一边去,把老子叫出来做什么?吴知府苦着脸忖道。
余强见温子然竟然告状,气得反驳道:“温子然!明明是你先带人来抢亲,还破坏了我的婚礼……”
温子然慢慢起身。“对,我来抢亲我承认,破坏了你的婚礼我也承认,依我朝律法,我顶多赔你几百两银子。可是你就不一样了,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行凶,你方才也承认想杀了我,更已经动手将我砍伤,这里数百个人都可以为我作证,依我朝律法,你大概要把牢底坐穿了。”
余强一听,吓得手上的刀落在了地上,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温子然,却说不出一句话。
听完温子然这番话,脑筋动得快的人想明白了。这招真是高啊,不仅成功破坏了婚事,还倒打一耙,难怪那些温家造船厂的人虽然脸色难看,但瞧着温子然被伤也没有上前阻拦。
应欢欢也想到了,神情更加动容,哭到都哽咽了。
温子然真的用他的伤换了她的自由?这得有多冒险?万一余强下手再重一点,他就真的死了啊……
温子然忍住不看应欢欢的脸,而是径自转向吴知府说道:“吴大人,我说的可对?草民寒窗苦读十数年也不是白读的,对于我朝律例可是有深入的研究。”
吴知府不情不愿地走出来,两边都不想得罪,只好含糊其词说道:“那个……这件事两个人都有错,待本官审问一番之后,自有定夺……”
“吴大人。”温子然指着脸色忽青忽白的余强。“杀人者不是应该先抓起来,在候审阶段都必须关押在牢里,以防止犯人逃逸吗?”
吴知府无奈,律法确实如此规定,他只能投给余强一记抱歉的眼神,命人将他押起来。
余强咬牙切齿地瞪着吴知府。“你敢?!你难道不知道我背后是太子吗?你敢动太子的人?”
他不说就算了,一说,在场的诸多宾客都忍不住翻白眼。
这得有多傻才会当众揭开这件事?原本太子还有可能动用关系,将余强从大牢里捞出来,但余强现在这么一闹,如果没有秉公处理的话,每个人都会知道是太子插手了。
而太子目前相当谨言慎行,怕被三皇子抓到一点把柄告到皇帝那里去,所以这件事太子不可能管,何况这场婚事既然办不成,余强等于失去了利用价值,他搬出太子无疑是找死。
吴知府也想通了这一点,立刻拉下脸来。“余强,你可知罪?!”
“知你娘的罪!”余强失去理智的朝吴知府挥刀,还真的恫吓住了对方,让他的人不敢前进。
余强转过布满血丝的眼,凶狠地望向温子然。“温子然,你设计我!你不但破坏了我的婚礼,还要陷我入罪……”
“不就赔你几百两?我明天给你。”温子然虽然伤口抽痛着,头也有点晕,却刻意装得云淡风轻,就是要气死他。
余强朝四周望了一圈,他知道太子是有派人在现场的,但到现在还没人出来说
任何一句话,自己可能真要被当成弃子了,于是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举起刀就要朝温子然冲过去。
“温子然!你害惨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给爷陪葬吧——”
然而他刀才刚举起来,整个人猛地向前跌,摔了个狗吃屎,在地上唉唉叫着爬不起来。
一众宾客定睛一看,原来是站在余强身后的应欢欢,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脚将他踹飞,正慢条斯理的收回脚,还拍拍裙摆上的灰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踹你这一脚应该只要赔几十两吧?我明天给你。”
余家失败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败亡。
李吉果断的放弃了他们,对余强入狱一事不闻不问,吴知府便公事公办,将余强判秋决,这其间自然有余家的亲族前来行贿,但吴知府就算贪,这笔钱可不敢收,所以那些行贿的人也全都被抓了起来。
少了余强,再加上得罪了太子,余家家主无心留在津城,为了保留最后的身家,他们关闭了余家造船行,举族搬离津城,不知所踪,此是后话。
应欢欢被接回了应家,一场好好的婚礼被破坏至此,本该是愁云惨雾的场面,但除了哀声叹气,一下子无法自处的应仁蔚之外,其余的人竟都或多或少露出了喜色。
应夫人本就不满意余强,亲事说定后他来过几次应府,都将府里的下人当成狗一样呼喝,众人对他早就积怨已深,如今这桩婚事吹了,他们自然高兴不已。
就在回府当晚,应欢欢逃家了。
既然与余家的婚事没了,她不再有所顾忌,也不想再留在家里,担心父亲随时又要把她当成傀儡。
而她会去的地方也无须多想,只有一处——
温府后门在深夜咚咚咚的响起敲门声,温子然一打开门时,看到门外的人儿,整个人都呆住了。
“欢欢……”温子然还没有心理准备这么快面对她,毕竟两人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
他还想着明日到应府拜访,先求得应仁蔚的原谅,再与应欢欢深谈,解开心结,看能不能正式求亲……结果这么多的假设,都在应欢欢半夜来访之下全数被打乱。
应欢欢只是俏皮地朝他一笑,没了烦心事,她又恢复成过去那个欢快犹如百灵鸟的女孩,她拉着他,直至他的房中。
终于,只剩他们两人了。
看着始终深深凝视她的温子然,应欢欢有些不自在,她先前和他说过不少狠话,他会原谅她吗?
深吸了口气,应欢欢鼓起勇气开口道:“书呆子,我……我想和你解释,那日我和你说的那些决裂的话都不是认真的……”
温子然打断了她,目光陡然转柔。“你不必解释,我早就知道你是故意要把我气走,你认为我会相信那样的话吗?”
应欢欢芳心狠狠跳了一下,欢喜的感觉油然而生,“你真那么信任我?”
温子然微微一笑。“我与你相知、相爱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而是十几年啊!时间的淬炼还不够让我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吗?况且小白告诉我,在他被余家人殴打时,你是多么努力的想救他,如果你真有一丝丝的瞧不起我,又何必在乎小白的命?所以我便请求三皇子,为我安排了这一次的抢亲。”温子然说到后来,猛烈的情感瞬间涌现。“我绝对、绝对不要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
“书呆子……”应欢欢动情地吻上他。
温子然也紧抱住她,缠绵的回吻。
两人都将自己最真实的情感借由唇齿相依的亲密传递给对方,那不只是上的宣泄,更是精神上的满足。
“我也不要再失去你!”一吻既毕,应欢欢埋首入他的怀中。“我不要回家了,天知道我家那老头又会把我嫁给谁!”
“欢欢,其实应伯父也是为了你好,他的立场必须以大局为重……”
温子然还想劝,应欢欢却用手捣住他的嘴。“别提那个老头了!我想来想去,唯一能让他束手无策,不会再算计我的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温子然一呆。
应欢欢没有多说,情意绵绵地看着他,突然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看着她白皙的肌肤一寸寸露出来,温子然眼睛都直了,吞了吞口水道:“欢欢……你……你想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