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渊嗤了声,“什么旧情人……别胡说八道了。”
曼蛛儿对他来说一直都像是妹妹般的存在,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不只一次想起她为他做的一切,心总是隐隐地疼,但那却与爱情无关,而是一种辜负了对方的懊悔之情,感念对方的思念之意,他不只一次的想,当年,若是可以重来,他定会想方设法保住她……
直到他近来再次遇见她,她长大了,变美了,韵味十足,竟让他直觉地想把她留在身边。
他不喜欢她嫁给另一个男人,更不喜欢看见她对另一个男人好,当他发现她的心里有另一个男人比他更重要时,他吃味了,不舒服极了……
他一直以为他想把她留在身边是因为想要弥补,后来才发现并不单纯是如此……
幸好,她没死。
连老天爷都成全他想保住她的心意,他自然不该再辜负。
“不是旧情人,那是什么?”
唐渊不语。
“连我也要瞒?我听阿辉说了,那女人就是半年多前救了温贵妃一命的秦三小姐,也是现在的长乐郡王妃,更是当年多情谷谷主之女曼蛛儿。”
阿辉那个大嘴巴!
阿辉从小苞他到大,自然一眼便能把人看出来……
唐渊眯起眼,“你想干什么?”
黄坤嗤了一声,“没想干么,只是问问,她若真不是你的旧情人,你为何还要留她在身边?不直接杀了她?你最清楚曼蛛儿可是一个绝计不能留的人!要是上面知道她还活着,她早死了”
“她失忆了,何必赶尽杀绝?”
“你喜欢她吧?”
“是喜欢。”
“如果真喜欢,真那么有情有义,当年又怎么会让人一把火烧了多情谷?”
“住口!”唐渊气闷的低吼,“你明知道我是为什么!鲁夫都查到多情谷了,我能怎么要不是怕我曾经上山拜师学艺之事被宫里知晓连累了娘娘,我何必这么做?”
黄坤模模鼻子,不吭声了。
虽说他现在混得有模有样,官位也高,可眼前这位后台很大的公子爷可不是他能随便得罪的,说几句得了。
“我说过了,她已经失忆了。何况你不说我不说阿辉不说,她岂会知道是我让人灭了多情谷?”
“我可是为你着想,你确定她什么都没看见?若哪天她突然都想起来了呢?”
“真如此……我会亲手杀了她。可以了吗?”
“只怕到时你下不去手了。”
“那也是我唐渊的事,不劳你费心!”
“这话就错了,只要碍着娘娘路的,就都得劳我费心不可,你最好每天烧香念佛,保佑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要不然,我定会亲自动手杀了她——”
话未落,此人彷佛感应到外头有人,给了唐渊一个示意的眼神。
正想上前悄悄逮人,孰料门外突然传来铿锵一声——
“谁在外面!”
唐渊低喝,冲出房门,见门外站着双脚直打颤的店小二,他的脚边是方才落下的铜盆和洒了满地的水。
“大侠饶命……小的只是来送洗脸水,却不小心撞见一个人在大侠门外鬼鬼祟祟地,那人看见我便一把刀指向我,才吓得小的落了盆……”
“看见那人长得什么模样了吗?”唐渊有点恼火又心急,“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可不想方才的对话被曼蛛儿给听了去!
“是男的……戴着帷帽,可看得出是男人……”
听是男的,唐渊松了一口气,没再多问提步便追了上去——
范逸端坐在主位上,跪在他面前一整排的,是长乐郡王府十几年来训练的精锐暗卫,有的是曾经跟老王爷征战沙场饼的老将,有的是这几年新增的干才,他们明的是在做皇商该做的事,暗地里却也藉职务之便搜罗了官家们的大小秘辛,形成很扎实的情报网。
华与,曾经是这群人的领头人,他行事有度,统领有方,判断精准,执行范逸的命令从来没有失手过,谁也没想到,华月竟是皇帝派来监视他的人,不只监视,甚至还长年对他下毒,一想到这里,众卫无不唏嘘。
旁人皆如此,何况是范逸这个当事人呢?不过,他根本没空长吁短叹,那也不是他的作风,就算是失明的那五年时光里,他也不曾当着这些精卫的面抱怨过什么,何况是双目已经恢复的现在?
失去华月这名得力的助手,这半个多月来他可是忙得不可开交,每晚忙着上青楼替自己的行踪打掩护,听四路人马回报不够,很多事他还得亲力亲为,重新收回华月替他掌管暗卫时期的主控权。
“王爷,已经查出当年带头灭了多情谷之人是谁了。”
“是谁?”
“唐渊。当今皇后唐晴的堂弟,唐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据悉,是因为他儿时曾在多情谷拜师学艺,而当年刑部尚书鲁夫查宫中嫔妃纷纷死胎一案查到了多情谷,为了怕被连累,也为了不让唐皇后成为嫌疑人而祸害全族,便藉职务之便一夜之间将多情谷滅了,不留任何活口……”
“说起那疑似造成众嫔妃纷纷死胎的毒花,其实是众嫔妃为了防止滑胎,拿来保胎之用,因作用神奇,可养颜美容,让有孕之身都可以肌肤滑女敕白皙,因此众嫔妃纷纷抢要,那花产量甚少,奇货可居,大家都视如珍宝,就算出高价都不一定求得到……”
“……所以,鲁大人认为这些嫔妃是因为都吃了这花才死胎的?”
“是,因为只有这个共通点。只是,这些花都是嫔妃争相私下买的,怎么怪也怪不到当时的晴贵妃头上,她毕竟也是受害者,还是第一个受害者,几乎没有人会怀疑她,要不是这个唐渊出自多情谷,这花又出自多情谷,实在让人很难联想在一块。”
“这就叫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了。”
“是。”
“说来说去,查出那毒花叫什么了没有?”
“是神奇圣药紫冰花。就因为它有圣药美名,当初鲁大人不能断定它就是导致死胎的原因,因此始终没有对外公布,只是命人去多情谷请谷主到案说明,没想到多情谷却因此一夕被灭,鲁大人又被毒死,终成悬案……”
范逸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待听完了所有人的相关报告,竟久久不。
“王爷,属下还有一事相告。”
“说吧。”
“这……请容属下私下禀告,事关王妃……”
闻言,范逸扬手一挥,“退下吧。”
“是,王爷。”
转眼之间,众人已散,各奔四方,就像来时无踪,去也无踪。
范逸看了依然跪在他面前的精卫一眼,“你受伤了?”
“是,和唐渊打了一架,小伤,不足挂齿。”
“唐渊?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我今晚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你如何遇见他?”
“禀王爷,属下昨夜跟着王妃出了府,王妃一进客栈没多久,这人便找上王妃,还企图轻薄王妃——”
“你说什么?”范逸立马变了脸,“他竟敢……该死的!”
“王爷放心,他当时马上被王妃用迷香迷昏了,在地上睡了一晚。”
“你说什么?”范逸的唇角动了动,忍不住微微上扬,“那你又是如何跟他打起来?”
“属下一直注意着此人的动静,怕他醒来后会对王妃不利,就这样,不小心听见了他和另一个人的对话……”
范逸听到消息赶回郡王府时,郡王府已被一群官兵团团围住,并贴上封条,带头的人是高铁林的得力门生,刑部侍郎黄坤。
提步要进,身边的精卫伸手拦住了他——
“王爷,不可。你若现在进去,万一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谁来救太妃娘娘和她那唯一的宝贝外甥滕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