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狼会记仇,下山伤人,所以纵使他受了伤,还是坚持让周屹天和周岳赶尽杀绝之后才下山。
看着已包扎妥当的手臂,赵小丫看不出伤势,只能担忧的看向周屹天。
“老头子说无事便无事。”周屹天不让她胡思乱想,口气轻描淡写,“可有吃的?”
赵小丫立刻转身,“等会儿便好。灶上正好烧了些水,你让爷爷梳洗流洗。”
周屹天应了声,让周岳去拿水,自己则不理会顾乔成的反对,硬要将他背回房。
这一路都是他将顾乔成背下山,就算周岳出声帮忙都被他拒绝。
彼乔成看着他的腿,就算周屹天心想要隐瞒,但行走时脚步虚浮骗不了人。
周屹天注意到他的目光,“我的脚没事。”不过就是有些隐隐作痛,他不放在心上。
彼乔成最终挥手拒绝,用着没伤的手搭在他的臂膀上,扶着他回房。
周屹天微敛下眼,也由着他。
不过几步路,顾乔成走得头晕目眩。
他轻呼了口气,这身子只怕暂时无法赶路返京。
平时若无赵小丫随行,以周屹天和周岳的身手,快马加鞭顶多三日便能进京,但如今他就算不想,也知受伤的自己跟赵小丫样只能乖乖坐上马车。
“给顾良送个信,让他来一趟。”如今他受伤,周屹天的腿又不舒爽,要搬回京城,加
上藏书在内的行囊,只靠周岳太勉强。
周屹天将人扶坐在床上,“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彼乔成挑了下眉。
周屹天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不放心赵小丫个人在家,所以飞鸽传书叫顾良来。
彼乔成略显虚弱的靠着床柱,周屹天眼神流转,他就猜到他的心思,好气又好笑,“你是为了小丫?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若不是遇上狼群,咱们顶多十天便回,顾良就算赶来也不过早我们几日,有必要吗?”
周屹天不可能承认自己糊涂,大言不惭的说:“你姑且不要想着我是为小丫,你就当咱们爷孙俩难得次心灵相通不成吗?”
彼乔成的回应是不屑的哼。
这个小子平时自傲自己功夫了得,要他带上护卫死活都不愿,如今倒好,为了赵小丫,以往那些执着全成过眼云烟,真是应了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用完好如初的手从衣襟内掏出狼牙,丢向周屹天。
周屹天眼明手快的接过来,牙上犹留血迹,他不由得勾了下嘴角,“老头子,你伤得都快死了竟还有心思拔狼王的牙。”
“给你你就收着。”顾乔成没好气的说:“以后别记挂那虎牙,我既送了人就没收回来的道理。”
“瞧你说的。”周屹天将狼牙塞进衣襟,“我也不会去惦记小丫的东西。”
彼乔成正要说最好,殊不知周屹天接下来的话令他只想把这人打飞。
“反正夫妻体,小丫的就是我的。”
这脸皮,无人能敌了。
彼乔成受伤的隔天下了场雨,天气又冷了几分。
竹楼外表看来雅致,但天气一冷,楼内更显寒冷。
周屹天忍不住唠叨,老头子一个粗人,干么拿这些竹子充当斯文面门,压根不切实际,气得顾乔成不想跟他多言。
周屹天不客气的翻出顾乔成这几年收藏的兽皮,在他嘲讽的眼神中将二楼的窗全都覆住。说到底,他们几个有功夫的大男人不怕冷,不过赵小丫可不同。
赵小丫从不觉得自己娇弱,但她喜欢被他宠着,所以也就由着他折腾,就算看到他因为要找兽皮而将她收拾好的行李全都弄乱,又要重新花精神整饬,她也只是笑着再收拾次。
彼乔成喝了药,不想再看周屹天令人脑门抽痛的举止,早早回房歇下。
周屹天乐得在二楼陪赵小丫下棋。
赵小丫下得兴起,她的棋艺是周屹天教的,竹楼里也有几本棋谱,她没少拿来研读。
周屹天半卧在榻上,神情慵懒,注意力全不在棋盘上,只顾着打量她。
小丫头好学聪慧,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他和老头子都曾暗自可惜,小丫就是出生在乡野,埋没了她的才气。
看她在烛光下拧眉思考,他不由得微扬了下嘴角,想起夏日在山上遇上她时,她不顾他的喝斥对他伸出援手。
转眼秋天过去,不过短短几个月,她却宛如月兑胎换骨,身上不再见丝畏缩气息,虽说还是太痩,但多少长了点肉,看起来五官细致不少。
蚌分心,着不慎,周屹天竟败在赵小丫的手中。
赵小丫双眼闪着激动的光亮,这还是她初次得胜。
周屹天虽然好面子,但输了盘棋倒没恼,毕竟他心知他不是败在棋艺不精,而是美色误人。
他伸出手将她拉过来,用力啄了下她的唇,“赏你的。”
她的脸立刻火红,这人还真是无赖。
周岳见了,秉持着非礼勿视的道理,直接下了楼。
他走,周屹天索性将赵小丫抱到自己的腿上,一手搂着她,一手收着棋子,“可要再下盘?”
赵小丫心思微动,但最终还是摇头,“还是不了,天色已不早,你可得记得明日教我练拳。”
就她这小办臂小腿,实在不是练武的料,但是她既开口提了,他便由着她,毕竟他明白
自己的身分,练几招功夫防身对她是有益无害。
“我记得。”他伸手捏了下她的脸,“只是别说练拳,你这是连走都不会就想跑。”
她不解的看着他,“不然我得先学什么?”
“扎马步。”他直接回答,“若扎得不好,其他都别提了。我告诉你,想当初我学的时候,老头子无良的在地上插香,让我在上头扎马步,若撑不住就被香烫了。”
赵小丫眨着眼,好奇的问:“那可曾烫着?”
周屹天狂妄的一哼,“周岳被烫得裤子都破了,但我是什么人?当然没有!”他不会承认,他确实没被烫,只不过是脚软的直接趴在地上。
反正现在不论周岳或老头子都不在,他说什么都成。
至于羞耻心,那是没有的事。
“哥哥真行。”赵小丫果然没有怀疑,崇拜的看着他,“若是我的话肯定不成。”
周屹天被她崇拜专注的眼神逗乐,大手扣住她的后颈,吻上她的唇。
每每这个时候,赵小丫都会敏感的察觉两人力量上的悬殊,但她心中毫无惧怕,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伤害自己。
第十章 暗夜袭击(1)
赵小丫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被砰的一声巨响惊醒,立刻睁大眼睛。
四周一片漆黑,更显得外头刀剑相接的声响刺耳。
她的脸色一变,模黑捉了放在一旁的湖蓝色衣衫穿上,靠着墙来到窗边,悄然掀开盖住窗户的兽皮,借着月色看见院外周屹天正在与三个黑衣人过招,再往回看就见院内也有三人对周岳发出凌厉攻势。
原本完好的竹栏倒下,上头躺着两个一动也不动的黑衣人。
周屹天下手毫不留情,出剑角度极度刁钻,纵使以一敌多,但解决不是难事,他一剑刺进跌倒在地的黑衣人胸口。
纵使隔了一段距离,赵小丫依然可见喷溅而出的鲜红血液。
院子里的周岳也解决了一人,但脚步一时不稳,跌落在地,露出了后背,千钧一发之际,周屹天用剑挡住了黑衣人砍下的大刀,周岳手上的剑也同时刺进黑衣人的肚子里。
另一名黑衣人趁这个机会一刀砍中周屹天的臂膀,血瞬间染红衣袖,但周屹天彷佛无所觉,一拳打在对方脸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清晰可闻。
黑衣人搭住脸嚎叫着退了一大步,周屹天手中的剑挥过去,抹了对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