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不是啦……”生平从不懂得内疚的月穹,在见着他那失落又沮丧的模样时,也不知怎的,她硬是生生地改了口。
小小的希望火光再次在文谨的眼中燃起,“那夫人的意思是?”
月穹脑子里的思绪左弯右拐了好半天,也没想出个拒绝或不拒绝的理由,就在她进退两难的这时,她的眼角余光扫到了搁在角落边的嫁妆箱子。
“文少,你可曾娶过媳妇?”她忽地一扫犹豫不决的前态,抬起头对他问得正经八百。
“只娶过你一人。”文谨不懂她怎会突然问这个。
“那可曾有过相好?”
“不曾。”
“洁身自爱?”
“当然。”
她点点头,用词丝毫不懂得修饰,“意思就是你还个处男?”
“……”他是很欣赏她直接的个性没错,可……这未免也直白得太过了吧?
“没经验,也没私底下偷偷找人练过手?”脸皮远比城墙厚的她还在追加问题。
文谨极力忽略面颊上烧烫的感觉,“倘若夫人只是想问我有没有房事的经验,那么我这就告诉你,你家夫君很清白。”
“那这本适合你。”月穹直接去嫁妆箱子里取出一本书塞进他的怀中。
文谨满心纳闷地打开手中的书页,不经意地看过其中一页的几行字后,他蓦地瞪大了眼瞳,脸红心跳地急忙合上书册。
“……这什么?”哪来的小黄书?
月穹还体贴地拍拍他的肩膀,“我的大作,最适合你这种没入门的。”
这是她写的?!
文谨似是不信般地瞪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默不作声地再次翻开手中的书册,半晌,头昏眼花、口干舌燥的他再次抬起头来,好像是想确认般地再将她给上下打量过一遍。
二师兄蓬莱是说过月穹很有才,可……她的才华怎就偏在这上头了?
他一手抚着额,极力想挥去脑中阵阵挥之不去的晕眩感,以及那无比写实,彷佛就近在眼前的书中片段。
书中的艳二娘笑吟吟地抬起玉腿,勾住彭员外粗壮的雄腰,彭员外的唇边带着邪佞的笑意,将环绕在腰上的玉足捧至胸前,低首亲吻着艳二娘一根根粉女敕圆润可爱,让人既心怜但又让人想狠狠咬上一口的脚趾……
不知不觉回忆起书中片段的文谨猛地晃了晃脑袋,可那艳色无边的书中景况,却令他此刻的嗓音沙哑异常。
“为何……要给我看?”
“你不是没经验吗?好歹也先练练再说,不然你想日后疼死我?”月穹大剌剌地两手往纤腰上一叉,说得再理直气壮不过。
“这……”他倒没想过这点。
她边哄边拐,顺手把他给推出门外,“乖,好好学习,啥时学会了啥时再来找我。”
手里捧着书被推出门外的文谨,呆然地看着合上的门扇好一阵子,而后他的目光缓缓滑至手中的线装书上,决定就去书房先阅读一下自家爱妻的大作。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书房里猛然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
“月穹——”
齐聚在文卿书房中正努力看书的某三人,在听到怒吼声后,手边翻书的动作皆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习以为常地继续接着往下翻。
“又一个中了。”文卿已对这种最近常出现在府内的声音处之泰然。
“这回是谁?”正看到精采处的文礼头连抬也不抬。
“听声音应该是大少爷。”文伯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托盘上用来去火的绿豆汤搁在他们三人面前。
博格朗边翻书边擦着鼻血,“文伯,记得明儿个多买些汗巾回来,府里的都不够用了。”
“是……”府里都快血流成河了,他们却还看得如此义无反顾,有必要这么拚老命吗?
此时在文宅的另一端,新房的门扇遭人用力拍开,月穹抬起头,就见一阵风似的刮过来的文谨正一手按着门扇,气喘吁吁地瞪着她。
她有些讶异,“这么快就看完了?”
“娘子……”文谨的脸色又青又白,“除了我外……你还把这书发给府内的众人看?”他终于知道全府的人怎都会那种半死不活样了。
“是啊。”
他气急败坏地走至她的面前,“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这里可是男儿国,随随便便给了他们一本小黄书撩拨了他们之后,你打算上哪儿去给他们找女人灭火啊?你就不怕他们都把身子憋出毛病来吗?”
月穹不疾不徐地开口:“夫君,诚心的给你一个中肯的建议。”
“说。”
“双手万能。”
“……”
“放心吧,我的书还从没看出人命过,适应过后他们就会缓过来的。”以医者的眼光来看,这些男儿国的男人就是平日太缺乏疏导了,所以才会一个个都憋得面有菜色,体内的淤火都不清一清,怎么会健康?
文谨头痛万分地道:“媳妇,往后你别再给他们看小黄书了……”
“你鄙视我的书?”月穹将眉一挑。
“不是,我的意思是……”深怕会惹她不悦,文谨和缓了语调好声好气地道。
“那就是你对我的书有偏见?”
“我从不曾这么说——”文谨的声音卡在嘴边,他不解地看着她突然模过来的手,“你在做什么?”
月穹惊艳的目光徘徊在他因奔跑而微敞的衣领胸口,她忍不住在他露出来的胸坎上模了一把。
“啧啧,真看不出来,没想到你衣服底下居然这么有料……”
文谨冷静地提醒她,“夫人,你的手正在往下滑。”她想一路模到裤子里去吗?
“快,把衣服月兑了让我瞧瞧!”月穹大略模了一阵后,心急不已地大声道。
文谨哪怕再怎么有心疼宠着自家爱妻,但在她那似登徒子般的眼神注视下,他的背后也不由自主地泛过一阵寒意,于是他赶紧拢好衣襟,不敢再随便露出半分会让眼前恶狼失控的美色。
月穹很不满地看他防紧紧的模样,“有必要这么惜肉如惜金?”
“光天化日之下……”他忐忑地看着打破他所有认知的豪放女。
月穹不在乎地摆摆手,“不就白日宣婬嘛,这有啥?别像个大姑娘扭扭捏捏的了,快月兑快月兑。”
“不月兑。”
她将十指扳得格格作响,“别逼我来硬的啊,我不介意霸王硬上弓的。”
文谨的眉心几乎快打成千千结了,“好歹你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在口舌上你就不能稍微含蓄一点吗?”
“大闺女又怎么着,不都嫁人了?那我还含蓄个什么劲啊?”月穹根本就没想过要隐藏自己的心性,“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人向来就虚伪不来。”
“这哪是什么虚伪?你——”文谨才正要向她解释,却不得不无奈地再次停下,“你又在干嘛?”
“挺结实的,线条也不错……”月穹一把撩起他的衣袖,在他手臂上捏捏又揉揉,不过瘾之余还一把扯开他的衣襟,让他整片结实的胸膛暴露在她的眼前。
文谨盯着她嘴角可疑的水光,“娘子,口水要掉下来了。”
没想到居然捡到宝的月穹两眼迸射出兴奋的神采,她用力握着他的肩头对他大喊。
“让我画一幅你的果画吧!”
“……”现下退婚还来得及吗?
文谨终于明白蓬莱所说,她喜欢写的是什么书、还有画的是什么画了,难怪蓬莱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她踢出师门。
看着眼前对他口水流满地的娘子,为自身贞操安危甚感忧虑的文谨抖了抖身子,决定先去搬来救兵,好打退这头像是想把他给生吞活剥的大饿狼。
他速速拉好衣裳转身就走,“我这就派人去请三师兄过来。”
月穹以一记掌风扇上门扇,搓着两手,对他笑得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