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谨不以为意,“自然可以。”以他文家的财力,月穹想出个几百本也都没问题。
“此言不假?”
“不假。”
“出言无悔?”
“当然。”
蓬莱觉得还是当个事前小人比较妥当,“那你立个誓先,还要立下契约保证不违誓。”
不过就一个嗜好而已,有必要这么慎重其事和一副如临大敌样吗?文谨不解地将两眉往眉心靠拢。
蓬莱再追加一句,“若你不肯,那这场婚事就作废。”
“可以。”唯恐到手的媳妇就这么飞了,文谨就算是不明白为何要如此,也仍旧是答应了。
得了他的允诺之后,蓬莱便速速找来文房四宝,然后喜孜孜地揣着那张签好的契约书,去向自家大师兄报告了。
缓步踱出厢房后,文谨在见着玄灵已把月穹给扛至马车里,他登时一扫心头的困惑,快步走向他们。
一块儿站在大殿的阶梯上的某两名保镖,满心纳闷地瞧着黄金门送嫁的三位相级高手。
海冬青一头雾水,“这黄金门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有必要这般全副武装吗?
“我怎么瞧都不觉得他们像是在嫁妹子……”博格朗模模脑袋,老觉得眼前的情景不像是在送嫁,倒像是在押囚。
不过他俩在看到那个等在马车边一脸高兴样的文谨后,他们又不约同而地齐齐叹了口气。
“算了,有娶到就好……”这回要是再不带个少夫人回家,文谨就要成了文家的千古罪人了。
豪华马车里,刚自昏迷中醒来的月穹,恨恨地瞪着俨然像个牢头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莫追。
“小八,你是跟屁虫吗?”
“大师兄撂话了,要是让你逃了,他就亲自收拾所有办事不力的人。”莫追把身子还有点绵软的她压回座椅内躺好,“另外,别说我事前没告诉师姊你,二师兄这回派了三师兄和五师兄还有我,一道陪你去男儿国,就由三师兄守马车前头,五师兄在后头压阵,我则和你关在一块儿负责应变。师姊,你是绝对没有机会落跑的。”
她气得柳眉倒竖,“嫁不嫁人是我的事,你们凑什么热闹?”
“哼,我就是要跟着去看你的笑话!”站在马车后头的容易用力一哼,可记恨她搞臭他名声这回事了。
月穹毛火地一把推开莫追,正想下车去找容易算帐的时候,一名面生的斯文男子已挤进马车来与她坐在一块儿。
“呃,公子,你哪位?”
“你夫君。”
月穹张大了水眸瞪着这名嘴边带着淡淡笑意的男子,而他就好像看不见她手上脚上铐着的东西似的,一副心情很好似地打量着她。
“那场婚事可以不作数吗?”从头到尾她都是被人压着头拜堂的,她可从没答应过,婚礼自然也不能算数!
文谨徐徐摇首,“不能。”
“大不了我退你聘金就是。”听小八说,二师兄是为了钱所以把她给嫁了,这些年来她靠小黄书也赚了不少钱,她就不信她不能把自己赎回家。
“行,十箱黄金。”
“十箱……黄金?!”月穹还是头一回见识到真正的有钱人是长什么样。
他再添上一句,“还有文家三成占股。”
“你是买人还是娶老婆?”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怪不得二师兄会急吼吼的把她给卖了!
文谨回答得很诚实,“皆有。”
就在这时,玄灵打开车窗,自外头伸进一只手,轻轻在月穹的眉心一点,当下就让还想对文谨说些什么的月穹两眼一闭,没能抵抗半点就又去见周公。
文谨不解地看着莫追手法熟练地替月穹去掉身上的东西。
“不继续铐着吗?”
莫追摇摇头,“其实这玩意儿四师姊从小铐到大,对她来说早就没多大效果了。”
“不然……下药?”在见识过月穹的武艺后,文谨也有点害怕月穹会这么跑了。
“四师姊的医术可是同我大师兄学的,她打小就拿自个儿当药人,啥子药她没嗑过?没用没用。”要是有用的话,他相信二师兄会很乐意下足足够的药量,让月穹一路睡到夫家去的。
“那就一直点她穴?”
莫追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我们点不倒她,所以还得由三师兄出手才行。”
文谨伸出两手,小心搂过倒在椅上睡得正熟的月穹,调整好她的睡姿后,他忧心忡忡地问。
“三师兄总不能点她一辈子吧?”难不成要买一送一,把三师兄当陪嫁品?
“这个嘛……”莫追搔搔发,很快即想出一个法子,“四师姊夫,你家的黄金多吗?”
“还行。”
莫追两手一拍,“就用这个钓着师姊吧!”
“钓?”
“她贪财,很贪很贪很贪。”莫追以严肃的语气对他警告再三,“你要是不满足她贪财的条件,她肯定会出门去靠自己大赚特赚,你千万别给她那个机会。”
“……”
“还有,她爱写书,更爱画画,你只要能实现她的心愿帮她出书,到时就算你不要她,她都会死缠着你不放。”以往二师兄不许她写,师门又不许她出版小黄书为害世人,使得月穹都得在外头躲躲藏藏的写和卖,要是让她知道有个愿意助她一臂之力,还肯正大光明帮她出版小黄书的夫家的话……嗯,她巴都会巴着他。
“这么简单?”文谨很怀疑这里头是不是藏有什么陷阱。
莫追顿时心虚不已,只能干干地对他笑。
“哈哈,是挺简单的……哈哈。”只是日后的苦果,得由他自己尝就是了。
不待文谨细想,马车外负责在前方开道的玄灵已大声喊道。
“出发!”
第2章(1)
摇摇晃晃的马车车厢中,被新上任的四师姊夫嫌碍事的莫追,才上路没多久就被踢去后头与容易作伴了,此刻安静的马车车厢中,就只有一对方新婚的小夫妻俩,而流淌在他们四周的气氛并不是你侬我侬,也不是浪漫旖旎,而是……完全没有半点共识的暗潮汹涌。
罢刚醒来的月穹,此刻正手软脚软地半躺在文谨的怀里,与他大眼瞪小眼中,而被瞪得不痛不痒的文谨,则是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自家媳妇不意流露的无限风情,并为此暗自欣喜不已。
就像蓬莱说的,月穹长得一点都不歪,他不知她去拐别人的话会有什么成效,但拐他却是绰绰有余了。
性子大咧咧的月穹,容貌与她的举止半点也不同,她的一张小脸生得很是精致耐看,水汪汪的大眼非常灵动诱人,哪怕她正生着气瞪人,看上去也像是种无言的勾引。
文谨很吃这套的。
不,或者应该说,从没敢奢望过此生能够有个媳妇的他,眼下他的一颗心,全都被得来不易的幸福给漾满了,因此哪怕是被她拿眼珠子狠狠戳上一顿,他都当她只是在以友好眼神与他亲密的交流中。
“月穹。”被她瞪久终于有点脸红的他,轻轻唤着怀中的女子。
边瞪人边调动内力想突破三师兄独门点穴法,好让身子恢复力气的月穹,此刻正忙碌得很,压根就没那个闲工夫去招呼他。
文谨虔诚地对她道:“我不负你。”
“啊啊啊?”月穹体内那股好不容易才拢聚起来的内力,当下全都被他给吓散得一干二净。
“你为吾妻,今生今世,我绝不负你。”文谨认为,与其让他的媳妇醒着睡着满脑子都是想要逃婚的念头,那还不如就开诚布公地与她谈谈,好让她明白他的真心。
月穹呆呆地看着字字诚心诚意,还一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样的新任夫君,不禁在心底很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