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装神弄鬼了!”季祖崴俊脸一沉。
“这是我孙子生气前的征兆,齐丫头快说明前因后果,不然,他也不会给你机会说了,还有,你没听玄翰说了『杀人偿命』啊!”
慕容梨一听季老王爷这么说,连忙看向林玄翰,他的眉宇间的确冒出火气了。
“好好好,我马上说,但实在有太多闲杂人等——”她试着解释,但林玄翰根本听不下去,他抓着绳子的手一放,满水的水桶又迅速的落井,充满怨恨的眼神就瞪着脸色发白的张欣香,手上的动作未停。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无人拉扯的水桶迅速的一上一下,有的已手脚发软的跌坐在地,有的女眷害怕得哭出声来,艺一道长也开始觉得心儿发毛,这王府的井不可能设有什么机关,所以,真的有鬼?!
“好啦,你别生气,冤有头、债有主,别伤害到无辜的人啊!呃——是,你也是很无辜,我知道,但这井、这水桶惹到你了吗?还有很多人都被你吓坏了,你不要太过分啦,也听听我跟老王爷说的吧!”
慕容梨愈说愈生气,还对着空气恨恨的指来指去的,那灵动的神情甚至可以说是娇俏吸引人的,对比另一边已经挤成一堆频频发抖的众人,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态,可真是南辕北辙。
但季祖崴已经看不下去了。“够了!”他火大的上前一把扣住水井的粗绳,甫一运内力,绳索顿时化成灰,失去绳索的水桶顿时扑通一声,跌入水井内。
他再走上前,瞪着还傻楞楞的看着那水井的慕容梨,“你到底在跟谁说话?”
“林玄翰。”她答得顺口,但脑子想的还是刚刚亲眼见证了古代功夫有多么厉害,唉,没传承到现代实在可惜!
“玄翰……你、你怎么就不肯放下呢,呜呜……”林于乔忍不住老泪纵横,而他也是在座唯一一个不感到害怕的。
张柏甫、张欣香兄妹脸色刷地一白,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早就知道林玄翰化为鬼魂缠身,但对鬼神一事,大家总是半信半疑,可见着刚刚水桶的上上下下,这会儿是不信也得信了。
但季祖崴可不信,虽然他也不知道慕容梨是怎么办到的,但他可是派人去检查过她家的水井。他脸色铁青的指着她,“谎话连篇!本王听够了!艺一道长,请你现在就把她做的好事说出来,看她如何再装神弄鬼下去!”
艺一道长连忙上前,大声的宣告着,“小梨儿收了张家大小姐的黄金万两,才演了这出见鬼的戏。”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真有鬼啊!”慕容梨想也没想的就否认。
“真是如此?!”张永谦看向脸色愈形苍白的女儿,他的心也跟着揪紧。
“欣香?”徐千凤抚着怦怦狂跳的胸口。
张欣香面对父母震惊的神情,她急了、慌了,唇瓣微抖,想也没想的就月兑口而出,“不!不是我,是大哥做的!”
“妹妹!是谁心仪宝亲王不想嫁给林玄翰,哭求我这个哥哥帮忙安排人扮强盗刺杀他,再拿钱要梨仙姑演一出鬼魂纠缠,逼宝亲王娶你的戏?!”
张柏甫火冒三丈,一股脑儿的怒咆出真相后,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惊愕的无声氛围中。
他怔怔的看见父母及所有人惊愕难信的神情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脸色悚地一变,完了!全完了!
季祖崴则得意的笑了。
第4章
一切仍是静悄悄。
季老王爷皱眉看着孙子那张泰然自若的俊脸,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难道自己搞错了吗?宝亲王府之后并没有因为一个女人入门而死了五、六百条人命?!还是他仙逝后不久,巧遇早逝的柔妃娘娘,她跟他示警要注意的那个张府千金并不是指张欣香?!
慕容梨看着林玄翰朝她微微一笑后,点点头,转身就在一道白光下消失了。
她下意识的再找另一个鬼——季老王爷,却见他正皱眉看着季祖崴,她目光跟着看过去,季祖崴看来很淡定,好像早就知道林玄翰的悲惨遭遇,但她可是刚刚才由当事人告知的呀……哪里怪怪的?
当所有人都处在真相的震慑中时,有个人最先回了神——
老迈的林于乔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张欣香的面前,她骇得连退几步,但他仍冲上前,粗暴的扣住她的手,“是真的吗?!我的儿子是被你害死的?!”
她惊恐的想甩掉他的手,“好痛,放开我……我没有……是我哥、下手的是我哥!”
张柏甫倒抽了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瞪着妹妹,“是你策划的!”
“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下手!是你!”
他气极了,都到这关头了,妹妹还把错全推到他身上,他火冒三丈的说:“我哪有冤枉你?!那梨仙姑不愿收下黄金,也是你强逼她收下,因为你叫人将她的义妹捉到咱们府里,只要她不听话,她义妹就得死!”
“不、没有、我真的没有、哥为何要陷害妹妹?!”她慌了、急了、气了,大声的否认。
张家兄妹开始争执,林于乔也咆哮着要他们还他儿子一条命来,张永谦夫妇也痛心的向儿女怒问事实真相,再加上其他议论的众人,一时之间,声音纷杂、吼声亦起,一片混乱。
慕容梨则还陷在义妹被捉的事里,这就是齐姥姥所谓的延伸任务吧,有些状况要到现场才清楚,她连忙看向季老王爷,“我义妹——”
“呃——这事本王也不知情,你不会以为本王当鬼后就成了万能通,无事不晓吧?!”他连忙解释,就怕她以为他刻意隐瞒她义妹被囚一事。
“我没那么想,我只想请老王爷带我去一趟张家好救人啊!”她边说边要往外走,没想到,不过才走两步,手臂马上让人揪住,她一回头,就见季祖崴冷冷的看着她,“想跑?”
“没有,我得去救我义妹。”她急切的道。
俊脸上顿现轻蔑神情,“你现在才想起你义妹被囚的事?!”
“当然——呃,不是——我只是一时忘了,但现在首要之务是救人吧,万一在这当下,张欣香派人杀她灭口,你我的罪恶都大了!”她急得要甩开他的手,但他就是不放,“放手!”她接任务都还不到一天,绝不能先害死一条人命啊!
季祖崴蹙眉看着她,她眸里的焦急看来很真。
“王爷要瞪我多久都无所谞,但先让我将人救回来再随便你瞪,行不行?!”她气呼呼的吼他,人命关天耶!
“你刚刚是在吼我?”他简直难以相信,每次见到他就如一般姑娘娇羞低头的假道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吼他?
“对,王爷再不放开我的手,我就咬人了!”因为怎么甩都甩不开他的箝制,她恶狠狠的瞪着他。
咬?在他怔愕时,她还真不客气的往他的手臂张口就要咬下去,他连忙放开她的手。
她立即往门口的方向跑,但不过三步,整个人突然往前踉跄、扑倒在地!
这是?!季祖岁浓眉蹙得更紧了。
“这啥见鬼的长裙……好痛!”慕容梨申吟了一声,她忘了身上的仙姑道服长到鞋面,再加上下摆湿淋淋的,她又跨大步的奔跑,一下子衣摆打结,她又愚蠢的踩到——这下子,是五体投地了。
“没事吧?丫头。”季老王爷皱着眉头,看她跌得这么惨烈,都替她觉得疼了。
“没事!事情也算是水落石出,林玄翰已消失在白光里,老王爷您也该走了。”她忍着痛边低喃边半跪着拉着裙子,样子既笨拙又狼狈,但总算站起身来,一抬头,季老王爷也不见了,倒是看见季祖崴面带疑惑地一边交代侍从一边看着她,也是啦,走个路也能跌得这么糗,但他又哪能知道这身长及脚踝的古装在她这现代魂身上有多么难适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