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岁年简直要被他气哭了,这人每天每天都要变个法子说上一回,还给不给人活!
夏烨哈哈笑着,又将她压在床上亲了好一会才放过她。
时序进入四月,睿亲王回京。
听说,就在回京的翌日,睿亲王带了一口棺进殿,当殿揭穿了楚尚书派人谋杀巡抚,甚至暗杀自己,而万利建则是与通州知府沆瀣一气,企图让他与肃王对立,产生嫌隙。
当场,楚尚书和万利建皆被摘了乌纱帽,押进了大理寺候审。
棒天,夏烨就痊癒进宫了。
早朝上,御史炮火凶猛地直指楚尚书纵容其子抢人私田,圈养马匹,当然也没放过第家,将旁支嫡支全都参过一轮,目的在于逼迫皇上立即要大理寺开审。
易洛脸色铁青得吓人,夏烨却像没事人般地站在殿上,等着退朝。
“皇上,之前工部贪墨一事,牵连户部,至今帐册依旧不明,而且兵部为何递单要求打造辎车,至今也没个交代。”
“不过是辎车,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易珞怒咆了声。
就是一群见风转舵的墙头草,见楚、万两家遭罪了,一个个都想要咬上一口,不咬到见血不会松口不成?
“皇上,不只辎车,工部还丢失了一批箭头,岂能不追查到底?”御史毫不放弃地再向前进言。
“……箭头?”易珞神色微变。
辎车不过是载物的器具,他可以视为工部为了贪墨随意寻了个由头,但是箭头丢失,兹事体大。
列席的万更年神色愀变,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夏卿!”易珞突吼了声。
“臣在。”夏烨不疾不徐地向前一步。
“为何朕不知道工部丢失了一批箭头?”
“咦?”夏烨满脸疑惑,直视龙颜,道:“皇上,臣告假之前,曾经将奏摺都送往御书房,难道皇上没瞧见?”
易珞顿时神色精采了起来,夏晔得垂着脸才能掩去嘴边的笑意。
他告假,内阁自然由次辅万更年主持,想要从中抽走几份奏摺,难吗?
易洛神色阴鸷地瞪着万更年,万更年百口莫辩,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最终,易珞脸色难看地喊了声退朝,便要夏烨和万更年跟着前往御书房。
在易珞和万更年离开时,夏烨和其他阁老交换了个眼神,信步跟上。
第十三章 情书大肆流传(2)
御书房里,易珞坐在案后,拿起了桌面的奏摺就朝万更年脸上砸了过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奏摺?”
万更年立即跪下大喊冤枉。“皇上明查,臣不敢,夏首辅告假后,确实是臣暂时主持内阁,可是臣未经手那些奏摺,臣是真的不知道。”
他心里愤恨不已,那几个御史现在看父亲被押在牢里,一个个都将矛头指向他万家,分明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你不知道?工部丢了一批箭头,连御史都知道的事,你会不知道?偏巧了,该呈到朕面前的奏摺竟然不翼而飞,你说你不知道!”工部弄丢的箭头,兵部能月兑得了关系?
易珞可没忘了他万更年之前还是兵部侍郎,这件事他真的能撇清?处理这种兵单,可是侍郎的要职啊!兵部递单,工部遗失,箭头的下落不明,这个中原由还难猜吗?
他万家真的要造反了不成?他不禁庆幸因为睿亲王当殿揭发万利建的恶事,他才能暂撤了万利建的官,早一步阻断谋逆的可能。
“皇上,臣之心可昭日月,皇上若是不信臣,就摘了臣的乌纱帽,将臣押进大牢候审。”
万更年跪伏在地,忠心耿耿地模样教一旁的夏烨点了点头,赞许他的演技,不当戏子着实可惜了些。
易珞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于理,他确实应该拿下万更年好好地审,问题是楚尚书押在牢里,楚家根本没有半个人才能接替,万家也只剩一个万更年,如今睿亲王就在京城里,他怎能毁了自己的手脚?
“……夏卿,你看如何?”易珞将问题丢给了夏烨。
夏烨毫不意外,但还是故作沉吟,难为了一番才道:“皇上,奏摺一事,不能断定是万次辅的罪,箭头丢失一事,也不能算在兵部头上,臣以为不如先追查辎车下落,也许就能找到那批丢失的箭头。”
听起来似是替万更年月兑罪,仔细一想,就会听出夏烨是在暗示易珞箭头和辎车是在一块的,造反的意味浓厚。
易珞微眯起眼,两相为难着。
万更年跪伏在地,掌心早已汗湿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珞才沉声道:“万次辅,起来吧。”
“谢皇上。”万更年诚惶诚恐地起身。
“看在夏卿替你求情的分上,朕可以暂时不追究,待查清事实后,定会还你一个清白。”他承诺着,就盼事实并非他想像的那般。
他正是用人之际,万更年更是他培养的心月复,要是他真背叛了他……
届时再处置也不晚。
“臣叩谢皇上。”
“下去吧。”
“遵旨。”
待万更年离开后,易珞才漫不经心地问着,“夏卿为何要替万次辅开月兑?”
“臣以为凡事讲求证据,没有证据在手,就怕偏颇,有失公允。”夏烨不疾不徐地应声。
“夏卿所言甚是。”易珞沉吟着。
倘若万家有造反之心,再加上夏烨,那可是如虎添翼,但有睿亲王在,绝不会坐视他们造反。
问题是肃王也回京了,如果睿亲王趁乱如五年前的宫变一般,将肃王给扶上皇位,他这个皇帝又该何去何从?
他不能给他们任何契机、任何造反的理由。
不管夏烨到底投靠了哪一方,他必须让他暂时离开朝堂,再吊着万利建让万更年忠于他。
翌日,就在夏烨进内阁没多久,夏煜从外头急步走来。
“大人。”
“人都盯紧了吗?”夏烨眉眼未抬地问。
“盯着了,五城兵马司,不管哪个卫司所都盯得紧紧的,只是外头……”夏煜欲言又止。
“讲起话来吞吞吐吐的,你是不是男人。”夏烨翻看着公文,压根没瞧见夏煜一脸为难的模样。
夏煜气得脑袋都快生烟了。好,既然您老都不客气了,我也不用多客气。
“大人,外头流传着夫人写给长宁侯世子的书信,上头写的都是些不堪入目的字眼,传得沸沸扬扬,不知道您想不想看?”
喏,为了大人,他还特地去抢了一份回来。
夏烨一顿,缓缓抬眼,只见夏煜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他。
“这不是正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是上头就是有长宁侯世子的名字和夫人的名字,外头传得可难听了,说什么大人棒打鸳鸯,夺人所爱,说什么夫人不守妇道,私订终身。”夏煜说完,自动自发连退数步,实在不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事再挨一顿揍。
夏烨一目十行看完,上头诉尽相思之苦,甚至还带了点艳词在里头。
夏煜不禁偷觑着他一眼,见他神色冷沉起来,他快步退得更远了。
他不知道大人得罪谁,因为人数太多,想猜也猜不中,但他能肯定,大人绝对不会放过那个造谣的人。
同时间,中午用过饭后,阮岁年小歇了一会,只因这几天实在是被夏烨折腾得够累。
“夫人。”
阮岁年一连被唤了几声,惺忪张眼,看着榴衣神色微慌的模样,她开口便问:“大人出事了吗?”
虽说她相信他的本事,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了岔子,但事事难料,他再了得也防不了所有暗箭。
“不是,是……”榴衣犹豫了下,终究还是说了。“外头正传着一封夫人写给长宁侯世子的情书,老夫人知晓了,差人通知夫人回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