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夏烨瞪着她,这次真被气笑了。“我也挺想知道为什么……天底下的姑娘何其多,我偏瞧上一个蠢丫头,凡事教我牵肠挂肚……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就非这样整我?”
朝里的官员哪个不像馒头任他掐圆揉扁,可出了朝堂回到家,他真的哀叹他满脑子计谋,对她完全派不上用场。
他顾虑太多,担忧太多,以致于行事绑手绑脚,到最后,还被她……强了。
多美好的人生,天底下能被妻子给强了的男人,能有几人?
阮岁年原本处在他变相告白的错愕里,再听他这一席话,不管怎么听,她都觉得不是褒,而是贬又酸。
“你可以休妻啊!”他真的是因为把她搁在心上才设套娶了她?他是为了羞辱她才娶她的吧!
“偏不!我好不容易才娶到手,休想要我休妻,你就别作梦了,这一辈子你就只能是夏夫人。”
见他佯装凶狠的眉眼,状似无情实则情深的模样,阮岁年破涕为笑。
她终于笑了,他也终于松了口气,天晓得他一直很怕女人的眼泪,总是用之不竭地流,都不怕哭坏眼。
“所以,你喜欢我?”她噙着泪笑问着。
所以前世他才会待她那么好?可多傻呀,那时她都已经嫁作人妇了。
“……是。”为什么要逼问他如此难出口的言语?甜言蜜语,远比陪皇上说鬼话要艰难得多。
“可是,为什么你会喜欢我?”泪珠还点在睫上,笑意仍挂在嘴边,阮岁年不依不挠地继续问。
夏烨瞪着她,认为圣贤说的一点都没错,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你为什么满脑袋都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质疑他?他已经质疑自己很多次,犯不着连她也一份挂念?谁知道这一份挂念竟会在心里积沙成塔,直到她订亲时才教他惊觉,他也不想如此。
“我想了想,我六岁之后咱们就没碰过面,再者咱们相差了十岁……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她质疑不是没原因,实在是太没道理。
夏烨眼角抽搐了下,无法容忍她看自己的眼光瞬间转换,像是看个登徒子,一个喜欢幼女的登徒子……
她到底还想要将他贬得多低?
“……也许你并没有见到我,但是我有见到你。”夏烨咬牙道。“这些年来,每年我都能见上你几面。”
和冠玉侯有交情的是他父亲,并不是他,可是因为她,逢年节他必定到冠玉侯府走动,知晓阮老夫人带她去了哪里,他也总是会刻意前往,看着她从小泵娘变成大姑娘,看着她脸上笑意灿烂却藏着一抹郁色。
她的喜悦是假的,伤悲全都藏在笑脸底下,就像是另一个他,紧紧地扣住他心头那根弦,要他怎能无视?
“你偷窥我?”
夏烨闭了闭眼,索性起身,再跟她说下去,说不准他杠不住就会吐出一缸血。
起身穿了衣物,差了外头的人进来,直接连着被子将她打横抱起。
阮岁年吓得忙从被子探出头。“你要做什么?”
她问的同时,瞧见了榴衣和杜嬷嬷进了房,她瞬间羞红了脸。
“沐浴,床上得好生整理。”夏烨淡道,不由分说地抱着她进了净室。
他这净室好,外头烧着炉火,随时都有热水可用,他直接拉开被子把她搁进池子里,自个儿月兑了衣物。
“你、你要干么?”阮岁年吓得环胸往池子边上退。
夏烨凉凉看她一眼。“放心,我这个人至少还干不出下药侵犯的恶事来。”
阮岁年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一张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那还是你四婶给的药呢。”
瞧他月兑个精光,她赶忙垂下眼,胸口扑通扑通地跳着,想到他昨晚的可怕,她现在只想逃。
夏烨进了水池,一把就将她拎回,抱在胸前。“她也是你四婶,你要是没有那份心思,她给了你什么也无济于事,是不?”
阮岁年哪里听得进他说什么,她整个人坐在他怀里,只怕他又凶性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