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雪岂会不明白凌宝的意思,他懒洋洋地说道:“回府后,到库房去领五十两银子。”
凌宝欣喜的道:“多谢爷!”
其实他不是贪财,也不缺银子,但这份打赏有其意义,表示主子认同他的功劳,也不怪罪他了。
“你去四处找找,看秦大夫人在哪里,是否在之前安排她过夜的厢房里。”萧凌雪懂促道。
怎么话题又转回那个死丫头身上?凌宝脸上的得意没了,脸色瞬间又垮了下来,为难地道:“恐怕秦大夫不在这……”
萧凌雪皱着眉反问,“你还未去找,怎知她不在这里?”
凌宝暗叫不好,这一问二问三问下去,可就要露馅了,到时主子知道是他不让那死丫头进来的,他就没好果子吃了。
他脑筋急转,急中生智地道:“小的是想,都这么晚了,秦大夫唯恐家人会牵挂,肯定早早回去了。”
萧凌雪鹰眸微眯,“你是说,在我尚未凊醒、生死未卜之际,秦大夫就走人了?”
她明明在乎他,数度哭喊着他不准死,又怎么会没亲眼确认他没事就离开了?
他是为了她在咬牙苦撑,在浑身是伤又内力耗尽的凊况下,凭的是意志力和被她撩拨起来的……想到她的和她那双热切他的小手,他浑身都热了,他想见她,他现在就要见她!
见主子快要发火了,凌宝更不可能实话实说,他硬着头皮道:“可、可以这么说……”
“胡说!”萧凌雪怒火中烧的一击木床。“我现在就要见到秦大夫,你立刻去找!没找到人,你不许回来!”
凌宝总算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先别说这大半夜的,他又不晓得那丫头住在哪儿,要他上哪里找人?
似乎听到他的心声,萧凌雪又怒道:“就算翻遍京城也要把人给我找来!”
他也知道他的要求甚为无理,但他就是要见她,今晚没见到她,他觉得自己会疯掉。
彼太医守在外间,听到萧凌雪在大发雷霆,连忙快步而入。“王爷息怒,王爷绝不可动怒,这会毫动伤口,影响复元。”
萧凌雪转移了目标,问道,“你可曾看到秦大夫?”
彼太医躬身道:“回王爷:下官并未见到秦大夫,但秦大夫有话要转告王爷。”
萧凌雪心一紧,急忙追问道:“什么话?你快说!”
彼太医目不斜视地道:“因为有人阻挡,秦大夫不得其门而入,在大苦候了一个时辰才离去,那时还下起了雨,秦大夫整个人都透了!肯定是又饿又冷又累……”
凌宝没好气地瞪向顾太医,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死老头,讲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存心害他?
萧凌雪深吸了一口气才能让自己暂时不发火,他狠狠瞪了凌宝一眼,凌宝缩了缩颈子,目光死盯着自己的鞋,完全不敢抬起头来。
萧凌雪眉头紧蹙,催促道:“顾太医,秦大夫要跟本王说什么?”
彼太医一字不漏地转述道:“秦大夫说她很挂念您,还有,对不起,害您受了重伤。”
萧凌雪急切地问:“还有呢?”
“没有了。”
“没有了?”萧凌雪一脸的失望。
彼太医又道:“下官认为,秦大夫心系王爷的伤势,明日肯定会过来,王爷若没好好休养,让伤口再度撕裂开来,恐怕不是秦大夫乐见的。”
萧凌雪的眉峰蹙得死紧。“本王明白了,本王不会再动怒,你下去吧。”
第十章 告白情话(2)
彼太医告退后,萧凌雪立即发作了,他瞪着凌宝,一张冷脸更加冰寒,凌宝胆颤心惊、背脊发麻。
他不轻不重地回道:“你让秦大夫在外头淋了一个时辰的雨?”
在他幽深盛怒的注视下,凌宝不敢再有所隐瞒,他苦着脸道:“没有一个时辰,小的一心挂在爷身上,也不知秦大夫没走,更不知下雨了。”
萧凌雪的脸色益发深沉,“你给我记住了,若你再怠慢秦大夫,就是跟本王过不去,听明白了吗?”
这是重话,很重的话,凌宝的脑子轰地间被炸懵了。
主子这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是要把那死丫头纳为妾?
秦肃儿原先还担心会度被拒于外,不想,她人才下了马车,就见到凌宝在门下候着。
想到昨天他对她的态度,她直觉他是在这里等着她,要把她赶走的,因此不等他开口,她便凛然地说道:“我见五爷一面就走,只要确定他平安无事就好,你再不讲情面,要知道人活在世上很难说的,改天你被人捅了或是哪个脏器损了,有个三长两短落在我手里,我可不保证会救你。”
凌宝的脸都绿了。
因为主子的威胁,他一早便在大门候着,想好好地亡羊补牢一番,不想她却一见面就来个下马威,还带诅咒他被人捅、脏器损,这个臭丫头、扫把星,让他想喜欢她都难。
虽然他心里恨得牙痒痒,但也清楚不能表现在面上,更不敢再怠慢她,免得她跟那死老头顾太医一样,在主子面前给他小鞋穿。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不透主子为何如此看重这个死头,主子可是天皇贵胄、太后嫡子,这丫头根本不配和主子来往。
“秦大夫说的是哪里的话?”凌宝脸上堆上了笑。“昨日是我见爷伤得重,时情急,才会对秦大夫失礼,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与我较真了。”
秦肃儿定睛看着他。“你吃错药了?”
凌宝在心里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面上依然堆着笑。“秦大夫不要与我说笑了,您要探望爷是吧?随我进去吧,爷正在等您哩,见到您来,肯定欢喜。”
萧凌雪在等她?
她顿时紧张起来,也不知道他对崖底的事记得几分,要是他先提起,她要如何为自己豪放的行为开月兑?还是干脆装死说他记错了?
一路上,秦肃儿心中反复转着念头,对这个问题琢磨再琢磨,穿过西侧的回廊,跟着凌宝到了寝房外,外头守着两名目不斜视的侍卫。
凌宝躬身叩了叩门,扬声道:“爷,秦大夫来了。”
“进来。”
凌宝推门而入,秦肃儿见到萧凌雪倚靠床屏坐起,帷幔挂起,他并未束发,穿着单衣,面色颇为憔悴,带着几分倦意,没了平时的勃勃英气,想来方才应是在闭止养神,听见动睁才开了眼。
萧凌雪打从她一进来就目不转睛的看看她,眸色之深沉,目光之直接,令她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双颊也微微发着热。
要命!她在脸红什么啊?他不过就是看着她,什么都没说,她为何这么害羞,心跳得这么快?
“爷,一大早鸡未啼小的便在大门外候着了,候着候着腿都酸了,望眼欲穿还不见秦大夫的踪影,等得都快化成石为了,要是知道秦大夫这么晚才来,小的就多睡会儿,晚点出去等了。”凌宝絮絮叨叨的说完,等着主子自个儿想明白。
他的意思是,秦大夫没有把主子的生死放在眼里,竟然这么晚才现身,主子是白看重她了。
萧凌雪对凌宝一番酸溜溜的话充耳不闻,只淡淡的说道:“你去外头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凌宝纵有千百万个不情愿,也只得应了声是,去守门了。
房里剩下两个人,静得几乎落针可闻,秦肃儿庆幸自己手里还提着药箱,不然她真不知道双手要放哪里,他的眼神实在教她猜不透。
就在她面色一整,想要说些场面去打破尴尬时,他眉眼不动地先开口了,“小蝴蝶,我胸口很疼,顾太医却诊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过来替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