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这事怎么处理?”
他将她搂入怀中,木显榕挣扎着想要离开,急着知道内情,他却只知道要抱着她。
哀了抚她的头发,段颂宇安抚着,“我只告诉父王我不好男色,要信不信随他。”
她楞住了。
“不过最后是凡昭帮了我一把。”他很快将情况说了一次,甚至将他认为罕凡昭比他更适合为王的事都说了。
反正跟木显榕,他本来就不打算存有任何的秘密。
听完之后,木显榕沉默了一会儿,“不可否认,”她轻叹了口气,“二王子确实是个能人,不过你可以不要王位,但他会相信吗?”
他亲吻了下她的脸颊,“会。”
“为什么你能如此肯定?”
“因为今天他放弃一个杀了你、毁了我的好机会。”他语出惊人,“他跟我弟弟一样有颗善良的心,只不过为了大局会隐藏,但是到了紧要关头都藏不住。”
“……二王子就是你的弟弟啊!”
“我说的不是他,是——”他陡地沉默。
木显榕困惑的看着他。
滑坐到床下,他的双手紧紧握住她,下定决心坦白,“我叫做段颂宇,出生在一九八一年,正在阿拉伯处理一件海盗事件,却出了车祸,等我醒过来,你们所有人都叫我罕伯泽。”
听到他突兀的话,木显榕一脸茫然。
“我是罕伯泽,但又好像不是他,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在二十一世纪时我一直梦到他,他向我求救,而来到这里之后,我只梦到他一次——就是在回到大都前一天,我到你帐里找你那次。”
“……我不喜欢这个玩笑。”她感到呼吸困难了起来,因为看出他的认真。“我从不知道你有如此丰富的想像力!”
“这不是想像,也不是玩笑。”他坚定的握住她的,“我真的来自未来。”
木显榕不想接受他的话是真实的,但是内心却知道他说的很可能是真的,毕竟他与原本的罕伯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真如他所说……她心烦意乱的摇头,下意识的不愿接受,因为她怕自己接受了之后,他很有可能像来到这时代一样,又突然回去。
思及此,热泪不由自主的涌上眼眶,她从不认为哭泣可以改变任何事情,所以不将时间浪费在哭泣上头,但现在不管她怎么努力,泪就是止不住。
“该死!”段颂宇从来没有见强悍的她哭过,这一哭可让他慌了,“你怎么哭了”
他连忙四处寻找手绢,笨拙的擦去她的泪,但是才擦掉,泪水又掉了下来。
“不要哭!榕儿,你别哭……”他试图想要止住她的泪,“好!就当我方才都是胡言乱语,成了吗?”
她没有回答,眼泪依旧不停的落下。
段颂宇从没感到这么无助过,就连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时空也没那么慌乱。
“从此之后,我再也不提了!”他将她搂入怀中,迭声保证。“你只要知道,你在哪里,我就一定会在你身边。”
她相信他,但是内心深处却有股挥之不去的忧愁,因为他来到这里并非出于自愿,那离去——又岂是他所能决定
抬起头,她不顾一切的吻住他的唇,想藉此驱走一些不安。
段颂宇疼惜的看着她,用指尖轻轻抹去她颊上的泪珠,然后轻吻她的额头、脸颊和嘴角。
他的温柔,几乎令她止不住的泪又要滑落。
“相信我。”他将她抱在怀里,轻声说,“只要相信我,我就会有力量对抗一切,这辈子都不会与你分开。”
他柔情的眼神令木显榕感觉自己几乎被吞没,忍不住用力回拥。
她相信他,因为她也相信自己,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有把未知的世界挡在门外的能力。
几日后,半夜,原本宁静的宫殿突然喧嚣了起来。
“王子!”白克力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
段颂宇微眯起眼,坐起身。该不会又是罕尹帕吧
因为她意图伤害他,于是被罕阳下令禁足在大佛殿里,没想到才出来,她就到旭日殿前吵着要见木显榕。
最后还是出动了罕阳的力量,因为她不想再被关进大佛殿里,才不得已的安静了几天。
“怎么了?”
“宫里出事了!”
察觉身旁的女人幽幽转醒,他转头看她,小声说:“你再睡会儿吧,我去看看。”
“不,我跟你一起。”她坚持一起下床。
爆中突然灯火通明了起来,这个现象并不寻常,隐约之间,似乎是有大事发生了。
两人俐落的将衣物穿戴好。
“记得这个!”拿起一旁的青布,他轻柔的替她覆面,“真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
“别再抱怨了。”她微微一笑,“至少我们能在一起。走吧,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来到宫殿之中,虽然灯火通明,却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
“前王后的墓被盗了!”才要进正殿,先得到消息的白克力便压低嗓音说。
“前王后的墓被盗”木显榕很是惊愕。
“是啊,”白克力点头,“竟然有人胆敢犯下这种滔天大罪!”
虽然从没听过罕阳谈及死去的前王后,但从旁人耳里,段颂宇也知道罕阳对前王后用情极深。
“我父王呢?”
“国王已经带了人马去墓陵。”
停下脚步,段颂宇与木显榕对视一眼,没等她开口,他立刻下令备马,预备直接前往墓陵。
原本阴沉的漠地,在夜晚显得宁静,可一路上看见许多侍卫层层镇守。
罕阳当年不顾大臣的反对,硬是不顾回族体制,将爱妻用中原的方式留得全屍,土葬在东城门外的小坡上头。
纵使王后已死,他还是要她时刻陪在一旁,记住她殒命那时的绝美容颜,单就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也是个性情中人。
多年过去,王后之位始终空悬,罕阳虽有三位各具风情的妃子,但他在意的始终是早已远去的那一个。
段颂宇和木显榕远远的便见罕阳独自一人站在一个墓穴之前,久久不动。
“王子”士兵一看到段颂宇,立刻恭敬的跪了下来。
他微点头,“人呢?可有捉到?”
“是!”士兵点头,“守陵的士兵发现得早,当下便捉了起来,只不过……墓地已遭破坏。”
真是糟糕!若是真用情极深,看到这个景象肯定心如刀割。叹了口气,他直接走到罕阳的身旁。
“父王。”
罕阳扫了他一眼,便又看向棺木,看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来了”
“是!”看着被挖开的墓穴,棺木已被打开,里头的屍骨暴露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透露出一丝诡谲的气氛。
“父王,”他声音一柔,“别看了,将棺木盖上吧。”
沉默了许久,罕阳最后用力将眼一闭,“天一亮,要阴阳师进宫!”
段颂宇并不知道什么是阴阳师,不过听起来大概跟处理墓穴的差不多意思,于是他恭敬的说:“儿臣明白。”
这时士兵正打算将棺木阖上,注视着棺木的段颂宇却眉头一皱,几个大步向前。
“伯泽?!”罕阳有些惊讶。
“父王,儿臣想帮个忙。”他帮着士兵阖上棺木,更接近的打量着里头的屍骨,眉头也蹙得更紧。
待阖上棺木后,他才回复平静无波的表情,一个抬头,就看到罕凡昭大步走了过来。
“父王,”罕凡昭先是唤了一声,然后才转向他,“王兄。”
“父王累了,”段颂宇下令,“你陪父王先回宫吧。”
罕凡昭微惊的看着自己的兄长。他一接到消息便立刻赶到,没想到竟然还是比他晚了一步。
“是。”没有第二句,他赶紧陪着受到打击的父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