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耘……我要上厕所……”路悠气若游丝。
“我陪妳去。”
男人的声音?他是谁?路悠眼睛蓦然一睁。“你……怎会在这儿?”
“妳是肚子痛,不是失去记忆吧?”
路悠这才想起,送她来医院的不只古耘,还有曲衡。她忽然暗自感叹起自己为了钱,真的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吃了一肚子水饺,换来痛死人的“衰绞”,不知该佩服自己,还是可怜自己?
“古耘呢?”
“被我打发走了,有我照顾妳,她很放心。”曲衡故意把自己弄得很邪恶的样子说话。“要上厕所,走吧!”
他拿着点滴瓶,一面要扶她起床,路悠出手抗拒他:“我自己来!”
“还乱动,等一下针插歪了!”曲衡低吼一声。“我帮妳拿点滴瓶进去吊着,妳以为我要干嘛?”
路悠本来苍白的脸,倏地染红。自己想太多了!
“妳到底要不要上厕所?”
路悠没再搭腔,因为尿实在很急,她几乎是用跳的下床,用跑的进厕所,害曲衡拿着点滴瓶跟在后头心惊胆跳地叫道:“小心点!把针扯掉了怎么办?”
路悠一把抢过点滴瓶,飞快地关上门。
门外的曲衡微微笑着,觉得她愈来愈有趣了。
晚上,车水马龙的街道。
“喂!你往哪里开?离我住的地方好像愈来愈远了。”路悠发现不对,紧急抓住曲衡操纵方向盘的手,大声叫着。
曲衡抿着嘴专心开车,未做回应。
“你迷路了是不是?喂!”路悠再叫。
曲衡一个转弯,车子进入更热闹的精华商区,夜晚的霓虹绚丽夺目,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每一个闪烁的灯都好像在强烈呼唤行人,快进去消费。
“你不会以为我现在有力气逛街吧?我挂病号耶!”路悠再提高分贝。
曲衡只淡淡地回应:“没人要妳逛街。”
“那赶快送我回家啊!”
“也没人说要送妳回家。”
路悠奇怪的哼了一声:“在医院你明明说要送我回家。怎么?好人只做一半?”
“妳想清楚,我当时只说一起回家,没说送妳回家。”
路悠仔细一想,倒是。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要送她回家。
“那现在是怎样,不送我回家没关系,不要把我愈载愈远!”路悠用力掐他手臂,曲衡适巧停车,车一停她便开门下车,站定,刚好正对着“金深情”的店门。
还在狐疑被他带来这里干什么时,车子已经开走了。
“喂!把我丢在这里干嘛?居然放我鸽子!”路悠冲着车子尾巴大呼小叫。
“我在这里,宝贝!”
耳边热气阵阵,路悠一回头,曲衡竟站在她身后,笑嘻嘻的,两个黑眼睛和一口白牙齿都闪闪发亮。
路悠指着车子说:“车子走了?你怎么还在?”
“车被我家司机开去车库啦!”曲衡见她傻愣愣的没会过意,只好说清楚点。
可是路悠仍一副茫然的白痴样,有听没有懂。
“妳不会不知道我住这儿吧?上次之所以能那么快赴约,原因就在这儿。”曲衡指着整栋大楼,意味已经相当明显。
是喔!他就住这里,她还以为“金深情”只是店面呢!原来这整栋大楼都是他们的。
他好有钱!可是竟然那么卑鄙扣留她的一百万!真是愈想愈气!
“是怎样,让我来心理不平衡是不是?你真够卑鄙无耻、龌龊可恶,不还钱还耍大牌!”路悠眼红加嫉妒,只好不停地咒骂。
“喂喂喂!来者是客,既然是客,就要客气一点。”
“我还不够客气!我这个客人已经很气了,你不知道吗?”
哎,此客气非彼客气,再拌嘴下去没完没了,赶快把她弄上楼才是吧!
“好好好,宝贝别气,我们上去吧!”
“第一不要叫我宝贝,恶心死了!第二我要回家,不去你家做客,唉哟!”路悠实在没有抬杠的兴致,自从饺子下肚到现在,黄金先生还死缠着她不放,现在又发动千军万马在折腾她了,她忍不住“唉”了一声。
“要上厕所?快点!”经过一整个下午的照顾,曲衡倒很明白路悠脸上的汗珠是怎么一回事。他二话不说,快狠准背起她便往大楼内狂奔而去。
“是怎样啊?”曲蔓瞠目结舌,被他哥吓坏了!她紧紧跟在背着路悠的曲衡后头,一面质间:“你把人家怎么样了?迷奸是不是?你怎么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你要女人还得用这种烂招,你现在是趺停还是下市了?”
曲衡没空理她,一鼓作气把路悠往他房间的厕所一丢,这才松了一口气,成大字形躺在床上。
“她是谁?你把她怎样了?快说啊!是不是她不愿意,你却霸王硬上弓?”曲蔓野蛮地跨到他的身上、扯住他的衣襟,“恰北北”地问。
“哪有怎样?她肚子不舒服啦!”
“喔!怀孕?害喜?”
“胡说八道什么?”曲衡用双手挤压曲蔓的脸,使她的嘴嘟得跟猪一样。
“放……开我……”从猪嘴发出的求救声,不清不楚的。
路悠推开门一走出来,被床上的男女吓得脸红心跳,尖叫一声,本能的想逃,可是这是什么房间她也弄不清楚,出口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站住!还想躲?”曲蔓跳下床逮住已经握到一个门把的路悠。
“我什么都没看到!”路悠叫着。
“我可什么都看到了!”曲蔓咄咄逼人的说:“说!几个月了?”
曲衡啼笑皆非的过去隔开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妳们在演哪一出?”
“你才在干什么咧!”路悠和曲蔓不约而同地朝曲衡吼叫。
两个女人发现她们这么有默契,不自觉的想笑。
“你说她到底是谁?你花心是花心,可是从没带女人回来过,现在你带这女的回来,是不是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曲蔓指着曲衡质问,丝毫不放过他。
“什么孩子?”路悠一听,真是天大冤枉。“曲太太,我没有怀孕,我也没跟他怎样,妳不要乱说,我还要做人。”
“什么曲太太?我是他妹,清醒一点好不好?”曲蔓白她一眼,没好气的说。
一旁曲衡却是笑个不停,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乌龙的事。
路悠刚才看他们很亲热,而且曲蔓的表现也很像是抓到先生外遇、醋劲大发的模样,实在不知道他们是兄妹。
“曲蔓,妳把我的客人吓到了,没事可不可以快点出去?”
曲蔓不理会他的驱逐,反倒仔细打量起路悠,那一头蓝发令她的回忆变得清晰起来:“我想起来了,妳是跟我哥接吻比赛的那个女妖!”
路悠尴尬地小步后退,很想溜之大吉。
可是曲蔓抓住她,咄咄逼人的模样,丝毫不给她喘息的空间。“怀孕多久啦?”
“我没有怀孕。我说过我跟妳哥没怎样。”路悠直摇头。
说真的路悠很少碰到“恰查某”,因为她总是比别人更恰,可是这个曲蔓的气势实在太猛烈了,路悠只能甘拜下风。
“妳这种货色,我哥怎么可能没对妳怎样?”
这应该是夸奖吧?路悠不禁偏头,思索着自己是什么货色。
“曲蔓妳再胡说一句,小心我宰了妳。”曲衡实在受不了他妹妹的无理取闹。“再不出去,我就跟妳断绝兄妹情。”
曲蔓嘟着嘴,如果不是事态严重,曲衡不会这样威胁她,可现在他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跟她发脾气,真是始料未及!她终于识相的、不高兴的退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