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事吧?”路过的驾驶纷纷停车,下来查探帮忙。
他没有回应,害她心头一颤,连忙推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他,惊恐低唤,“楚祈?快回答我!”
他依然没有吭声。
她一颗心紧张的揪在一起,正想再用力推他时,却听到他缓缓开口了——
“吵死了。”
虽然被他骂了,但这表示他没事了。
夏孟苓吁了口气,紧绷的身心总算放松下来。
楚祈皱皱眉爬起身,方才一阵灼热的风势朝他们袭来,让他反射性地将她护在身下,强烈的震波则让他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回过神后,他连忙站起身,让她也能跟着起身。
“已经叫警察了,你们没事吗?要不要叫救护车?”那些下车查看的驾驶们,围着两人问。
夏孟苓摆了摆手,“没事了,谢谢你们。”
那些驾驶见两人真的没事了,这才纷纷离开,而夏孟苓则拉着楚祈往离火烧车有一小段距离的山壁处等警察来。
“这是怎么回事?”他眯起眼望向起火燃烧的车体。
“应该是油箱爆炸了。”她不禁想,若他们没逃出来,此刻应该是凶多吉少,想到这,她冒了一身冷汗。
爆炸?好惊人的威力,如果用在作战,那大楚应该所向披靡了。
“啊——”夏孟苓惊呼了声,拉起他的手臂瞧,只见一道擦伤自上臂延伸到下臂,鲜血淋漓,“你受伤了?!”肯定是保护她时弄伤的。
楚祈看了看自己的手,淡淡道:“皮肉伤罢了,不碍事。”
看他还真的一副无关紧要、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的模样,她真不知道要说他是没神经,还是太勇敢。
明明光看那伤口,她都替他感到痛了。
“你没事吧?”
看他不在乎自己的伤,反而关心起她,让她心中不由得流过一股暖流,心想,好吧,以后她伺候他会甘愿点。
对着他摇摇头,她拍拍身上的灰尘,才发现自己还真的是毫发无伤。
见状,楚祈勾起自傲的浅笑,“我说过有我在。”
夏孟苓的心怦然一动,看着他粗犷脸庞上带着的自负神色与那挺直背脊带来的尊贵气势,他的话,让人不得不折服。
“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你。”上次是间接,这次是直接,她欠他更多了,就算是被他赖上了也无可厚非。“你刚刚是怎么把我救出车外的?”她只觉得身子被抱紧,然后就安然无恙的在他怀中了。
想到那抹萦绕鼻间、男人特有的气息,她的心又不听话的怦怦乱跳。
楚祈噙笑,简单带过,“虽然你挺重的,不过我还抱得动,但若再重一些,恐怕我也爱莫能助。”刚刚他将她扯入怀中,运用俐落身手跳窗逃出,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事实上,若是照他原来的功力,他甚至能运气护身、施展轻功,不过他现在这副身躯没练过武,他无法施展十成功力。
夏孟苓愣了愣,随即尴尬得红了脸庞,没好气的道:“我又没叫你救我,谁叫你不听我的话自己跳车。”这个男人讲话真的很机车,亏她刚刚还挺感动的。
“我是那种只顾自身逃命的鼠辈吗?”他凝视着她,目光认真。
被他瞅得心慌,她撇开视线道:“我怎么知道,我跟你又不熟。”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她几乎可以肯定的回答,他不是那种人。
“也对,我们不熟……可即便是自以为相熟的枕边人都不见得肯拿出真心……”他突然黯下瞳眸,有感而发。
他言语中的痛楚彷佛砂纸划过她心口般,让她微微揪了下,看着他陷入深思的脸庞,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难道,他曾被谁伤透了心?
她还在猜测,楚祈已经将视线放回焚烧中的汽车,忽地开口,“上次是花盆,这次是车子,下次呢?”
他的语气虽然轻松,但眸底却带着沉思幽光。
这女人,该不会是跟谁结仇了吧?
夏孟苓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原本崭新的车体此刻已被一团熊熊火光给包围住,只能隐约看见车体轮廓。
这车子才保养不久,照理说不该发生这样的意外才对,为什么煞车会突然失灵?再思及他刚刚说的话……
她不禁猜测,难道又是……
这时,急促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夏孟苓的心情跟着越来越沉重。
等处理完楚祈的伤口,并跟警察做完笔录之后,夏孟苓才和楚祈并肩走出医院,心事重重,所以静默着。
楚祈观察了她的神色,才缓缓开口,“你刚刚为什么跟警察说你是不小心误踩油门,因为一时紧张才失控撞上山壁的?”
她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解释,只道:“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起。”
“你在隐瞒什么?”他敏锐地知道不对劲,看样子,她似乎知道是谁想害她,却不想说。
“总之若有人问起,你就照着我跟警察说的转述就可以了。”她摆明了不想继续讨论。
“有人?”他已经嗅到这两个字有特别含意。
“等等你就知道了。”这消息应该已经传到黎叔耳中了吧?唉,看样子得回去一趟才行。
丙然,两人才步出医院大门,一辆气派房车已经停在门口等他们。
“夫人,先生吩咐我们来接您。”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从副驾驶座下车迎向两人。
“我知道了。”夏孟苓俨然像换了个人似的端肃起神色,轻轻颔首,钻进那男子替她打开车门的后座。
夫人?楚祈还在消化这个称呼的意思,夏孟苓已经开始唤他。
“还不上车,磨蹭什么?”
又来了,虽然口气不好,但没有抛下他的意思。楚祈的眸底闪过光芒,跟着坐进车内。
车子缓缓在街道上行驶着,他可以感觉到坐在前方的男子对夏孟苓似乎颇为恭敬,而夫人这个称谓,在大楚只有已婚妇人、且嫁给具有一定身分地位的人才能被称之为夫人,所以她……
楚祈斜睨了她秀丽的侧脸线条一眼,不知道为何,已婚这个想法竟让他觉得胸口堵堵的。
其实就算她已为人妇又跟他有何干系?他们只是因为不得已的缘分而暂时牵绊在一起,等他能够自己生存后,自然是要离开,也不好缠着她不放。
这或许是因为他睁开的第一眼便是见到她,才会对她有特殊的亲近感吧。
即便他努力分析自己的异样,但胸口那抹烦闷感,始终像根鱼刺鲠着,让他十分不舒服。
夏孟苓可以感觉得到楚祈正看着自己,但她并没有打算向他解释什么,她现在的心思全放在等会儿该怎么说服黎叔,让他相信刚刚那场车祸只是意外。
上回的花盆事件已经让他心存疑窦,这次又来个车祸事件……依照黎叔精明的程度,她真的很担心他会猜出是谁想对她不利,而这偏偏又是她最不想让他伤神的事情。
第3章(2)
车子就在两个人各有所思的情况下驶进一扇高耸的铸铁大门,接着驶过花园内的车道,缓缓停在一栋占地宽广的气派平房前。
一等车子停稳,副驾驶座上的男子立即下车走到后座,替夏孟苓打开车门。
“下车吧。”这是夏孟苓打从上车后开口跟楚祈说的第一句话。
楚祈跟着她走下车,环顾了四周一眼,没有太大的反应,反倒是夏孟苓看他的淡然,眸中闪过一抹讶异。
他还真是淡定,似乎对能在台北市这黄金地段拥有这么大片居家土地一点都不诧异似的,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才走近家门,佣人已打开门,推了一个坐轮椅、面容枯槁的老人等在门口。
“你怎么出来了?”夏孟苓赶紧迎上前,关心的拉了拉黎晓生盖在腿上的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