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张张失落的小脸,他邪魅的笑说:“明儿个再好好陪你们。”
话虽这么说,但大伙都知道楚天凛的“明儿个”是遥遥无期。
这位俊美无俦、出手大方的楚爷,她们也只能止于爱慕了。
毕竟人家是飘香楼花魁苏凤仙的入幕之宾,她们这些庸脂俗粉要如何和她争?只要有苏凤仙在的一天,她们就无法得到他的宠爱哪。
然而大伙即使心知肚明,嘴里却还是依依不舍的直嚷着。
“楚爷说话可得算话,明儿个一定要陪陪香儿——”
“红儿会备妥好吃的茶点等着,楚爷可别忘了?”
“楚爷,还有咱们哪——”
一人一句,让楚天凛保证再保证,直到上楼正准备往“流凤阁”走去时,鸨娘突然冲上楼拦住他。
“楚爷、楚爷你等会儿——”
他停住脚步,“怎了?”
“那位姑娘——”鸨娘用眼瞟了瞟周紫芯,低声问:“可是你带来的?”
在众姑娘急着缠住楚天凛时,她这双眼可没漏看始终跟在他身后的周紫芯。
本来以为是个寻常丫头,谁知她仔细一瞧,立刻惊为天人。
青黛柳眉、明眸皓齿、雪肤红唇,和那一身优雅出尘的气质及绝美的身段,这么个天仙美人比她教过的任何一个花魁都还要美,想着这般沉鱼落雁的姿容不知能为她赚进多少白花花的银两,她就忍不住扬起大大的笑容。
楚天凛岂会不知鸨娘在打什么鬼主意。
“是我带来的,”他唇含笑,眸却冰如寒霜的警告,“别打她的主意。”
他的眼神让鸨娘猛地打了个寒颤,立刻收起那贪财的嘴脸,陪笑道:“楚爷您真爱说笑,既然是你的人,我怎敢打她的主意!只是,我这儿可是青楼哪!你上青楼竟带着姑娘,还是如此美貌的姑娘,您这不是让我的生意做不下去——”
鸨娘拧着眉,看着大厅中那些直盯着周紫芯瞧、连怀里姑娘都不理的臭男人。
要是所有人都只看外来货而不打赏楼中姑娘,那她这飘香楼迟早喝西北风。
楚天凛一双黑眸扫过楼下那些婬秽的嘴脸,由怀中拿出一张银票,淡声道:“这些,我想应该足够弥补你的损失。”
看着银票上的数目,鸨娘两眼一亮,忙笑着收起,“够了够了,多谢楚爷,那——这位姑娘你打算如何安顿?”
再瞥了眼周紫芯,发现她脸上竟没有一丝无措及惊慌时,他拧起眉头,扔下一句话后,旋身就走。
“给她一间房,她要是想走,随她。”
“爷——”
轻纱帷幔里,一名柔美女子半身赤果卧在男人胸膛上,青葱般的纤指轻抚着他胸前结实光滑的肌理。
“嗯?”闭着的双眸微掀,楚天凛慵懒应声。
她咬着唇,柔声问:“那门外的周姑娘——是你什么人?”
一听见周紫芯,他倏地眼眸全张,眉重重拧起,语气却是轻佻的握起她的手把玩,“怎么?我的小凤仙在吃醋?”
苏凤仙抽回手,噘起娇艳红唇,“岂敢,凤仙不过是一介青楼女子,怎敢争风吃醋?”
“谁说不敢!瞧你这模样不就在吃醋?”他笑着,安抚的将她抱得更紧,“别操心,她不过是个缠人的女人,硬说我是她的恩人还赖着不走,说要为奴为婢伺候我这个大恩人。”
“这么美的婢女?”她才不信。
她一向对自己的美貌自傲不已,直到看见周紫芯,这才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第一次,她因为他人的容貌而倍感威胁,尤其是她心爱的男人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
“美?”他微挑眉,轻啄她白里透红的芙颊,“我就不觉得她美,再美,有咱们扬州第一花魁苏凤仙美吗?”
她轻笑出声,心花怒放。有什么比心爱男人的夸奖还让人心喜?
“你真觉得我比她美?”因为他的话,她心里的疑虑稍微散了些。
“当然!”楚天凛又啄了下她的额,“我最讨厌像她那样烦人的女人,还是凤仙好,体贴又温柔。”
“我真有这么好?”她笑眯了双眸,红唇吻上他的耳珠。
“要是不好,我岂会一入扬州便来找你?”
女人向来喜爱男人的赞美,而他也从不吝于奉承,只要能够安抚她们的情绪,他甚至能将她们哄上天。
“别吃醋,好吗?”他抚着她柔软的发丝轻声说。
“爷都说成这样了,凤仙要再乱吃飞醋,岂担得起体贴这二字?”苏凤仙娇媚一笑,红唇一路吻到他的颈项。
靶觉到身下男人逐渐紧绷的身子,她知道,自己成功撩起他的。
粉唇漾起一抹笑,她开始往下施展那些能让男人理智崩溃、狂烧的招数。
轻舌忝、绕弄、、吸吮——
他身上泛的汗水让苏凤仙笑得更愉悦了。
红唇一路由他的下月复上挪,轻舌忝他喉间的突起,吮弄他那薄而有型的唇瓣——
蓦地一阵猛劲袭来,她忽然被他从身上推开,倒在床脚,后脑猛地撞上床柱而引起晕眩感。
喜悦由美眸里消逝,她冷然的看着楚天凛,“爷?”
“凤仙——”俊脸很僵白,他想拉过她来安慰,苏凤仙却不领情的避开他,“爷该不会『又』不舒服了?”
薄唇抿得死紧,他不答一语。
苏凤仙俏脸闪过一丝难堪,美眸淡淡瞥向丝被那处隆起。
那硬挺证明他对她的挑逗有反应,他明明想要她!
既然如此,他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她?
她不懂楚天凛这十天来为何只肯吻她、抱她,却总在紧要关头推开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她服侍,难不成——真如她猜测,是因为门外的周紫芯?
才想着,门外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啊!周姑娘—”
咻!的一声,苏凤仙还未有反应,就感到一阵风由眼前掠过,一转眼,就见本来还躺在榻上的楚天凛连外衣都没披,赤果着上身便冲向门外。
门一拉开,就见软倒在地的周紫芯及散落一地的饭菜,楚天凛眉头重拧,语气严厉的问着一旁的青青,“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也不晓得,”难得见楚爷板起脸孔,青青吓得脸色发白,“奴婢只是为周姑娘送午膳,谁知周姑娘才接过便突然倒下,饭菜也洒了一地——”
闻言,楚天凛脸色稍霁,吩咐青青将残渣收拾乾净并退下后,才探手为周紫芯把脉。
他虽学毒,但杀人与救人本就只有一线之隔,医理他自然也懂,只是不像厉天行及其师邱七那般专精。
诊察一会儿,确定她只是因太过疲累而昏厥,他才放下心的起身回头,却见苏凤仙已穿妥衣裳,倚在房门凝着他。
“爷就这么搁下周姑娘?即便是春日,这么躺在地上,也是会着凉的呢!”她的语气虽是关怀,却透出丝怨怼。
“着凉便着凉!她心甘情愿守在这就不要怕染风寒,来!咱们进去。”察觉到她的不悦,楚天凛连忙陪笑的揽过她。
他抱着她就要往房里走去,苏凤仙却一扭腰,退出他的怀抱,“凤仙累了,想歇息,爷若是需要姑娘『服侍』,请找其他姊妹。”
说罢,她深深看了眼周紫芯,便将楚天凛的衣物塞到他怀中,关上房门。
瞪着关上的房门,楚天凛很错愕。怎么会?他竟被姑娘赶出门?
他流连花丛数载,还未遇上这种事。
依他的容貌和风采,怎可能会被拒于门外?
他的神情由不可置信到脸色奇臭,最后瞪向依旧昏迷不醒的周紫芯。
懊死的!肯定是因为这女人!
他就知道,有她跟着,他就无法风流快活!这会儿还让人给赶出来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