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又将话题转回到这件事来,楼沧溟顿时苦笑了起来。
他狠狠地紧搂了她一下,咬牙切齿的迸声道:“到底是谁在你而前嚼了什么舌根,你老实告诉我。别说没有,我不相信。”
伍青灵笑了出来,“真的没有。”她抬起头来对他说。
“若真没有,你不可能会突然有这种想法还紧盯着这件事不放。”楼沧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压根儿不信。
“真的没有。”伍青灵又说了一次,接着才笑着告诉他,“我只是不小心在前几天听见你的爱慕者们聚在一起说悄悄话,她们一个个对你赞不绝口、还羞答答的表示愿意给你做通房小妾,只要你想的话。”
楼沧溟闻言脸都黑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这话你是从哪些人口中听到的?你告诉我,明天我就去找村长,让他去告诫那些人家管教好自己的女儿!”他怒不可抑的说。
“别,说不定那些做爹娘的反而比他们的女儿更想将女儿送你做通房小妾,被你这么一声张开来,反倒会反咬你一口,说你毁了他们女儿的名声,要你负责娶他们的女儿。”伍青灵赶紧阻止他道。
楼沧溟想了一想,还真有可能。
“我以为虎谷村里的村民都是纯朴善良、率直单纯的,没想到一样利欲熏心,一样争名逐利。”他蹙着眉头,有些郁闷烦躁的说道。“他们难道不知道让女儿给人家做通房小妾就是做奴婢,以后他们的女儿就得由主子们随意打杀吗?如果是生活过不去逼不得已也就罢了,为了贪慕荣华富贵而把女儿送去给人当奴婢,他们也做得出来?”
伍青灵有些惊讶,她以为身为权贵的他对于尊卑贵贱的不同是习以为常、不以为意,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么一席话来。
“怎么这样看我?”他问她。
“我没想到你会说出这么一席好像你很了解身为奴婢的苦楚与无奈的话。”她老实答道。
楼沧溟无言。他的确是很了解,因为上辈子楼家出事后,楼家女一个个落入被贬为奴,他可怜的妹妹芊芊也不例外。
楼家获得平反后,他尽力将家人寻找回来,虽然最终找回来的人十不存一,但芊芊却是其中之一,只是那时候芊芊的身心早已被折磨得千疮百孔,之后不管他用什么办法也没能让她多活几年,二十出头就形销骨立,抑郁而终。
济安侯府楼家对待下人一向都是宽厚的,这是家风,所以他也从未想过做奴仆或奴婢有什么不好。可是楼家经过那场剧变,楼家女个个被贬为奴仆之后,他们才知道为奴为婢的不易。
这些话楼沧溟自然无法说出来,只能说:“若是不了解,楼家人又怎会对奴仆们特别的宽厚?”
“也是。”伍青灵想了一下,同意的点头道。
“这件事你打算就这样不了了之?”楼沧溟问她,一顿后又道:“那些人可是在觊觎你的相公,娘子就不觉得生气?”
“生气能遏阻这样的事再发生吗?我相公这么优秀,这样的事未来肯定还会再发生,我不能每碰一次就生气一次啊,与其气坏自己还不如别理她,反正一个巴掌也拍不响,不是吗?”伍青灵伸手圈在他的脖子上,笑咪咪的对他说道。
“那你刚刚是寻我开心?”楼沧溟哭笑不得。
“当然不是,我得看你对这事的反应啊,若是你有洋洋得意或情生意动的反应的话——”伍青灵说着一顿,接着重重地哼了三声,“哼哼哼!”
“哼哼哼是什么意思?”楼沧溟挑眉问道。
“就是我要趁早做好休夫的打算。”
楼沧溟闻言脸都黑了,狠狠地楼着她咬牙迸声道:“你敢!”
伍青灵面不改色,连微翘嘴角的微笑角度都没有改变,问他说:“你说我敢不敢?”
“你敢。”楼沧溟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就答道,接着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你这个念头有成真的机会,绝对不会!”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伍青灵深深望进他眼底,认真的承诺道。
楼沧溟目光炯炯的点头应道:“一言为定。”然后他深情地吻住她,盖上两人一生不变的印记。
第十八章 幸福尽在不言中(1)
座落在虎谷村西边半山腰上的楼家山庄在经历了四个月的赶工建造之后,终于在七月七日前夕落成了。
山庄之名楼沧溟应景取了“鹊桥”两字的斜音,名唤“雀乔山庄”。
伍青灵觉得他这个庄名取得有些儿戏,但楼沧溟这回却破天荒的没听取她的意见,坚持用了这个庄名,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山庄所在之处便是他们俩前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是他们两人结缘之所在,又怎会有比“雀(鹊)乔(桥)山庄”这个名字更适合做他们的山庄之名呢?
于是在楼沧溟的坚持下,雀乔山庄之名正式底定,夫妻俩也在村民们善意的调侃与嘲笑下搬了家,进了雀乔山庄里。
伍丰并没有随女儿和女婿搬进山庄里居住,因为他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他也有自个儿的家,房子又是去年修整扩建的,何况住习惯了,实在没必要搬家。为此伍青灵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也没让他改变主意,感觉很忧伤。
“爹怎么高兴就让他怎么做吧,反正咱们也住不远,况且你三天两头就得去作坊一趟,大多时间也都待在爹那里,和过去相比不过就差在晚上没睡在一个屋檐下而已不是吗?”楼沧溟柔声劝导她。
“这哪是没睡在一个屋檐下的问题而已,而是亲人有没有在身边,会不会感觉到寂寞的问题!”伍青灵有些着火道。
“爹身边又不是真的没有人,张婶和张铭不都随爹住在那边吗?还有负责育菇种菇的下人们也住在一旁的作坊里,爹不是真的孤单一人,又怎会如你说的感到寂寞呢?”楼沧溟有些哭笑不得。
“那些人和我这个亲生女儿能相提并论吗?”伍青灵气呼呼的说:“寂寞那是一种心理层面上的感受,不是外在表象上的热闹就能抚平的,你懂不懂?”
楼沧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干么?”伍青灵凶悍的瞪眼道,一副要与他吵架的态势。
“你不觉得你最近的情绪有些暴躁吗?”楼沧溟缓声问道。
“你干脆说我脾气大难相处好了!”伍青灵生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感觉到最近身子有不适之处,或是吃东西的口味与以前不太一样了?”楼沧溟小心翼翼试探的问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伍青灵莫名其妙的瞪着他,丝毫没搞清楚他的言下之意。
“我听说女人有喜之后,脾气和饮食习惯都会有所改变。你是不是有了咱们的孩子了?”楼沧溟轻声问道,就像怕声音太大会吓着她肚子里可能已经存在的孩子一般。
伍青灵呆若木鸡的看着他,脑袋瞬间空白一片。
有喜?孩子?她不由自主缓慢地低下头来,伸手轻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肮上,感觉有些懵也有些惊疑不定。
她的月事一向不规律,所以没办法算周期,可是她却清楚记得上回来月事时是在两个多月前,也就是她从楼沧溟那里第一次听说疑似简家欲对他们伍家不利之事的隔天。
这件事至今都还没有一个定论,毕竟京城距离这儿太遥远,调查也需要时间,两个多月根本还不足以让他们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真的怀了身孕吗?她上辈子也曾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对于怀孕这件事并不陌生,但每个女人的身体状况不同,妊娠反应也不同,所以她才会一点怀疑的感觉都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