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一把好听的声音来自她的头顶,她霍然想坐起,这一动,盖着的被子便往下滑落,睡了一夜的她,中衣的衣带早就松开,胸前雪白的春光因此暴露,但因为屋子里暖和,她没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眼睛一转,掉进了两潭带着温柔笑意的深邃。
只是那双眼逐渐转深,她顿时觉得不对,低头一看,惊呼了声,手忙脚乱的把被子拉高,盖到自己的脖子,才发现闻人复的眼始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身上某处。
“还看?我生气了!”她板起脸来。
“是我不好,娘子别生气。”
这告饶的声音叫盛踏雪全身酥麻,她眼神闪动,坚持不被美色所惑,结果她还是高估了自己,闻人复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软萌得像一只狐狸幼崽。
盛踏雪心里一惊,不该这样的!
闻人复的胳臂试着动了动。“娘子醒来了,是不是把胳臂还给为夫的?”
盛踏雪慢半拍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还压着闻人复的右臂,不会吧,她这是枕着他的胳臂睡了一晚?
哪知道右臂一重获自由,他就嘴唇微微扁着,“整只胳臂都麻了。”
那神情好不哀怨,杀伤力颇大。
睡了人家一晚,总不好当没那回事,正想有所行动,她身体一僵,自己衣服还没整理好呢,真是太尴尬了!“你先转过头去,让我把衣服穿好,再帮你捏揉手臂。”
这人怎么一晚就变了样?以前的他像冷冰冰的大冰块,虽然和她一起的时候笑容都还挺温和的,可他这么会撩人,她还是头一遭发现。
“可要唤人进来服侍?”
“你把头转过去,我只是系个带子,用不着她们。”
“嗯,我转过头了。”他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愉悦。
她松开紧抱的被子,找到中衣的束带,哪里知道一双手接过她的带子,指节修长的指头不费什么功夫就帮她把带子给系好了。
她脸色涨得通红,这个说话不算话的混账!
“唔……”她还没发飙,就猛地睁大眼睛,后面的声音再也没办法发出来。
激烈到像是啃噬的吻、长驱直入的掠夺她所有的感官,连喘息的余地也不留。
盛踏雪宛如离水的鱼,微张着嘴想要呼吸,却更方便闻人复的深吻。
总算,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身亡的时候,闻人复大发慈悲放了她。
闻人复在她上方,眼光从她粉若红霞的脸蛋移到红肿水润的双唇,再到凌乱的衣襟和剧烈起伏的双峰。
盛踏雪忙不迭的拉拢衣服,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闻人复的想法很简单,昨晚的洞房花烛夜被她睡过去了,一早总得补偿他点什么不是?至于把她变成自己的人一事,她的年纪还小,而且,他愿意等,等到她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他。
“你太乱来了!”
她才说完,闻人复就将她紧抓住衣服的手握住,慢慢带到自己唇边,温柔如蝶翼轻拂般的在她掌心落下一吻。
“我情不自禁,别生我的气。”
盛踏雪还没反应过来,闻人复又将她的手翻过来,在手背也亲了下。
她快速将手收回来,放在身后,“手不麻了?”
闻人复笑得小得意。“不麻了。”
她觉得他是故意闹着她玩的。“今儿个是我们成亲后的头一天,按理是该向长辈敬茶的,晴姨会不会等着我们?”
她知道闻人府中就晴姨一个半是仆人的长辈,闻人复和晴姨的感情不一般,于情于理她是该去敬茶行礼。
“也是,晴姨要是喝到你敬的茶,不知会乐成什么样子。”
他的眼里从来只有谋划和手段,上辈子他计灭后宫势力,策反朝堂朋党,帮助皇兄坐揽天下,让朝臣世家视他为洪水猛兽。
像现在这样,搂着满怀的软香温玉,说着日常的对话,被一个女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牵动情绪,是他从未有过的经验。
他相信假以时日就能找出和她相处的窍门,让她更喜欢自己,进而真的爱上他这个人。
闻人复唤了在门外等候的丫头进来侍候,自己则进入净房去了。
阿瓦端着铜盆进来给盛踏雪梳洗,盛踏雪按住她的手,“往后这侍候人的事你就别做了,我说过,我把你当妹妹,不是丫头。”
“夫人,您就别跟阿瓦争这个了,阿瓦跟着夫人过来这里,就是为着要侍候夫人,您不让我做事,不是要憋死我?”
泵娘把她当妹妹看,她却不能真的把自己抬举到不知所谓的地步,那么即便不是今儿个,迟早也会在往后的某一天叫人厌弃的。
人贵自知,这点她最清楚不过了。
阿瓦既然坚持,盛踏雪也不勉强她,这些简单轻松的活儿她如果想做就让她做,反正等日子一长,她自己会转过来的。盛踏雪一早就提这个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有意无意的敲打闻人复安排来侍候她的两个大丫头,秋水和伊人。
自己的出身已经够叫人有话说了,她带来的两个丫头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上一世的经验告诉她,后院的下人最会看人下菜碟,她对秋水和伊人认识还不深,防人之心不可无,免得自己将来吃了暗亏还呆呆的不知道。
秋水和伊人这才知道跟着夫人过来的阿瓦不是单纯的陪嫁丫头,两人本来没把阿瓦和婵娟当回事,这下倒是起了几分结交的心。
能让闻人复看中拨过来侍候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伊人手巧,很快替盛踏雪梳了个端正的双挂髻,秋水则是把珠宝箱里的珠宝挑捡过一轮,觉得合适的就放在妆台上让盛踏雪一一挑选。
盛踏雪看着那些价值不斐的钗环步摇还有赤金锁,随便指了两样。
老实说,要不是今儿个日子特别,她真的不喜欢在自己头上簪上沉得会把脖子压矮半截的饰品。
婵娟挑了两件喜气的裙裳出来,盛踏雪觉得她眼光不错,指了件水红色镂金丝绣玫瑰花纹蜀锦衣、桃红散花月华裙。
之后,从净房出来的闻人复眼里都是欣赏,只见他的小妻子唇似红霞,眸光潋滟,肤白胜雪,甚是淡雅灵动。
他看了半晌,伸手在珠宝盒中挑了对镯子给她戴上,手腕被绿莹莹的翡翠镯子一衬,好似一段上好的雪藕。
闻人复颇为满意,他已经着装完毕,可盛踏雪看着却有些不对劲,她有些别扭,“妾身瞧着你最近都戴这个香囊,要不,换一个吧?”
上回他骑马到她家,系的也是这个她绣的平安福禄香囊,今儿个新婚头一天,他又戴,闻人公子,你都没有别的香囊了吗?不怕出去遭人耻笑?
“娘子得空再帮为夫我多做几个?”
这是标准的打蛇随棍上啊,她不过问他要不要换一个,但是他那殷切的目光实在叫人难以拒绝,“得空就做。”
他笑开来,笑容彷佛开花了一样,让盛踏雪的脸微微发热。“你……先放手。”
这人也不知怎么了,只要自己在他身边,就一定要拉拉扯扯,好像这样她才不会跑了似的。
“不放!”闻人复的眼角眉梢弯着,赖皮的就是不肯松手。
盛踏雪无奈,叹了口气。“一起用饭?”
“好。”
闻人复吩咐摆膳,若不是吃饭的时候得用到双手,他可能还是不会放开。
用过丰富的早膳,他又把盛踏雪的手圈在自己手里,嘴角噙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往顾宛晴住的天香院去。
盛踏雪也懒得再说了,喜欢就让他牵着吧!
闻人府她前后来过几回,但是没什么机会让她好好闲逛游玩,不过她也不急,既然嫁进府里,往后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