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语?”
陌生的男人嗓音,不是他。
沈静语好奇地转头,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大男孩快步走向她。
“你是——”她只觉得对方眼熟,却迟迟叫不出名字。
“随身碟,我们在木屋聊过天,后来送你回饭店。”他对她笑得很热情。
“我想起来了,你是他……呃,游先生的研究员。”
“对,抱歉,现在有空吗?”这一次没有漫无边际地闲聊,随身碟难得正经的问。
“现在是午休时间,不是吗?”在公司堵她,又刻意挑这种时间来问她,就算她不想跟他多接触,也要说有空才不显得尴尬吧。
“我们一起吃个饭,如何?”
“好吧,边走边说,你找我一定有事,对吧?”
两人朝地下室的员工餐厅走去。
“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跟你说点事情。”随身碟对她一笑。
“跟游先生有关?”
“嗯。”
两人各自拿了一些菜,选定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边吃边谈。
“不问我是哪个游先生?”随身碟问。
“你会跟我谈的恐怕只有一个吧。”
“没错!他就是我心目中的神!”
真是孩子气。沈静语笑看着他。
“游先生这几天心情很差,老关在他的办公室里,连研究也不做了。”
“喔?”敢情他是来当说客的?
“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他有些故意卖关子。
“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她不以为意的开始动筷吃饭。
“我告诉你,但你要保证不生气。”
“所以你接下来要讲的是会让我生气的事?”
“那要看你怎么想……”他搔搔头。“反正就是当年你离开木屋后,发生的一些小事情。”
“土石流还是被人攻击?”
“不是这个,外来的攻击不会真的伤害到游先生,游先生是何等聪明!”随身碟骄傲的表情,像每个谈及偶像时的Fans。
“那你究竟要说什么?”
“酗酒。”他公布答案。
“什么?”她秀眉立刻打上几个结。
“你离开后,游先生让我们每次都帮他带一箱酒过去。”听说酗酒会使人变笨,这一点让他感到最忧心,所以他决定把这一切通通告诉她。
偷偷观察游先生这几天的表现,他知道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可以拯救那颗暂时被爱情病毒入侵的脑子。
“他要你们带,你们就乖乖带给他?”她对自己听到的话简直不敢置信。一个喝了酒的人,怎么能冷静地跑去潜水、做研究?
连她这个门外汉都知道,这、很、危、险!
“……不能违抗……神的旨意……”随身碟摆出哀兵政策,另一个很会赚钱的游先生告诉他,这样可以说服她。
为了他的神,要他跳火圈都愿意,何况只是小小扮演一下弱智,小事一桩。
要不是知道这个随身碟真的很崇拜游星鹰,沈静语绝对会拿起桌上热呼呼的汤倒在他头顶!竟敢跟她扯什么不能违抗神的旨意,在她眼里,他只是个普通男人,遇到危险也有可能送掉小命的好不好!
“所以你现在算是在跟我打小报告?”她没好气地问。
“不是。”趁她不注意,随身碟朝某根柱子后偷偷使了个胜券在握的眼色。
“不是?”她不解地挑了挑眉。
“我是来向你讨救兵的……游先生这几天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又开始把自己闷在实验室里喝酒,已经连续好几天了,我们试着劝他出来,结果……”他委屈地看她一眼。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感觉体内有把怒火狂烧,“那那个叫什么钟丽婷的研究员,不会进去劝一下吗?”
这几天她独自生闷气的原因有三个,第一是自责,他因为救她而危及自身安危,反而遭她责怪埋怨,这教她对自己有些生气。
第二是气他的隐瞒,江枕云就是攻击他的人,他明知道却不告诉她,还要等她看见闹大了的新闻去问他,他才肯承认这事。
但第三才是最严重的一点,让她在心里气个半死!
直到包厢事件两、三天后她才惊觉,那个钟丽婷在厕所里跟她说的那番话,竟然有可能是真的!
所以她才暂时不想跟他联络,是想让自己沉淀一下,再找他说个清楚。
“钟丽婷?”关她什么事?随身碟不解地搔搔脑袋,接着说:“她跟我们一样,通通被吼了一顿赶出来!静语姊——”
她狠狠瞪他一眼。这小子叫得可真亲热!谁是他姊呀?八成是受过高人指点,不然不会这么有条理地说服她。
“游先生他不能再这样喝下去了!”他硬着头皮继续说:“根据医学研究报导指出,他再像这样喝下去,很快就会酒精中毒,酒瘾最难戒了,不但有损记忆能力、思考能力,又伤身体……”
“停!版诉我他在哪里?”她双手往桌面一拍,立刻站起身。
“B栋大楼,最高那层,这是小弟的识别证,请用。”随身碟双手奉上自己的识别证。
沈静语毫不客气地从他手中接过,便像一阵风般的旋出餐厅。
见状,随身碟开心地咧嘴大笑,一抹颀长英挺的威严身影走出柱子后,朝他伸出大拇指,他也回敬一个举手礼。
其实他刚刚撒了一点小谎,在他心目中有两个神——他们刚好都姓游……
沈静语一路过关斩将,刷过N道防护门、检测门、隔离门、除菌门、防火门……还有一堆她搞不清有什么作用的门。
每经过一道门,心里头的火山温度就上升一度,等到她站在挂着他名字的门板前时,体内高涨的怒气已经到达一触即发的地步!
她连做几个深呼吸后,轻敲门板。
没回应。
她又敲——还是没回应。
懊不会是醉死在里面了吧?
思及此,她怒极,开始疯狂敲击门板,直到刷地一声,门突然被人拉开。
“找死是不是?通通给我滚!”
游星鹰果真如随身碟说的那样,真的会拉开门出来吼一顿。
她气定神闲地扬眸,瞅着他。
沈静语果然在他身上闻到酒气味,他是嫌她罪恶感还不够重吗?
“确定要我滚?”她的语气淡然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听到她的声音,烦躁的野人瞬间清醒,马上压低视线,一见是她,脸上阴郁一扫而空,他急切地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技巧性地闪开。
“我不是说你!”他焦急地辩解。
“站在门外的就只有我一个,不是我,是谁?”她人小气焰高,淡淡瞄他一眼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他的专属研究室,状似随意地打量起来。
第10章(2)
走到酒柜前,她不禁皱起眉。
这一整柜的酒是怎样?他是在进行新研究还是正在进行慢性自杀?
“我以为又是那些烦人的……”他看见她正盯着的东西,顿时有些气弱。
“这是什么?”她看着酒柜明知故问。
“……装饰。”他回答得支支吾吾。
“装饰?你可真有雅兴。”沈静语对他和蔼地笑了笑。
这反而教他全身打了一阵莫名的冷颤。
“你把装饰品打开,放到桌上做什么?”她拿起摆在他桌上的酒瓶,在他面前晃呀晃的。
很好,剩下三分之一,看他怎么自圆其说。
“……试味道。”他小心观察她的反应,隐约感觉得出来,她好像是为了酒来的……
“试味道一口就够了,你怎么好像这一口特别大口,一口气喝掉三分之二呐!”她朝他笑得像个天使。
“我是有点心烦。”他挫败的承认。
“烦什么?”
他默不作声。
“因为我?”她又问。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他把隐忍了好几天的问题问出口。“我不会跟你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