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找人来,把他送进医院里,做更仔细的检查。”为了保护未来的一笔横财,甜甜提出友善的建议,还好心的靠了过去,满脸笑容的凑到男主角面前,问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还好吧?”
终于回过气的男人紧盯着她,仿佛在确认什么,半响之后才缓缓的、缓缓的伸出手。“地!”他开口,声音低沈而沙哑。“带着她。”
四周的闲杂人等,同声应和。
“遵命!”
这一声,可响亮得差点吓到甜甜。她飞快捣住耳朵,正想要开口抱怨,却赫然见到,河岸后方的山冈上蓦地一亮,在日光的照耀下,出现了一队人马。
她眯起眼睛,仔细的瞧着,起先还怀疑,那就是躲在一旁拍摄的导演跟摄影机。
但是,下一秒,甜甜就发现自己猜错了。
起码有数百个身穿铁甲的男人,全骑在精壮剽悍的骏马上,笔直朝着这儿冲过来。铁甲铿锵有声,映着日光,闪烁着亮眼的光芒。不论是队形跟速度,这群庞大的队伍,都精确得没有分毫不同。那冷肃雄壮的气势,震得岸上的巨石跟细沙,都在隐隐震动。
“哇,导演是谁?出资者又是谁?这是砸了多少制作费啊!”甜甜赞叹着,怀疑自己是误闯了某个国际巨片的秘密拍摄基地。眼前这阵仗,胜过她所看过的任何一部电影。
威武的马队,转眼间已经来到眼前。前锋在撞上他们之前二十公尺,猛地拉缰停马,训练有素的骏马们,瞬间停下脚步,偌大的马队从奔驰状态下,改为静立。
战士们动作一致,翻身下马,低头单膝跪下,领队的那个大胡子,声如洪钟的说道:“护卫营来迟,末将有罪,请王上赐罚!”
男主角伸出手,轻轻一挥。
“免。”
“谢王上!”
一辆由四匹白马所拉的华丽马车,这才赶到。
马车上的绣帘一掀,一个衣着华丽、俊美无比的年轻男人,神色担忧而焦急,匆匆下了马车,跟枪着跑来。
“兄长,您可还无恙?”他的美貌就连女人也相形失色。不知道何时,原本哭哭啼啼的老人,已经擦掉了鼻涕、抹千了眼泪,这会儿神色自若,看不出一丁点儿先前慌乱痛哭的模祥,恭恭敬敬的垂着手报告。“宁岁公子请放心,王上无恙,只是过于疲劳。”
“但,我明明见到,兄长从船上落水,没入江中。 ”
“那是因为,王上宅心仁厚,见了江中有落水女子,才舍身相救。”老人的双眼眨也不眨,语调平静的说着,说谎说得非常流利,一点儿都没有迟疑。
甜甜瞪大了眼,努力克制住拍拍自个儿耳朵的冲动。
她没听错吧?这老人家是胡涂了吗?是谁救了谁SOS?这话倒过来说也行?
换做是平时,她肯定已经开口,戳穿对方的谎言。她坚决相信,诚实最重要,就算是说谎的是足以当她爷爷的老人,她也会勇敢指正。
只是,这会儿场面如此浩大,这些人又那么严肃,是不是就证明了,这场戏还必须演下去?
这些演员们,演得如此卖力,她要是在此刻插嘴,说不定就会坏了他们这场戏。
所以说,导演打算顺其自然的,让她这个闯入者,也轧上一个角色吗?唉啊,她真是太好运了!甜甜红润的嘴儿弯弯,藏不住窃喜的笑,她咕咕咕的小声偷笑,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忙着寻找摄影机,跟选角眼光值得嘉许的导演,却还是遍寻不着。
很明显的,她偷笑的声音被男主角听见了。他回过头来,无言的望着她,黑眸之中有光芒在闪动。
甜甜连忙止住了笑,露出最无辜的表情。
唔,笑也不行吗?那要是忍到内伤了怎么办?
原来职业演员的世界。是这么的严格啊!
那双深邃的眸子,终于离开那张因为忍笑而微微发红的脸儿,转向恭敬的等在一旁,候着他下达指令的人们。
“回宫。”
他沈声说道,拒绝旁人的搀扶,径自站起了身子。虽然他的双脚仍有些虚弱,但是他仍旧强撑着,迈开稳定的步伐,就连他的神情,也变得漠然严酷,丝毫看不出在不久之前,他才刚刚从鬼门关前转了一个圈回来。宁岁迎上前来。满眼都是关怀。“兄长,您累着了,肯定不宜策马奔波,不如乘坐我的马车回宫?”轻柔的声音,比丝竹更悦耳。
“不用。”
俊脸上的冷酷表情,没有任何的改变,大手一挥,将弟弟的一片关怀,全都扫开了去。他抬头长啸,远远的一匹黑色骏马,闻声就如狂风般奔来,直奔到他眼前,才垂首踏足猛喷气。
他拍了拍马的侧颈,这才翻身跃上马背。
马儿纵声嘶呜,高举前蹄,往山冈之上奔去。
那数百兵马,全都紧紧追随在黑马之后,动作整齐而利落。
啪啦啪啦!
当最后一人一马。消失在山冈后头时。激烈的掌声骤然响起,剩余的几人,全都诧异的回过头。“太精彩了,这是我见过最精彩的一场戏。”
甜甜由衷的赞美着,无法掩饰她被刚刚的景况,深深撼动的情绪。“这部电影绝对会红!等一下请各位都一一帮我签名。”
不同子她的激动,那些人都瞪大眼睛,仿佛惊吓过度般,愣愣的看着她。
“呃……”她拍手的节奏,慢慢的、。陨慢的缓了下来。“男主角都走了,这场戏还没拍完吗?”她小小声的问。
“男主角?”老人严厉的纠正。“那是我们的王。”
“什么王?”
“厉王。”
甜甜愈来愈是困惑,地先是点头,接着又猛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说戏里,我是说……”唉啊,怎么说呢。“摄影机呢?导演呢?该收工了吧?”她又问。
“姑娘,您在说什么?”老人皱眉。
“拜托,老伯,请您不要这么入戏,我实话实说了,跟您对戏我压力好大喔!”她无奈的说道,在心里妄想着,还是比较喜欢跟刚刚那个俊帅的猛男共演。
老人恼得吹胡子瞪眼睛。
“在下万帆,乃沧浪国太傅,不是姑娘所言的戏子。”
想他辅佐了沧浪国三代之王,头发胡子都花白了,还是第一次遇见有小女娃儿胆敢对他这么无礼。
看老人家生气,她连忙点头。顺着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太傅就太傅。”
先前那个演出忠臣殉主戏分的男人,这时抢着上前,口气跟脸色都是满满的不宵, “太傅,多说什么呢?王上说要带这女人回宫,咱们照做就是了。”说完,他一探,就扯住甜甜的辫子。
“哇,你做什么?”她大惊失色,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有人扯她的头发。
男人却拖着她,直往马匹走去。
“王要你进宫。”
“什么进宫?我不要!”她拒绝演出。
“这是你的荣幸。”
被了!
“好啦好啦,我投降,导演。我不演了!”她哀哀惨叫。急忙求救,放弃才刚刚萌芽的戏剧梦想。任凭她如何求救,导演跟摄影机仍旧不见踪影。直到这会儿,甜甜才警觉过来,事情有些儿不对劲。难道,这不是在演戏?但,若不是在演戏,眼前的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她愈想愈是困惑,那人却已经把她粗鲁的丢上马背,害得她眼冒金星。当马匹撒蹄,开始奔驰的时候,她更是差点没颠得吐出来。
四周的景物,飞快的倒退,达达的马星帟声。
在她耳边轰隆作响。
天啊,现在是什么情形?
这些男人们刚刚说了哈?什么厉王?什么沧浪国?
甜甜紧闭双眼,慌乱又无助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