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庄五爷这么春风得意了,眉仙承袭蔡姨娘的好样貌,又是杨氏请女西席教养着长大的,琴棋,女红都有学习,才德兼备,是很难得了。
徐静淞听几个粗使婆子闲话,杨氏以前是只顾着自己儿子的,是二儿子早故,她过度悲伤之后才开始和善对人,主要也是迷信,相信自己做的好事可以回报到二儿子身上,让他早点投胎,眉仙,东雨,俪莹跟二哥的缘分虽然短,但却也托了这二哥的福气。
贺老太太眼见贺眉仙花朵一样,庄五爷又是相貌堂堂,十分匹配,原本觉得庄家门太低,现在看来也是可以,婚姻要和美,总得孩子们喜欢,于是笑得也和蔼了,“不知道五爷喜不喜欢梅花?”
“回老太太,梅花自然是喜欢的。”庄五爷恭恭敬敬的回答。
“那好。”杨氏笑着说:“我们园中红梅盛开,眉仙带庄五爷去逛逛吧,熊嬷嬷陪着去,地上湿滑,小心照顾小姐别跌跤。”
未婚男女不好私下见面,有个熊嬷嬷陪着就不算失礼了。
贺眉仙又欣喜又害羞,熊嬷嬷知道她不好意思开口,于是道:“庄五爷这边请,大小姐,老奴给您系上披风。”
没想到跟着来的庄八小姐突然跳起,“我也要去!”
庄八小姐才十岁,自然是不懂,只听说有难得的红梅可赏,便想去看看。
徐静淞连忙说:“八小姐瞧我的指甲好不好看?!”
小泵娘一看,这顔色染得真好,眼睛都大了,“三女乃女乃怎么染的,这样真好看。”
指甲片淡淡的红色,好像花瓣一样。
“到我那里,我给你染,都是从花汁中取出来的,染完还有花香呢,你闻闻,是不是挺好闻的?”
爱漂亮的小泵娘连忙点头,“是啊。”
徐静瓶牵起庄八小姐的手,“庄太太,我带八小姐去院子中玩玩,染好指甲便带她过来,您看可好?”
众人心想,这样最好。熊嬷嬷肯定识趣,会落后几步让他们未婚夫妻说说话,但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就太难控制。
徐静淞带庄八小姐回朗霞院,给她染了指甲,又送了她一瓶花汁,看看时间差不多要吃中饭了,这才带她回大厅。
庄五爷跟贺眉仙已经回来了,贺梅仙脸颊红红的,庄五爷则是掩饰不住的少年得意。中饭自然十分丰盛,厨房开出十二道菜,六荤六素,三个汤,庄家喝完餐后香茗,这才礼貌告辞。
老太太年纪大,支撑不去,回满福院躺了。
于是下午柳家的人来,便只有杨氏,小杨氏,徐静淞接待。
柳家带了三个小姐,一个少爷,进门互道恭喜便坐了下来,说着京城的天气,这几日的雪,柳二爷跟贺东雨知道大人意思,难免偷偷打量。
贺家算不错了,庶女说亲还给双方见面,看看合不合适,徐静淞的五妹妹徐婉蔼跟林叫爷说亲,订亲之前两人可都没见过面,是林太太对婉蔼的大一见钟情,觉得能生养,拼命的上门说亲。
贺东雨说长得像她爹,柳二爷显得意兴阑珊,长辈问话都有一搭没一搭,柳太太急了,拼命使眼色,那柳二爷只装作没看到。
厅上人家都是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眼见贺东雨尴尬不已,眼眶都红了。
徐静淞装呕了几声,杨氏十分关心,“三媳妇,你不舒服就进去躺着,闵嬷嬷快点把三女乃女乃的貂裘拿过来。”
“三妹妹陪陪我吧。”徐静淞望着贺东雨,“下人怕吵着我,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可房中安安静静我又觉得一点生气都没有,三妹妹到我房中陪我说说话可好?”
贺东雨连忙起身,“我陪三嫂。”
只要能离开这大厅都好,那柳家算什么,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该摆谱,是,她是长得不好看,但她也是贺家二小姐,不愁嫁的。
闵嬷嬷给她系好貂裘,石嬷嬷也给贺东雨系下,姑嫂便一前一后告退。
贺东雨在外头还能忍,进入朗霞院,门一关,眼淡就,“柳家么东西!欺人太甚,嫡母好心替我张罗,却还要看柳家脸色。”
徐静淞连忙安慰,“婆婆一定懂,不会怪你的。”
贺东雨吸着鼻子,十分委屈,“可以的话,我也想跟姊姊那样好看啊,可容貌天生,我有什么办法?”
“柳二爷重色,不是良配,妹妹甩开这婚事是刚好,不然进了门也是吃不完的苦,买东西可以买好看的,但要嫁人,光好看可不行。”徐静淞顿了顿,“早上眉仙看中庄五爷,是因为她记得那个跟她抽中同一支签的人,端了好几碗佛寺的结缘粥去给在那边乞讨的乞丐,要不是庄五爷秉性仁厚,不然你姊姊也看不上。”
“我看,我也学着姊姊低嫁好了,门户相当的会被嫌长得不好看。”
“这东瑞国又不是只有柳二爷那种人,三嫂没长得很好看,但你三哥也是很尊重我,束雨别急,一定会有合适的人出现。”
贺东雨呆了呆,对耶,三嫂最多算清秀,但三哥长得可真的好,何况三嫂是高嫁,这种婚姻通常难以和谐,但他们夫妻恩爱,羡煞旁人,三嫂现在怀孕,要是生出了儿子,地位便稳固了。
贺东雨钻进徐静淞怀中,“三嫂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像你这么幸运。”
“肯定幸运的,你年纪渐大,跟各家小姐来往时,肯定会觉得自己挺幸运的,老太太即使重男轻女但也不是不疼爱你们,大太太心云,跟嫡出谨分毫,幸运了十几年,将来又怎审还不好,你说,要不是大太太想着让你们见面,邀了柳家,不然都不知道柳二爷这么重外貌,还好有这一见,把坏运气挡掉了。”
贺东雨连连点头,“是我让嫡母费心了。”
算了,她也不希罕柳家,京城适婚人这么多,慢慢找,总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徐静淞吃完饭,坐在美人榻看书,心想过年真厉害,才一天就觉得超忙,贺彬蔚已经傅量来,他已经来了,不过人害文江证,兄弟还有点事要商量。
春分给她端过养胎茶,她拿着小口小口的喝。
不一会,程嬷嬷匆匆议二三女乃女乃,朱娘子派个小丫头过来传话:“说姜姨娘要过来了。”
噗——
徐静锻一口茶喷了出来,也不管脏,“姜姨娘过来做啥?”
她都免了让镜矩了两人也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而悬在天都快黑了,又冷,她不在屋子待着,跑到朗霞院来做什么?
还有一个朱娘子,在洞房花烛夜大呼小叫,都还没修理她呢,贺彬蔚说要卖了她,自己还给她求情,她居然又来吓自己?
程嬷嬷疑惑中有着深思,“那个朱娘子说,树大好遮荫,姜姨娘是扶不起来了,今日透这消息,一来是谢谢小姐当时救她,二来希望小姐看在她忠心,将来收了她。”
徐静淞皱眉,这又有几分真,因为朱娘子那种人就是墙头草,当时看着姜姨娘美貌有孕,还有老太太这靠山,所以拼命的表示忠心,但可能看一看又觉得姜姨娘前途无望,还是想到她这个主母身边来,有一句话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概可以形容。春分,小雪这几个人讲话的确可以比姜姨娘身边的有安,常康来得大声。
但姜玉琢来干么?如果求见,不能不见,万一她在垂花门外冻出个好歹,是她这个主母的狠心跟责任。
但让她进来,感觉没好事耶,徐静淞忍不住想,该不会她身体怎么样了,想来她这边转一圈,然后赖到她身上来吧?
以前在徐家时,听说大伯拿着藤条要打大伯娘,后来才知道是大伯娘嫉妒金姨娘又有孕,叫她到房间来,给她吃了桃仁红花等活血的药材做的东西,金姨娘当天就小产了,大伯心疼金姨娘,不但要打大伯娘,为了安慰金姨娘,还说要让她当贵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