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你真是……”他眼底透着疑惑。
“是,确实是流水娘娘授我救人之术。”眼下,她也只能说是流水娘娘显灵了。
韩墨楼倒抽一口气,霎时说不出话来。
“其实,流水娘娘这是在帮咱们。”她说。
他眉心紧皱,不解地看着她。
“因为我救活了罗家小少爷,罗家上下便把我视如恩人,对我这恩人算是有求必应。”她话锋一转,粲然一笑,“我跟你说,罗老夫人答应我会去说服其他商会成员,而且她跟罗老爷还要资助收容所,助我帮孩子们找差事呢!”
韩墨楼一顿,他真想不到她不过是赴了罗老夫人的寿宴,竟能一下子便办齐了这么多事。自他让她负责置办西北孤雏收容所后,她就每天在收容所忙得天昏地暗,对于孩子,她很有一套,而她也给收容所取了个名字,叫“暖暖窝”,她带着孩子们打扫整顿环境,还找来立山教孩子们将那宅子进行了一番修缮补强。
她知道公银短缺,筹募不易,便尽可能的节省开销。先是在宅子里整地,教孩子们种菜,还拜托几名他拨给她使唤的衙役去外头找了编草鞋、糊纸伞及缝补等论件计酬的活儿,教着孩子们学会自力更生。
不过就半个月的时间,她已将暖暖窝管理得井然有序,孩子们也对她相当尊敬服从。可因为不断有新成员进到暖暖窝,因此开销越来越大。
他听马嬷嬷说,她偷偷变卖了几样首饰,就为了不给他增加负担。
这事,马嬷嬷请他务必不要提起,以免她觉得身边的人都不靠谱,嘴巴关不紧。
对于她所做的一切,他点滴在心,铭感五内。
此刻,他对她有着满满的崇拜、倾慕、景仰、感激,还有无法自拔的爱恋。
她是个福星,老天爷竟将她这个福星送到他眼前来……
他不管心砚跟小节还在一旁,一把拉住她的手,“屋里说话。”说罢便抓着她往屋里走去。
看着两人进屋的背影,心砚跟小节先是讷讷地互看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
进到寝室里,他拉着她在窗边坐下,窗外草木扶疏,此时晚风拂来,十分舒爽。
她急着想告诉他更多事,尤其是关于顾秋丰使用忘忧香之事,才要开口,韩墨楼的大手已抚上她的脸颊,她一怔,迎上他那炽热又专注得过分的黑眸,心头一跳。
不自觉地,她向后退缩了一下。她一退缩,韩墨楼竟伸岀双臂,霸气又直接地将她揽进怀中,深深地、紧紧地。
她又惊又羞的僵了身躯,一动也不动,她瞪着双眼,眼珠子转了两圈,咽了一口唾液,才讷讷地问:“怎、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沉沉的吐出。
“答应我……”他声音低沉,带着央求。
她愣了一下,“答应你……什么?”
“以后再也不要做危险的事。”他说着话,拥抱她的双臂不自觉圈得更紧。
靶受到他双臂所带来的爱怜及惶恐,她胸口一阵悸动。
他在害怕,真的害怕,他……怕失去她吗?
原来,她在他心里是如此的重要,彷佛她是他的所有,是他的天地般。
这一刻,她的心融了、化了。
她温顺地偎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他轻轻将她从胸前拉开,眼睑低垂的凝视着她,又是沉沉一叹,“为什么我无法相信你?”
“难道要我发誓吗?”此刻,她其实心慌意乱,可为了不让他发现,她故作无赖地咧嘴一笑。
她的不以为意让他又皱起浓眉,“瞧你,你这态度让我如何相信?”
“我……”她尴尬了,“我只是想让气轻松缓和一点。”
“当你做下可能伤害自己的决定时,可有一点点想到我?”他目光深邃的望着她。
她心头一悸,“啊?”
“你可想过,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有多心痛难过?”他神情严肃地继续说。
看着他那严肃到令她害怕的表情,她不敢再嘻皮笑脸了,可虽然脸上的戏谑收敛了,却还是忍不住开始打嘴炮。
“我要真怎么了,你的条件这么好,还有一大票的好姑娘愿意嫁给你的。”
韩墨楼一听,眼底间窜岀怒火,“你!”他瞠目直视着她,像是被她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他涨红着脸,眼里迸射着愠恼,她心知不妙,“我、我开玩笑的,我……啊!”还没来得及解释,韩墨楼又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这次,他将她拥得更紧、搂得更牢、揽得更深,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怀中,跟自己合为一体。
她被他圈得快不能呼吸,不由得挣了挣,可她一挣,却被他抱得更紧。
“喂,我、我快不能……”她软软地讨饶,老天,她真不敢相信她会用这种声调说话。
忽地,他松开手,但松手的下一瞬,却是牢牢的捧起她的脸。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眼前已然一黑——
他吻了上来,重重地、深深地、热切地、霸道地,像是在宣示着什么般的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炽热得彷佛要烧掉了她的脑袋,瞬间,他的热情像是燎原的野火,将她的思绪烧成一片焦土。
“唔……”她不能呼吸,痛苦地闭上双眼。
可在那不能喘息的痛苦之中,又漫出了无法言喻的甜美,他强而有力的双手用力揉着她的身躯,那火热的唇瓣压着她羞悸的唇瓣。
她从不曾感受过如此热切地、渴盼地,彷佛要将她吞噬般的情感。
她很喜欢,但她脑袋里的氧气已经耗尽。
“唔!”她推开了他的胸膛,努力吸着气。
被她这么一推,韩墨楼先是一怔,旋即露出羞愧的神情。他感到懊恼,他居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违背了自己对她的承诺。
他答应过她,在她点头之前,绝不越雷池半步。
这几个月来,他不知道熬过了多少个因压抑情感及而痛苦的夜晚,怎会在这一刻……真是功亏一篑啊!
“失礼了。”他懊恼又沮丧地转过身。
彼秋心还喘着大气,思绪一时没能拉回,看着他那懊恼沮丧的背影,她心头一揪——他一定以为她拒绝了他吧?
“那个……”她想对他解释,想让他知道她一点都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的。
“我真是枉读圣贤书,”他懊恼地说:“我答应过你,却控制不了自己。”说着,他扭转身子,重新面对她。
迎上他那坚毅又自责的眸子,她的胸口不自觉的抽了一下,很疼。
“不是的,我……”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他神情严肃,“若你有疑虑,我到书房去睡。”话毕,他便迈出步子准备离去。
见状,顾秋心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慢着!”她拉住他的手。
他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苞他那深沉又炽热的黑眸对上了,她突然说不出心里话来——
不,我一点疑虑都没有,我喜欢你的拥抱,我喜欢你的吻。
天啊,这种话教她怎么说得出口?太羞人了!
别说是现下的顾秋心,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个黄美贞,也不曾说出如此大胆直白又露骨的话。
她说不出口,可她也不要他走,她不想跟他分房睡,她已经习惯身边有个他了,就算什么都不做,她也想在半夜里醒来时看见他睡在身侧,想看见他沉睡时那安心又平静的脸……此刻,她发现他眼底竟期待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着那“慢着”两字之后的挽留。
她心中有点慌乱,一急,反倒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她得承认,她脑袋里的思绪总是很跳跃,有时连她自己都很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