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这般特别,他身边那些武将全都看清了,她难道还没有察觉吗?
轩辕奉本就是个聪明人,只是没有经验,才会以为他和陈巧之间已经有感情了,不过那天让诸子仪教导过,再加上后来他自己也观察过一阵子,若说陈巧对他没有好感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并不会对他的碰触与靠近感到反感,只是她也是迟钝的人,不解他对她这样的动作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决定直接挑明了说。
陈巧犹豫了一会儿,害羞的目光才转回到他脸上,“你……你的意思是?”隐隐约约中是有察觉到,但她一直觉得是自己想太多,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
“巧巧……我心悦于你。”他说得认真,凝视着她的双眸满是温柔。
听他这么说,她确实感到欣喜,脸颊的绯红都蔓延到耳朵和脖颈了,既然他的态度这么认真,她也不会随意敷衍。“我……我还不知道喜不喜欢你,但是我不讨厌你。”
除了开心,她其实还有一丝丝的迷茫,捉不住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不过既然不讨厌他,应该代表着是有一点喜欢的吧?
轩辕奉并不急着要她给出确定的答案,况且她这样的反应让他觉得欣慰,因为她没有急着逃避,也不会因他王爷的身分而多加讨好,他伸手模模她的脸颊,“没关系,巧巧,我们再给彼此一点时间,不急的。”
他想,他应该再表现得明白一点,再多做一点,她才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情意,不过他也留了心机,只说了给彼此时间,并没有说什么如果她不喜欢他之类的话。
有些傻直的陈巧并未察觉他的语病,只是害羞地点点头,声如蚊蚋地轻应一声,“嗯。”现在她不只觉得双颊热烫,就连身子也热得像快烧起来一样。
轩辕奉本来也以为她是害羞,可是越看越不对劲,“巧巧,你怎么连手都红起来了?”
“啊?”陈巧呆呆地抬起头,两手彷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开始抓了起来,露出来的皮肤出现一颗颗的红疹子。
“别抓!”他怕她抓破了疹子留疱,马上把她的手给抓住,红疹逐渐冒了出来,想都不用想她是过敏了。“来人!快叫军医过来!”
“好痒啊!好痒,让我抓抓!”她这时候也发现自己不对劲了,全身都有一股从骨子里冒出来的痒意,偏偏双手被抓住了,没办法抓痒。
“你忍一下。”轩辕奉瞧她这样更不敢放手了。
等了好一会儿,军医才急急忙忙地带着药箱来了,他一看到全身起红疹的陈巧,便道:“果然如此。”
轩辕奉一问,才知道原来方才两个先回来的老匠师也是全身起疹子,而且情况比陈巧严重许多,陈巧是正好被轩辕奉给抓了双手没抓破疹子,另外两个匠师可就受罪了,抓破的地方不但肿起来了,还开始渗水。
“我知道了,肯定是山体内有机关!”中招了!陈巧欲哭无泪。她怎么会这么大意忘记了这件事,师祖担心有人破坏机关,一定会在机关上动手脚,那么慢才发作,肯定是因为她碰到的少,加上药物已经过了许多年,发作得没有那么快。
军医也是这么猜的,方才他正满头大汗的帮忙把两个老匠师给绑起来,就怕他们越抓越严重。
轩辕奉一听到那两个老匠师的惨状,将她的双手抓得更紧了。“有药可解吗?”这是重点!
“我不知道,泡薄荷水试试吧,大师兄的痒痒粉泡在薄荷水里就能解了,但是师祖的我不知道。”陈巧难受得眼睛都红了,要不是被抓住,她都恨不得在地上打滚了。
轩辕奉连忙吩咐下去,军医也匆匆忙忙地赶回两个老匠师那里。
第7章(2)
这一天,陈巧跟两个老匠师都受罪了,一直泡在水桶里,片刻也起不了身,只要一起来,不到一刻钟,那痒意又冒了出来,弄得他们三人苦不堪言。
好在泡了还有用,至少不会抓破皮肤了,不过后果也是三个人都得到了风寒,天气渐冷,泡在冷水中将近一天,任谁也受不住。
陈巧苦不堪言,但又免不了自责太过粗心大意,还害到两位老匠师,要是让师父知道了,肯定又要被骂一顿。
“咳咳咳咳咳……咳咳!”
陈巧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缓了下来,她整个人也头昏脑胀地坐在床上动弹不得。
“姑娘,喝水吧。”金宝端来一杯微热的水,又细心地帮她把被子拉好。“要吃点热粥吗?”
陈巧整个人神态恹恹地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大口水,懒洋洋地揺头。“我吃不下。”她的声音嘶哑,鼻子也塞住了,闻不到味道,吃什么都没滋味。
金宝也不多劝,反正晚些王爷来的时候,自是会让姑娘把热粥给吃下去。
陈巧不知道是因为她是女子还是什么原因,明明同样三个人都泡了一天的冷水,就她病得最严重,不但得了风寒,还烧了好些天,把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给烧没了。
金宝轻柔地接着她躺上床,自己则坐到一旁的桌子拿起针线缝衣,不一会儿,床上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她探头看了一眼,姑娘果然又睡着了。
金宝继续手上的动作,整个房中就只有鼻塞的陈巧的呼噜声,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轩辕奉才从花厅来到房里。
轩辕奉走到床边,见陈巧睡得沉,他刻意压低嗓音轻声问道:“姑娘的情况如何?”
“回王爷,同昨儿个差不多,姑娘精神不济、剧咳不止。”
“请大夫来看过了吗?”他一阵心疼,她病了几天,原本丰润的脸颊瘦了,身子骨也单薄了许多。
“林大夫来瞧过了,方子没改,还是让姑娘多睡、多休息,林大夫还说姑娘这次病得狠了,得好好休息一阵子。”金宝跟陈巧也相处一段日子了,看陈巧病成这样,她也感到不忍。
“有用膳吗?”轩辕奉这些日子都很忙,但为了回来盯着陈巧吃饭,每天中午和晚上他都会努力抽空,不过这几日她病得严重,大多时间都在睡,他舍不得确是将她叫醒吃饭。
“还没,姑娘还是没什么胃口,林大夫说这是正常的,伤了元气本就胃口不好,休养一段时日便会好转许多。”
“你先下去准备些吃的上来,记得清淡些。”
“是。”果然如她所料,王爷就是特意回来盯着姑娘用膳的。
等陈巧再次醒来,外面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很安静,她睁开迷蒙的双眼,透过烛光,她看到有一抹高大的身影坐在不远处小书房里的书案后方。
“金宝?”她睡了太久,浑身有些软绵绵的,嗓音也显得虚弱无力。
一直守在外头花厅的金宝听到她的声音赶忙进来,将她抱坐起来。
轩辕奉也听到了动静,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过来。
“姑娘,要起身了吗?”金宝问道,算一算,姑娘睡了三个时辰了。
“嗯,我想洗个脸。”
金宝服侍她洗漱后,帮她换了一套轻便的衣裳,再扶着她来到内厅的小桌旁坐下。
小桌旁有个火炉子,上头正热着一个瓦罐,看也知道是为她准备的随时能吃到的热食。
轩辕奉这时才从书房里走出来,他仔细打量陈巧的脸色,比昨儿个好多了。
本来以陈巧的身体是不会病得这么严重,只能说她实在不走运,她的癸水才刚结束没两日,身体本就较为虚寒,偏偏又中了陷阱,泡了一天的冷水,才会变成现下这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吃点热粥吧。”看样子没十天半个月她是打不起精神了,幸好另外两个老匠师常年在军中操练,身体素质比她好上许多,早就恢复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