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的遥光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她未免太不长进了,他费了这么一番心血不是让她只当一只狐狸,她还更高的阶层得爬。
可是对狐姬而言,她真的觉得够了,四条尾巴在天狐一族已经是前辈,真正生有九尾的天狐并不多,太多五、六条,上了七、八条便是元老,离天狐王之位只有一步。
而她向来没什么野心,四条尾巴就很好,不上不下正好在中间,比同辈强,又没比前辈高到哪去,保持中庸,狐狸群中不显眼也就不会遭受欺侮,更能被狐群接纳。
“轻轻……”不修炼不行,你要有自觉。
遥光要劝她勤学的话未出口,怀中的小东西已蠢蠢欲动,身形优美的一跃而起,姿态娉婷。
“遥光,我去找灵灵和盈盈,让它们看我的尾巴……”她有四条尾巴了,多好看呀!
一心想要炫耀,狐姬得意洋洋的踩着狐步,神采奕奕地朝遥光抛了个媚眼,轻盈的身子宛若白纤,倏地飞掠出去。
一出狐仙洞府,来到土地公庙,狐姬就见一蛇一鼠闲来无事在哂太阳,鼠大爷弄了个小椅,舒舒服服地睡在躺椅上打呼,白蛇习惯攀着树,缩小身躯窝在榕树上。
“灵灵、盈盈,快看我,快看我,看看我有什么不一样,快看,快看……”狐姬小蝴蝶似地原地转圈。
“打雷了,打雷了,快收毛栗子。”灵灵从睡梦中惊醒,恍恍惚惚地大叫,怕它爱吃的毛栗子被雨水打湿了,没得吃。
“哪里打雷,你是故意要惹我生气吗?大白天的睡觉,你倒是清闲得很。”狐姬一脚踩住老鼠尾巴,它干笑的回头咧嘴。
“主人,三日未见,可好?要不要我替你按按肩颈,消除酸痛。”它谄媚得没有底线。
灵灵往上跳,有模有样的立起身,用两只肥滋滋的后腿边扭腰、边踩背,过着穴位用力一跳。
别以为它体型小,力道就不足,它还真踩对穴位,让狐姬舒服的吁了一口气,直赞鼠小力气大,有前途。
“盈盈看,好不好看。”她又晃了几下尾巴,傻乐。
白盈盈懒懒地睨了一眼,冬天她想冬眠,“主人,你这样好吗?要是有人走过瞧见你的尾巴,你等着被当妖活活打死。”
泼冷水高手,没意思。
“你再看看,我转一圈就收起来,多好看,多漂亮,没一根杂毛。”狐姬优雅的展露她的尾巴,甚为骄傲。
“还不错,四条尾巴。”族群不同,审美观也不同,白盈盈觉得主人的尾巴有毛太难看了,像它光溜溜的才有看头。
白盈盈唯一羡慕的是她有四条尾巴,它也想修出双头或是多头,像九头蛇一样威风,九颗脑袋一定能吓死人。
“羡慕吧!”大尾巴装模作样的扫了一下。
“还好。”那么多条尾巴挤在一块不会头轻脚重吗?白盈盈还是关心主人的平衡问题,担心她一边过重。
“真冷淡。”这么美的尾巴不懂得欣赏。
白盈盈吐舌,又像条白缎似的挂在树上。
不过灵宠虽然太淡漠,却有其它人给了令狐姬满意的表现,她刚把四条显眼的尾巴收起来,身后就传来难以置信的女子声音。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在短短三天内学会混元天诀!”她哥哥连入口都不让她碰,直说不合适。
“那是我天分高,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我打个喷嚏都比你好。”狐姬看向黑抹抹的鸟笼,一道黑色身影倒在地上,挪动着身子爬呀爬到鸟笼边,两手捉着栏杆。
笼子很大,约有一间屋子大小,置于土地公庙的金炉旁,走来走去没问题。
“不可能,他一定用了什么秘宝助你,要是他肯拿出来给我用,我怎么会始终差半步才成神,不公平,他对我不公平,遥光怎能这样待我……”
已经陷入半疯狂的青瑶用力摇起笼子,她如此的叫嚣已持续三天。
骂遥光,诅咒狐姬,灵鼠、白蛇也不放过,她几乎想到谁就口不留情的恶咒,还在笼子里的地上画符,想借着符令伤害她痛恨的人,要他们一个个受到最残酷的惩罚。
只是她不晓得胭脂玉笼有压制修为的效用在,任何法术都不能生效。
所以她用了上百道符令全是白费心,一道也用不上,双手的累累伤痕是她咬破指头画血 留的,血迹斑斑,已然变黑,更添几许狰狞。
“哪里不公平了,你谁呀?他为什么要帮你成神,好让你更有纠缠他的本事吗?”狐姬不屑的走近,想让她看着自己的月兑胎换骨,以前羡慕她冰肌玉骨,肤白若脂,这会儿自个也像抹了珍珠粉似的,莹白玉润。
“我要撕了你,我要撕了你,我要将你撕碎,要是没有你,遥光就是我的,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吧!不要成为本仙子的阻碍,本仙子要使出毁天灭地的阵法灭了你!”
愤恨到极点的青瑶将手伸出笼子外,尖锐的指甲在空中胡乱抓扯,她的脸贴在栏杆缝隙,扭曲变形,双目通红。
“吓!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好吓人。
被吓到的狐姬往后退了三步,不敢再靠近鸟笼内的青瑶,她变得好憔悴,人也瘦了一圈,眼眶下方略显凹陷,两颊苍白得像个女鬼。
已经辟谷的青瑶是不用吃喝的,因此她这副模样绝对不是饿出来的,原因铁定比饥饿更严重。
如今的青瑶有如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天仙容貌不再,发枯面黄,一身狼狈,浑身透着腐朽气味,彷佛心神已经崩溃。
听到狐姬问你怎么了,青瑶发红的眼睛狠狠一瞪,只觉得狐姬还在装无辜,真是做作无比,“你还有脸问出口?原本我是不知晓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可是看到你修成混元天诀,得意洋洋的姿态,我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他取走我丹田里内的灵气是为了助你功法圆满……”
她忽然大笑,继而凄厉的哭嚎,接着又骂起遥光的狠心,一次又一次拿走她积累数千年的灵气,当她是容器为一只畜生夺走她的所有。
恨,她恨,恨到全身都要爆开了。
“什么……”她的灵气是……呃,跟她借的?
“凭什么,凭什么你得到他的全心全意,而我却是被利用然后不屑一顾的下场。”她不甘心,不甘心,誓要逆转劣势。
“这……”她回答不了。
青瑶问她是问错了,狐姬本身都懵懵懂懂,对爱情刚启蒙,对情感事还在摩挲期,她信赖遥光、喜欢遥光、愿意陪着他,会吃醋、会嫉妒,却不知这便是情,还傻乎乎地想找只公狐狸生小狐狸。
此时,能够为青瑶解惑的人来了。
“凭的是她的单纯和无所求,她从没想过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只想做只无忧无虑的狐狸。”
她的不贪勾起他的注目,他不信真有天真到有得吃有得玩就什么都不要的生灵。
所有生灵都是贪心的,为了争食物、地盘同类相残,神都做不到无欲无求,一只狐狸怎么可能超越神。
但事实证明,除了吃以外的事她一向不放在心上,当代理土地公也是因为土地公腰伤去治病,她才勉为其难的扛起来,而且明明做得有模有样,却不邀功,让土地公庙照常香火鼎盛。
“遥光。”看到他,狐姬笑颜一展,因青瑶的控诉而觉不安的情绪平静下来,一蹦一跳的来到遥光身边,她还是不改狐狸的顽皮和好动。
遥光是因为才刚分开就想念她,于是过来了,也幸好他来了,不然也不知道青瑶还会说什么扰乱狐姬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