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瞪着她良久,英俊粗犷的脸庞满是忧心忡忡和烦躁。就算她真的有什么方法能保护自己,但世上没有可一个男人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可能的遇险?
至少,他周颂绝对不可能!
“好。”他瞬间冷静了下来,恢复了久违的沉稳和对外行事时一贯的睿智干练精明,缓缓在她对面的椅子入座,大手自裤袋中模出了手机,点开屏幕,迅速输入了一段命令。“你可以不走,但我要留下来陪你。”
她呆了一呆,大皱眉头。“不行!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卷来。”
“我说过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深邃眼神直直凝视着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张口欲言,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脑中一片乱糟糟,滋味难辨,最后霍然起身,“我不需要你!”
鹿鸣的背影飞快消失在一楼转书角房间,“砰”地甩上门。
他静静坐在桌边,却轻轻笑了。
“傻瓜,是我需要你啊!”
第12章(2)
在经过苦苦找寻鹿鸣下落的波折困难后,促使周颂把主力放在国外的五支保安组,让阿瑟迅速提调了一组回台湾。
五支保安组里有最强黑客、调査高手、谈判专家、突击队员等等,都是从各国重金礼聘外加私人交情网罗到unlimited的现役或退役特种部队及特动人员。
这次能够那么快找出林妲的怪异行迹,就是代号行动五组里骇客和调査高手的手笔。
以前周颂的“战场”都是在国外,这一次,他也绝不容许可人将他心爱的家乡和女人置身于战火之中。
他和他的保安特种部队不会抓鬼,可拥有的实力与火力,却足以把林妲这个肉身的怪物轰回老家去!
周颂下达指令,让已经授命驻守在花莲的行动五组全部赶到丰滨乡的这个小村落来,正确地来说,是在这间民宿周围森林中扎营潜伏。
他会保护好他自己的女人,但他也得确保他的助力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护好他的宝贝。
在收到行动五组传回的讯息,得知一切都已经按照他计划的那样安排妥当,周颂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才起身去外头打扫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以及到二楼敲敲打打修理好被撞破的窗框。
这次,他用厚实的木板把整个走廊窗户钉牢了。
手机响起——“嘿,老板,东西送到啰!”一个笑咪咪的低沉嗓音报告。
“谢了。”他嘴角微微一勾,高大身躯利落敏捷地自二楼转台阶梯轻跃而下——真可惜耍帅的时候不能被他家宝贝儿看个正着。
周颂打开大门,先和门口的高挑修长,留着银发平头的五十岁左右北欧汉子互拍了拍肩背打招呼,而后接过他手上的一个沉重牛皮袋子。
“老板,小米歇尔已经去追踪那个女人的踪迹了。”北欧汉子随即严肃道:“除了我们手头上的家伙外,需要圣水吗?”
特种部队还要身兼凡赫辛的功能,果然这年头没有个第二专长都不好意思出来混啊!
“圣水,嗯……”他想了想,“符咒,黑狗血,墨斗,糯米什么的,也去弄点来。”
有备无患。
“好主意——”北欧汉子眼睛一亮,还忍不住靶动地看向自家老板。
老板真好,怕他们饿,还提醒要准备糯米……话说,这几天在花莲吃到的那个用糯米做的,叫“阿里凤凰”来着的小玩意儿,还真是无比美味啊!
周颂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精干的员工已经歪楼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鹿鸣也浑然不知,就在她闷闷不乐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内心交战,以及无数次呼唤姬摇阿姨无果,最后沮丧得揪头发的时候,短短几个小时内,她的民宿已经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被个前SAS特种部队高手打造成了固若金汤的堡垒。
而且她的男人……呃,前男人,更准备把“这些年,我们追过的鬼片殭尸片”里所有能驱魔灭殭的桥段工具通通学起来,磨刀霍霍向林妲。
鹿鸣在房里磨磨蹭蹭别扭了几个小时后,做了无数自我心理建设,最后粗鲁地揉了揉脸颊,鼓起勇气打开房门挺直腰杆地走了出去。
空气中有好香的味道啊……
她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鱼汤好了,可以吃饭了。”那个站在流理台前的高大男人闻声回头对她一笑。
一笑倾城……咳咳咳,才不是呢!
她有些同手同脚地走近,俏脸缩得紧紧的,很想走大爷路线地坐下来嫌东嫌西,最好能把他气得跑回台北——呜,可是煎得香女敕恰到好处的漂亮牛排,雪白绵软的马铃薯泥,上头还装点了几颗青翠豆子和鹅黄玉米跟嫣红培根丁,几朵胖胖蘑菇被肉汁浸润在旁,真的勾引得人直想一口一个啊呜地吃掉啊啊啊啊!
好犯规的一餐,可恶!
“来,先喝碗汤暖暖胃吧!”周颂体贴地盛了一碗炖到汤呈女乃白色的海鲈鱼汤到她面前,对着她笑得露出了雪白的八颗牙齿。
她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闷声咕哝了句谢谢,接过鱼汤埋头喝起来。
好鲜好甜好好喝啊!
牛排也好好吃,一刀划下,微焦的外层和柔软粉红的内层轻轻松松就能切开,浓厚馥郁的肉香扑鼻而来,一放进嘴里……鹿鸣险些申吟出声。
妈呀……这也太销魂了吧?
以前,他少数回台北和她聚首的那些时日,是怎么受得了她拙劣的烹饪手艺和勉强及格的各种花式泡面煮法的?
她不自觉回想起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时,他原本要大展身手的5A和牛和白芦笋因为他临时接到兄弟的电话走人了,于是沦落到被她切一切丢进滚水里和满汉大餐你侬我侬,成为她个人史上吃过最昂贵的一碗泡面。
以前,他会轻易地抛下她,可现在……为什么怎么赶他都不走?
鹿鸣忽然胃口全失,手中的叉子停了下来,抬头直视眼神由始至终紧紧跟随着自己的这个可爱又可恨的男人。
“周颂。”
“什么事?”他心里暗暗唤了声“宝贝儿”。
鹿鸣想说,用不着对她那么殷勤,他现在所有做的温柔体贴点点滴滴,等他骨子里那騒动不安的灵魂又开始发作,那么到时候她是留他不留?
现在多甜蜜缱绻,被抛下的时候就有多孤冷受伤。
与其重复来回的折腾,把最后的情意耗损一空,倒不如保持最安全的距离,日后回想起来,还能庆幸自己曾经爱过一个值得自己深爱的人。
她理智已然站队,十分清晰透彻地知道自己的决定没错,可就在她深吸口气对上他的目光,所有斩钉截铁果断拒绝的话却卡在喉间。
因为,他望着自己的含笑眼神里带着一丝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忐忑与惶然、轻颤……
刹那间,鹿鸣心头一酸,有些狼狈地低下头来,胡乱叉起了一大团马铃薯泥满满塞住嘴巴。
“没事,马铃薯泥太淡了。”
周颂松了一大口气,只觉短短几秒内,背脊冷汗涔涔……忙挥去自己莫名其妙的不安,笑吟吟地起身去帮她拿来煎牛排后额外调制的酱汁。
“抱歉,是我的错,我忘了还有酱汁了。”他眉开眼笑地端来那一小壶散发胡椒女乃油蒜片与肉香味的浓郁酱汁,“帮你淋一点在马铃薯泥上?”
“谢谢。”她一愣,头埋得更低了,索性垂头丧气地据案大嚼。
接下来几天,周颂和他的人马全面戒备,鹿鸣则是照常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虽然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周颂这条尾巴实在有点烦,而且当着他的面教部落小朋友英文的时候,她总有种莫名的羞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