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大牛担心地看着浅浅。
打周嬷嬷带着雪晴、雨晴进门,大家虽没说什么,但一个个心知肚明,知道她们是要贴身伺候爷的,说不准以后就是主子了,因此除骆平和周嬷嬷之外,府里谁敢不对她们低头?浅浅这样……会不会招惹麻烦?
许是人人听话、人人顺从,让她们越发不可一世。
可不是吗,她们在侯府时就是老夫人倚重的大丫头,老夫人身边的事都是由两人管着,爷立下大功,消息传进京里,老夫人立马将她们送到爷身边,自然是确定了两人的身分。
而周嬷嬷要去庄子前又将府里中馈交到她们手里让她们暂时代管,她们怎能不自认为高人一等?
只是千算万算,她们没想到,会让远在庄子上的浅浅得了爷的宠,这会儿正心火难平,心气难消呢。
看着雪晴、雨晴,浅浅大叹三声无奈。好吧,她同意周嬷嬷说的,将军府根基尚浅,规矩未定,府里人心浮动、尊卑不分,能用的人挑不出几个。
周嬷嬷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想着,将军府就是家啊,一大群人的家,家人相处哪需要规矩。
眼前情况摆明是她错了,将军府确实需要选拔人才来经营管理,才能分层负责、各行其事,也不至于让某些人的野心过度膨胀。
“两位姑娘的意思是,我没资格进门?”浅浅问。
“你说呢?”雪晴迎视她,她不能弱了气势,一堆下人都在看着。
“我记得爷刚才让我好好歇歇,既然不能进,好吧,小米、大牛,你们帮我转告爷一声,说我到『有朋自远方来』歇息。”话丢下,浅浅转头往外走。
小米心急,冲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姊姊,不行啦。”
这是更清楚、更明白的挑衅,雨晴想,爷的态度很清楚,就算想整治这个小贱人,也不该心急,这般敲锣打鼓的,就算她被赶出去了,她们也得不了好处。
雨晴连忙扯扯雪晴的衣袖,让她适可而止。
雪晴何尝不知道不能把人赶出去,万一爷追究怎么办?但眼下状况……她丢不了这个脸啊,所有人都在看她,如果让那小贱人占了上风,往后她拿什么管家。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应该待在书房的楚默渊出现了。
他走了一段路后又改变主意,京里的事再急也没有浅浅重要,听以也往回走,没想到刚门口,就听见浅读下那么一句。
没出息,只会在他面前耍流氓,碰到别人就变成软脚虾。
“这等奴才,胆敢冒犯主子,何必多费口舌,发卖了就得了。”楚默渊走到浅浅身边,握起她的手,当着众人再补一句,“我让骆平把下人的卖身契送到你那里,要执掌中馈的人,自己得先立起来,不能让奴才欺负了。”
爷指的奴才是她们?不对啊,她们是来当主子的,何况那个小贱人怎么能执掌中馈?她什么都不懂啊,老夫人也不会同意的……两人被雷轰得六神无主,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楚默渊看也不看她们半眼,两颗眼珠子、一颗心,装的全都是浅浅。
“你让我主持中馈?”浅浅也吓一大跳,不是还有周嬷嬷吗?她才想着要怎么帮周嬷嬷拟一套下人管理规则呢。
“不然呢?让那两个没脑袋的奴才管吗?”
浅浅呵呵笑着,对欸,是没脑袋,才进门就给她难堪,有本事应该暗着来。
“知道了,雨晴姑娘、雪晴姑娘待会把东西收拾收拾,我让人把卖身契交给你们,一人再给十两权充路资,好走不送。”
楚默渊看着她的眼神既无奈又宠溺,他说:“还是太客气了,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势,学学我怎么做。”
他还没有示范怎么做,雨晴、雪晴听见“当家主母”四个字,血液立马冲上脑袋,那个小贱人居然是当家主母?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
楚默渊看也不看两人一眼,只对骆平说:“把人卖了,别让爷再看见欺主的奴才。”骆平眉心微蹙,她们是侯府老夫人专程送过来的,卖掉没事吗?但心里虽这么想,对爷的话却从没打折扣的习惯。
“来人,把人押下去。”骆平道。
“是。”两人应声上前。
雪晴、雨晴才要喊救命,就被狠掮了几巴掌,脸肿得说不出话。
对这幕,楚默渊视而不见,浅浅的小心肝却一震一震的,古代主子果然……很猛!
一路奔波、和文官吵架、指导厨子、修理仆婢……这天浅浅忙得够呛,可偏偏某个开了荤的男人食髓知味,那张床板又震动了一整个晚上。
所以隔天浅浅抱着棉被打死要赖床。
“真不想起?可我想带你去秋叔的园子。”昨天回府前,他让袁立融派人去递过拜帖,秋叔应该已经煮酒相候。
“哪个秋叔?”
拉开棉被,她睡眼迷离地望着他,娇憨的脸庞让他忍不住癌,吻上她的唇。
这一吻,本想浅尝即止,但他控火的功力不佳,于是野火又燎了大草原。
双双泡在大木桶里,她没睡,但他抽干了她好不容易蓄积的力气。
趴在他胸口,她有气无力抱怨,“我早晚会精尽人亡。”
他呵呵大笑。“那是男人才会发生的事。”但是他没这个困扰,他只觉得神清气爽,还可以再大战三百回。
“当你的女人太辛苦,这活儿我接不了,我们的友情到此为止吧。”
掌心在她身上按摩,舒服得她发出申吟。
他答:“行,从现在起我们开始谈爱情。”
瞠目,她压着他的胸膛往上看,对上他的眼,哇咧,又被撩了,他太有潜力,她早晚把他教成调情圣手。
“这样看我,我又想吻你了。”
她连忙低头,把脸埋回他胸口,她心知肚明,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吻,肯定会有熊熊烈火般的后续发展。
见她吓成那样,他亲亲她的额,低声问:“今天还想不想出门?”
“秋叔的园子很特别吗?很厉害吗?”
“嗯,园子盖在丘陵上,占地很广,分成内外两个部分,种了玫瑰、桂花、花椒、葡萄……哦,他还盖了间大暖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种不出来的。”
“他是个农夫?”
“不,他是个伯爷,很多年前他自京中消声匿迹,没人知道他竟跑到北辽买了一座小山,盖起园林,进到圜子里,你会以为自己回到京城。”
小时候楚默渊曾经见过秋叔几回,难以想象的是他会避居北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许是生活里少了烦扰,他的面貌一如当年,丝毫不见衰老,四十几岁的人,看起来不超过三十。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跑到北辽定居。”
“许是觉得伤心吧。”
“为什么?”
“你跟他熟了再问他。怎样,想不想去?”
“去,怎么能不去?非去不可!”要是继续待在家里,史上第一宗女子精尽人亡的事件将会发生。
一路上,楚默渊告诉她,北辽变成辽州时他是怎么与秋叔相遇,怎么酒逢知己,两人成为莫逆,这些日子,管理地方百姓的事很繁琐,幸好有秋叔大力相挺,让他事事顺利。
午时过后,他们进了秋靖山的园子。
就如楚默渊所说,完完全全的燕式建筑,连上前迎接的下人也说着燕语,即使他们眉眼深邃、五官立体,一看就是辽人。
“老爷在静风堂相候。”说完,仆人在前头领路。
但一路行来,浅浅的眼睛不够看,越看眼睛睁得越大。
天呐天呐天呐,他是怎么办到的?道路雨旁有十几棵开满花朵妁桂树,要知道,桂花虽然生性强健,但栽培时必须保持湿润,且以砂质土壤最佳,需要全日照,至少得半日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