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乔雨青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司马君泽又沉默了会儿,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道:“娘子是不是太过小瞧为夫了,这点力气活都做不了的话,为夫还能算得上是个男人吗?”
乔雨青有些怔愣,她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会这么想。她赶紧解释道:“我没这个意思,就是看你这样有些心疼。”
“心疼?”司马君泽双眼发亮。“娘子会心疼我?”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你会心疼我累,我也一样会舍不得你这么辛苦啊。况且你以前过的都是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生活,现在却连提水这样单的粗活都得自己动手做,我看了真的很不是滋味。”乔雨青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愁怅感。
“傻瓜。”司马君泽握住妻子的手,柔情似水的凝望着她。他说:“这些娘子口中的粗活,过去娘子也做了不少吧?既然娘子都能做了,有什么事是为夫我不能做的?”
“可是——”
司马君泽摇头打断她,缓声道:“过去为夫虽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但也是因为我的身子状况不允许,但我现在身上所有的沉癎都让娘子给治愈了不是吗?既然身子已与常人无异,自然也该过着寻常人的生活,你说是不是?”
乔更青自知说不过他,只能换个方向劝道:“虽然你现在的身子与常人无异,但是毕竟是大病初愈不久,你也悠着点。”
“不过是去替娘子提几桶洗澡水而已,不是吗?”司马君泽好笑的挑眉道。
“我指的并不是只有这件事。”
司马君泽露出一脸静听娘子教诲的神情。
“这几天为了找房子的事,为了我和爷爷开医馆的事,还有今天搬家的事。你忙里忙外的打点一切我都没意见了,如果只是一些体力活也就罢了,好好睡个觉,休息个两天就能缓过来,可是你却是劳心又劳力。”乔雨青觉得心疼又无奈。
初来乍到一个地方,真的有太多事需要了解与打点了,爷爷虽是一名大夫,也见过一些世面,但毕竞是从黄土村这样一个小地方出来的,面对城里的人腰杆难免挺不直,她看了有些于心不忍与心疼,便不让他去做一些需要请教拜托人之事。
见过世面也有底气的干爹倒是可以忙做这些事,偏偏干爹性子直,根本就没办法与人虚与委蛇的应酬以达到最终目的。所以这些事最后都只能落到她夫君头上了。
当然,活了三世的乔雨青也可以去做这些活,但某人的意见很大,担心的事也不少,她基于出嫁从夫之理,只好乖乖听话当个“闲”妻。
司马君泽将她的手拿到唇边亲吻了一下,心满意足的对着爱妻微笑道:“虽然劳心劳力,但我却觉得操劳得很开心。这段日子是我人生中过得最开心、最快活的日子,终于觉得自己是个有用之人,是个可以让人依赖的人,而不再只是个累赘。”
“天生我才必有用,你从来就不是个累赘,是那些人有眼无珠,不懂你的价值。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样的无价之宝。”乔雨青认真的说道。
“无价之宝吗?”司马君泽挑高了眉头。
“对。”乔雨青用力的点头应道。
司马君泽勾唇微笑,问她,“对娘子而言,为夫也是无价之宝吗?”
乔雨青眨了眨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但她还是老实的点头答道:“对。”虽然这么说有点儿害羞与脸热。
司马君泽瞬间就笑咧了嘴,一双眼睛亮如星子。
“娘子也是我的无价之宝。”他迅速地说道,然后情不自禁的握紧她的手对她深情告白,“雨青,你可知道遇见你是我生命中最幸运的事,爱上你则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事。我可以不求名不求利,却不能够不爱你。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你可知道?”
乔雨青忍不住落下泪来,感觉上辈子的思念和这辈子的执着都有了回报。没有人能够了解她此刻的心情,更不会有人知道她已经爱了他两辈子才等来这一天,等来他深情的告白与自己对他真情的告白。
她目不转睛的看他,笑着流泪开口道:“乔雨青爱司马君泽,至死不逾。”
第十五章 夫君威武(1)
繁华的青泽城内一间小医馆无声无息的挂上了匾额,开始营业。
开始的前几天自然是门可罗雀,不过总有好奇之人在无意间经过后,便将城里新开了一间医馆的事给传了出去,然后慢慢地就有病人找上门来。
这样主动找上门的病人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基于好奇,便带着小病小痛前来试探大夫的医术。另一类则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的重病患者。
这两类病人对一般医馆的大夫而言是最不受欢迎的,但对乔蓟堂和乔雨青祖孙俩却是再欢迎不过了,只因为这两者都可以考验他们的医术,也会成为他们医馆最好的宣传。
小病小痛者难诊好治,只要找出病因绝对药到病除。
重病患者好诊难治,乔雨青会一开始就与病患家属开门见山的说出她的诊断结果与治愈可能性,及大概需要花费多少银子,至于治不治全由对方来决定。
乔蓟堂一开始对乔雨青这做法有些不赞同,认为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是本分,怎能遇到明知有救能救的病人却见死不救?不过很快的乔蓟堂就被她给说服了。
她问爷爷,如果救这个病人会让这个病人卖儿卖女,甚至掏空家里的一切,落得全家大小陪这病人一起死的地步,咱们是救还是不救?
她所说的事是她上辈子亲身经历的。她因为好心救人,没考虑到病人家里是否负担得起庞大的医药费,对方却又刚巧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导致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家子共赴黄泉。
那件事真的让她悔得肠子都悔青了,之后她在救人治病时总会多方考虑,不再只凭着所谓的医者仁心而让自己好心办坏事。因为她的医术再好也治不了穷病。
总之爷爷被她说服了,医馆也随着被他们治愈的病人愈来愈多而逐渐打响了名声,慕名而来的患者日益增多。
就在医馆往好的方向发展时,司马君泽的女乃兄与大树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青泽城来与他们会合,并且带来了一个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们期待或等待已久的消息。
那便是京城司马家已正式对处发布了司马家大少爷司马君泽已病逝的消息,而且葬礼的日子也已定下,巧的是那日子就在明天。
这个消息让众人脸上表情都有些复杂,因为过了明天之后,这世上大概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知道司马君泽未死,尚活在人世间。
司马君泽的女乃兄江诚朴对此事感受尤其复杂,难以言明,私下谈起话来尤其纠结。
“少爷……”
“江大哥,以后你就直接叫我君泽吧,我已经不是什么少爷了。”司马君泽对他摇头,江诚朴没应,只是认真的盯着他说:“您真的不后悔吗?”
“没什么好后悔的。当初你在离开时,你可有后悔过?”司马君泽摇头反问他。
“我的情况不同,毕竟那里已没有我的亲人。”
没了亲人也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他心中唯一的家,所以他在离开时有多难受、多舍不得,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他都如此难过了,少爷的心情可想而知,绝非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我也没有。”司马君泽说得平心静气,一点犹豫都没有。
“少爷……”江诚朴忍不住红了眼眶,真心替少爷感到心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