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比赛决定命运(1)
深沉的夜,皇宫内一重重拱门及宫阙回廊间,不仅有固定站岗,也有定时巡视的侍卫,尼丹国上下皆知国主心系国事,不近,殿前也只有几名宫人守夜,无嫔妃侍寝。
此时,深宫内院寂静无声,拓跋鸿也已就寝休息。
夜风轻拂,月光突然被云层掩没,潜伏在屋瓦、阴影四处的黑色身影正屏息等待巡夜侍卫经过,随后一道道黑影蓦地在夜色中飞掠,齐齐闪入国主的寝宫。
但众人才刚窜入屋内,几道剑气突然从四面八方袭来,众人暗暗叫糟,急急要闪身,但一个高吭哨声陡起,皇宫内起了一阵骚动,接着,不管是守卫还是巡夜的侍卫,好像是守株待兔,没有人出口喊“刺客”,却齐齐的往黑衣人的方向跑来。
“该死,我们中计了,快闪!”黑影中一人怒叫。
其它同伙只能边打边走,各自散开突围。
蓦地,一个高大身影彷佛鬼魅般近身,袭击其中一群人,挥拳就打。
即使他们五对一,但来人身手不凡,身形飞掠极快,他们这些自认高手中的高手竟备感吃力,只能狼狈的互相帮衬,至少让其中两人能穿屋越墙的逃走,一路在夜色的掩饰下,坐着备妥的快马,迅速往近郊奔去。
“什么?根本没能进到国主的寝宫?该死的,那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拓跋佑怒不可遏的扫掉桌上的茶杯,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
其中一名幸运逃月兑的黑衣人,吞咽了一口口水,拱手道:“那个……属下不知道有没有看错,但最后一名与我们对打的人,不管是那挺拔身形,还有面巾下的那双桃花眼,小的都觉得很像福王,可是,众所周知福王不会武功——”说到这里,他顿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件事了。
本以为主子会狠狠的踹他一脚,没想到,他竟然黑眸一眯,面露思索。
会是福王吗?他曾被传是无忧阁阁主,但这个消息从未被证实,甚至,还被崇宁王朝的老百姓当成笑话来看,但一个人是可以藏得很深,尤其外在愈是吊儿郎当的人,更让人忌讳。
“暂时先别轻举妄动,咱们得从长计议。”拓跋佑做了决定。
银月再度从云层后方探出头来,整座皇城再度笼罩在柔和的月光下,皇宫恢复平静,刺客们的尸首也都处理了。
此时,在灯火通明的寝宫内,拓跋鸿坐在椅上,魏兰舟坐在他的对面,四大暗卫站在他身后,听着拓跋鸿对主子也加入这场夜斗,大表不满。
“你身分尊贵不说,还有多少大事等着你去做?尤其是鸣渊那里……若你在我这里出了事,我怎么向他交代?”拓跋鸿真是气坏了。
魏兰舟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今晚的事,我的人已确切掌握,根本没引起多大骚动,宫里有大半以上的人都睡着没醒,像小楚楚跟三小厮都睡死了。”
闻言,四大暗卫飞快的交换一下目光,这四人明明是被点了睡穴,免得他们起来凑热闹,这还是主子下的指示。
魏兰舟继续道:“至于我,动动筋骨也好,不然日子过得太轻松,一旦回京,又得在人前装个贪生怕死又风流的闲散王爷,不趁这时候动动,一身骨头都要松散了。不过,你这里我是真不宜久待了,早点走,你好处理一些事,当然,我的人会留下一些,当你的后盾。”
“谢谢,你明天就走?”他问。
“对,比赛结束就走。”他笑。
第二天,就是两个女人比赛的日子,而且也是使团将离开尼丹国的日子。
这还是一大早,三小厮偷偷跑去跟楚心恬说的。
因为昨晚皇宫出现刺客,为免夜长梦多,波及到他们使团的安危,魏兰舟决定免了欢送宴席,在比完赛就直奔码头,所以这会儿很多行李物资都正陆续送到船上。
她的东西也都打包好,但就不知是可以带走,还是会被留在皇宫?
楚心恬深吸口气,看着眼前的食材,她却有些无法专心,心一直很浮。
她是绝对不能输的,她想回到京城,但让她纠结的是,若她赢了,真的要跟魏兰舟要那个奖赏吗?
一旦恢复自由身,她不再是他的丫头,他会再来找她吃点心、他们会再见面吗?
回头想想,从穿越至今,这个不受控的王爷竟然是跟她一起经历最多,让她又哭又笑的男人,这一刻,她很想大哭,因为她舍不得他……
这太离谱了,她不是只要默默的喜欢他吗?但万一、万一她输了,得永远留在尼丹国怎么办呢?
她不要,她不想一生都没机会再看到他,虽然他有时真的很过分,但他也做了很多暖心的事……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面粉,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又想要什么?
万一输了,要求他带她上船吗?理由呢?说爱他?然后来一场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恋爱?趁他还爱她的时候,两人好好相爱一场,待他厌了,就一拍两散?
还是,她就入境随俗接受古代三妻四妾的观念,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一个多妻多妾的男人,替他生娃儿后,让他继续播种,生下更多的娃儿,也同时看着他纳进更多美人,又替他生更多的娃儿,就此人老珠黄的过一生?
扁想,她就浑身打冷颤,太可怕了!看着揉得乱七八糟的面团,她放弃了,打算先走去透透气儿。
她走出厨房,一路往居中的花庭走去,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灿烂的阳光,今天,是决定命运的一天。
“福王是个很好的人。”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性嗓音,她先是一懵,一回头,竟然是国主,她连忙屈膝行礼。
拓跋鸿示意后方的宫人退下后,他走到她身边,朝她微微一笑,“有些事,福王自己说不出口,也可能能说的人不多,但我多次走过死亡幽谷,都是福王将我救出,他之于我,是救命恩人,也是可以用生命交付的挚友。”
她静静的听着,不懂为什么他会突然跟她说这些话。
他温和一笑,“我让你感到困惑了?我从不是多事之人,但为了福王,我乐意破例,我想请你耐着性子听我说个故事。”
他示意她跟他一起走到前方的亭台内坐下,开始娓娓道来他跟魏兰舟的所有故事,包括京城围猎被刺杀、包括手足兄弟对他的一次次劫杀,再到他回到国内,在内斗与根基未稳的双重忧患下,魏兰舟的一次次救援。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只是个丫头。”她忐忑难安,知道这么多绝不是好事。
他微微一笑,“你不是丫头,自从福王将心给了你后,你就是他最重要的人,既是他最重要的人,也是我这一国之主要护全之人。”
“国主……”她震撼极了,魏兰舟告诉他的?他把他的心给了她?
“几年前,我也曾交付真心给一名女子,只是,因为我不曾掩饰我对她的心,让外人都知道她是我的软肋,让她身陷险境,最后香消玉殒,也因此,我不再让任何女子靠近,回国当了国主,不选后妃,还得了个不近的明君虚名。”他嘲弄道。
“这事福王也知晓,所以,他或许是以另一种的方式来保护你,而这种保护不只保护你的安全,也在保护你的心拓跋鸿顿了一下,再看着她说,“也许,明明可以认认真真的告诉你,他有多在乎你,但却用一种不正经、吊儿郎当的态度,让你不得不怀疑他的真心,那么,你或许便会阻止自己去爱他,如此一旦有了生离死别,你将不会太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