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了墨王夫妇的事我有兴趣外,我也想知道是你从何时开始能来去两世的?”
“我两、三岁时即穿越去到来世爹娘身边了,与他们经历了一些事才又回来,因此得知来世娘的眼疾有法子医之后,这才请求师父帮助,让我再去到未来。”
“墨王妃的眼睛听说是教其亲人所伤,如今你找到了治伤的药,应该很急着再去晏金替她治眼伤吧?”
“嗯,来世娘的眼睛是教她的祖母所伤,其祖母即是舒丽公主的转世,舒丽恨极母后,这世亦伤了母后的眼睛,我两世的娘都受到舒丽的伤害,此女怨气太重,实难化解,而今我有驼子草以及你身上纯阴之血,若能尽早回晏金替来世娘治眼睛,让她早日重见光明当然是最好的。”
“原来墨王妃的眼睛也是舒丽公主转世所害?这舒丽当真是个狠角色!居然能恨到两百年后,可见她有多想不开。只是,想回晏金治好墨王妃的眼疾,还得等你师父醒来,不知他老人家何时能醒?”
“师父说了,最慢半年,若在洛洛山静养,或许不用半年就能醒来。”
“那就太好了,爹娘一定很担心我,我也想他们了,真希望明天就能回去……”她企盼的道。
沥诺脸庞半垂,掩下的神情里有几分愁绪。
洛洛山,碧色层层,菊菊郁郁,此处有座皇家衧宫,国师即在此处静养。
而蓝筱悠因沥诺不吝惜将宫中所有玲贵的疗伤药材全涂在她身上,让本需躺足两个月的伤势,一个多月即好得七七八八了,几天前她还拄着拐杖,到了洛洛山后已将拐杖丢弃,就是双手被惨夹过,动起来没之前灵活,不过太医也说了,这伤及筋骨,得缓些来,但不出三个月也能好全。
原本沥诺安置妥师父便要回宫去,可既然蓝筱悠跟来了,便决定在此多留几日,当替她调养身子,也顺道每日给她说些自己儿时在晏金与来世爹娘的经历。
两人这日早上在溪谷钓鱼,赌谁钓的鱼多,可蓝筱悠输不起兼没耐性,才一个时辰不到,见自己鱼篓子内不过几条小鱼,而沥诺的却已是肥鱼满筐,当场丢下钓竿,喊腰酸无聊不玩了。
“你这不是耍赖吗?”他笑问。
“耍什么赖,我手这不是受伤了吗?不灵活怎么钓鱼,哪像你,十指健全好使,你……莫不是讥我半残?!”某妃不要脸,下不了台,恼羞成怒了。
他失笑道:“你这女人实在蛮横不讲道理,我不与你计较了,否则气死的是自己,咱们不钓鱼了,沿着溪谷上去,有座瀑布,十分壮观,我带你去瞧瞧吧!”他放下钓竿,牵过与他粗起脖子的女人的手。
“好好好,看瀑布去。”蓝筱悠见有好玩的,马上忘了自己丢脸的事,高高兴兴跟他去看瀑布了。
而他们钓的鱼随后便有人来收走,带回行宫,准备做成他们的晚餐。
他们去到瀑布前,果然如沥诺所言,白练挂川,清流飞瀑,气势慑人。
“真漂亮!”她赞叹极了。
他微笑,“此处我常来,经常在此冥思静想,一坐便数个时辰,有时师父也会陪着我打坐,你要不也试试,能平气静心。”
她斜眼睨他。“你当我坐不住?方才钓鱼是枯燥了点,可这会儿本侧妃望着碎珠溅玉,听着水声脆响,有了闲情逸致,要我坐定有何难?”
她不服输,找块大石头舒适的坐下来,闭上眼打坐了。
这女人激不得,一激就肯乖乖坐定,他忍住笑的也跟着坐下。
没多久,蓝筱悠偷偷掀开眼皮瞄他,见他神情平静,真坐定冥思了。
她不敢乱动,赶紧再阖上眼,但坐着忍不住打起瞌睡来,正迷糊间,冷不防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再度掀开眼皮,看见一只可爱的飞鼠窜出。
她惊喜极了,瞌睡虫瞬间全跑光,起了玩心,见沥诺还坐定着,悄悄追着那只飞鼠而去。
她伤刚痊愈,虽然不用拐杖了,但也跑不快,不过说也奇怪,那小飞鼠居然会停下来等她追上来再走,就这样将她引到一处山壁里。
这山壁走道十分窄小,仅容一人行走,仰头往上看去,有阳光稀疏地落下来,一束一束,像是细碎浅淡的银白。
忽然间,有风拂发而过,她莫名所以,竟有股剥离的恍惚感。
彷佛……彷佛置身在某处自己熟悉的地方……
认清何处后,她睁大眼了,喜出望外。
她竟在爹娘屋里!
她回来了!回到晏金王朝平县县令官了!
“呜鸣……怎么可能会失踪,我儿啊!你在哪里?在哪里?”何锦娘躺在床上,形容消瘦,满脸泪水的哭泣。
蓝炯顺坐在床边,同样一脸憔悴。“我已将整个平县翻过来,就连那紫南山也给踩得快平了,咱们家蓝小子就是找不着……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他说着也掉泪了。
蓝筱悠一惊,赶紧朝两人奔去。“爹、娘,我在这。”
然而,她奔上前,却触碰不到他们,且任她怎么喊,爹娘似乎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不是回来了吗?为何爹娘看不见也听不见她?
这是怎么回事?
何锦娘指着蓝炯顺怒道:“定是你平日做太多缺德事,老天惩罚,才让咱们找不到儿子,都是你这贪心老东西的错!”
“你——唉,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老天若要罚,将我千刀万剐得了,但千万别让咱们的儿子出事,儿啊!爹对不起你!爹该死!”他捶胸跺地,痛哭流涕。
蓝筱悠心头绞痛,焦急的泪水也滚滚直流。“爹、娘,我在这,我好好的,你们别哭,别伤心啊。”
“儿子若再不回来,我不活了,不活了!”何锦娘哭断肠。
“你不活,我又何尝活得下去?我就这么个宝贝儿子,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蓝炯顺抱着妻子一起哭。
“爹……娘……”见到两老为了自己这般伤心欲绝,蓝筱悠激动不已,却无法抱住他们,只能干着急,就怕两老真想不开寻短了。
“老天爷,让我跟爹娘说说话,求求祢了!求求祢了!”她抓着头发,哭泣呐喊乞求着。
“蓝筱悠!”忽然,她身后响起一声喝。
她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了,爹娘不见了!
“不,还我爹娘,还我爹娘!”她嘶声大吼。
“悠儿,你怎么了?”沥诺将激动失控的她抱住。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找爹娘,我要他们,我要回去,你放开我!”
他脸色丕变,“你见到你爹娘了?”
“我见到他们了,他们正焦急找我呢,你放开我,让我回去!”她挣扎吼叫。
“我不放,你……别回去成吗?”他心头闷痛,死死抱着她。
听见他压抑恳求的声音,她顿时冷静下来了,回头望向他,见他脸色全白,神情惶然。“你……”相隔两百年,自己留下就见不到爹娘,回去就失去这男人,两世之隔,她忽然难以抉择。
“别走……”他竟是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眼泪自她眼角滑落。“我是爹娘唯一的孩子,没了我,两老活不下去的……”
他心下一片冰凉,好半晌,他才艰涩的道:“对不起……我太自私了。”
这一瞬,两人都沉默了,谁也无法打破这份桎牿。
“殿下,出事了!霍叔……霍叔……丧命了。”山壁外,突然传来拜敦哽咽的声音。
第九章 霍叔留下的地图(2)
沥诺与蓝筱悠一人一马,一路策马狂奔回京城,霍叔的死不单纯,不可能突然暴毙死在自己的床上,霍叔年纪虽四十好几,但身休硬朗,事前无任何征兆显示身子有异状,这样离奇死去,着实无法令人相信,两人赶回去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