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顺便告诉你,也别盼殿下会得讯后赶来救你,我父王今日突然身子不适,皇上得知十分关心,此刻殿下正陪同皇上出宫探望父王了,想要殿下来救你,那是妄想的!”
蓝筱悠面孔泛青,想不到这回周婕婵倒是用脑用心设计了,连沥诺都支开了,眼下自己真的在劫难逃。
“姚光,动刑,直到她认罪为止!”周婕婵兴奋发狠道。
她等蓝筱悠落入自己手中等很久了,今日所有的新仇旧恨都要这贱人一次清偿!
姚光命几个宫娥将拶子套在蓝筱悠十只手指上,然后拧动杆子夹住指头,这瞬间她痛得眼睛发直,全身经脉似乎都颤倒过来,菱菱在一旁见了哭喊不止。
“蓝筱悠,若不想断指就认罪吧!”在她痛昏前,周婕婵残忍的笑道。
蓝筱悠痛得撕心裂肺,痛苦得脸庞纠结在一起。“你……玩真的了是吧?告诉你,我就是夹断手指也不认!”她咬牙道。
“是吗?你尽避嘴硬,吃的苦头就越多!来人,给她上板子!”
话落,宫娥们搬来长凳,将蓝筱悠绑上凳子,周婕婵说打,板子就往她臀上落下,她疼得迸出泪来。
“还不认罪吗?”周婕婵冷酷问。
“王八蛋,做人不可傲气,但要有骨气,我蓝筱悠要死也得死得有骨气,认罪不可能!不认,不认,老子不认!”她已痛到整个人胡言乱语了。
懊死杀千刀的沥诺,让她做什么宠妃,做他的宠妃下场这般惨烈,早知如此还不如做男人,也好过被恶毒女人宫斗致死。
“给本宫打,活活打死!死了瞧你还如何兴风作浪!”周婕婵厉声吩咐,眼中的狠毒丝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
蓝筱悠听见这话,再加上耳边菱菱声嘶力竭的哭声,人越发迷糊了,很好,自己要壮烈牺牲了,希望那家伙在她死后顾念旧情,能好好替她收尸,若尸体送不回晏金,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安葬也好。
正当周婕婵痛快大笑,蓝筱悠差不多神智不清时,倏然听见有人喊一一
“皇后娘娘驾到!”
周婕婵的尖锐笑声戛然而止。
蓝筱悠在失去意识前找回了几缕魄魂,稍稍清醒,皇后,那不是沥诺的亲娘吗?
她用力睁开充血的眼睛,想看清楚那家伙的母后,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婆婆,听说皇后墨心是个美人,受皇上钟爱,就是那前朝的恶公主舒丽使坏都无法拆散两人,皇帝待皇后始终一往情深,在沥渊广传为佳话……
“母后……怎么会来了?”周婕婵匆忙迎上去,一脸的惶恐不安。
皇后墨心年约四十余,外貌雍容,气质出众,她未回答周婕婵的话,只朝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蓝筱悠望去。
“这人是谁?”她凝色问。
“回……回母后,她是东宫侧妃蓝筱悠。”周婕婵轻声说,并未料到向来深居中宫的皇后娘娘会突然现身,一时惊慌不已。
“侧妃犯了何错,需要动刑?”
“她……她制作巫术木偶,企图谋害婵儿。”周婕婵原本心虚,不知如何应对,后来想到自己这局设得万全,罪名按得死牢,自己怕什么,就是处死这贱人也没人会说她有错,这么一想便找回胆子,镇定下来的说。
“若使巫术害人,确实大错,但你确定这巫术木偶是侧妃所制?”墨心沉声问。
“婵儿有人证物证,就差她招供而已。”
“人证是什么,物证又是什么?”
“物证是这写有婵儿生辰八字的木偶,人证便是侧妃身旁的宫娥,此人已承认受侧妃之命,将木偶藏于婵儿的床底下了。”
墨心看了眼木偶后,瞧向被打得凄惨的菱菱。“她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她问周婕婵。
“这伤……这贱婢一开始不说实话,用了刑后才肯吐实。”
“嗯。”墨心颔首,却不知在想什么。
“呃……母后来得正好,侧妃干出这样的事,东宫是再容不下这人了,请母后替婵儿做主,杀了她吧!”周婕婵索性请皇后做主杀人,如此若沥诺怪罪,也有皇后担责,对她而言反倒是好事。
墨心闻言走向蓝筱悠,像打量什么般的审视她,半晌之后才开口问:“你可有话说?”
“我……我要说的可多了……我蓝筱悠虽非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屑用这等下作手法争宠,况且若真要争什么,太子妃还不是我的对手!””蓝筱悠受伤不轻,深吸一口气后忍住那钻心蚀骨的痛,一鼓作气的道。
周婕婵火冒三丈。“你死到临头还敢嚣张!”
“你这个性与诺儿形容得一模一样啊!”相较于周婕婵的怒气冲冲,墨心却是笑了。
“那家伙……呃,我是说殿下向您指起过我?”
“嗯,他将你介绍得很仔细。”墨心含笑道。
这“很仔细”的意思蓝筱悠听懂了,沥诺应该已将她的来历告诉皇后,皇后这是来帮她的?
周婕婵见皇后竟对蓝筱悠如此亲和,不禁紧张的道:“母后,这人无法无天您也亲眼见到了,干出这等下咒之事,婵儿若不杀她如何能打理东宫?您可不能心软轻饶人。”
墨心看着她,细致的眉毛微微蹙起。“婵儿,母后是见你长大的,对你也是疼爱,又怎么会希望你受委屈。”
周婕婵立刻放下心来,当年沥周两家共同打天下,自己与皇后自然多有接触,现在又成了她的儿媳,皇后又怎么会不向着自己?方才担忧皇后会护着蓝筱悠显然多余。
蓝筱悠则不免失望了,皇后并非来救她的,自己依旧难逃一死,她忍不住绝望了。
正当周婕婵与蓝筱悠心情各异,一喜一忧时,哪想到墨心接着说——
“婵儿,就因母后是看着你长大的,晓得你性情如何,亦明白这木偶上的八字并不是你的,还有那证人分明是屈打成招,你这手段委实粗糙,漏洞百出。”
周婕婵瞬间苍白了脸,那木偶上的八字的确不是她的,当初她原本要用自己的,却又怕不小心真被咒上了,因此换了个八字刻上。至于菱菱,好说歹说让她指控蓝筱悠,她不肯,只好让人动手打了,皇后是明白人,一眼就戳破所有事,周婕婵当子都抖了。
“母……母后,婵儿也是不得已的,蓝筱悠欺人太甚,婵儿才是太子妃,她却霸着殿下不放,与婵儿争风吃醋,婵儿气不过,才会陷害她的!母后若心疼婵儿,就帮帮婵儿,将这女人除去,别让婵儿委屈下去了。”她索性跪下抱着墨心的哭诉起来。
墨心眸子泛着微微的冷光,看得人心里发憷。“你与侧妃都是母后的儿媳,母后不能偏袒任何人,更不可能因你杀了诺儿另一个妻子。”
“不,母后,太子殿下的妻子只有婵儿一人,蓝筱悠充其量只是个妾,母后若不帮我,婵儿自己来!”
“放肆。”墨心难得疾言厉色了。
周婕婵蓦然心惊,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失了分寸,敢冲撞皇后,当下大汗,自己虽有父王这个开国功臣撑腰,但整个王朝自己触怒谁都行,唯独不能惹怒皇后,因为,皇上敬皇后,太子尊皇后,百姓更视皇后为国母,自己得罪皇后无疑自毁前程,连父王都救不了她。
“母后请饶恕婵儿无状,婵儿只是一时激动才会放肆的……”她慌慌张张地伏地道。
墨心哎了一口气。“起来吧,你已是诺儿迎入东宫的人,母后若能帮你的不会不帮,只是,这回你做得太过分了!”她脸色凝重地说。
“我……我……呜呜……”知道无法辩解,周婕婵只能伏地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