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自己没能回到两百年后的晏金见爹娘最后一面,就得死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她有点儿想哭,又有点儿哭不出来,觉得老天真是同她开了个大玩笑!
心想,基于道义,好歹死前告诉沥诺,小心靖王!
她听见欧氏母女的话了,靖王受一女子蛊惑,对沥渊皇帝已不再忠贞,而他所窝藏的那女子应该就是舒丽无误。
除此之外,她也得知他的师父并未远行,实则需要什么鬼珠子延命……
这家伙又骗了她一次,从驼子草到回去的法子都在诓她,这家伙可真是个没有良心之人!本想回东宫后再跟他总算帐的……想来也没机会算帐了……
方才还想什么道义,对个骗子哪里需要……就让他被靖王害了吧!
死有余辜!
唉……罢了……这家伙在东宫还颇为照顾她的,没能与他道别……挺遗憾的……
就在她以为自己差不多要去阎王了,身子骤然教人抱住。
她惊讶,自己眼睛花了吗?居然见到了让自己“爱恨交织”的人?
沥诺抱住她后突然吻住了她……呃……严格说起来是渡气给她。
她有了些气息,能稍微撑下去了,正要推开他,谁知他竟咬她!
她吃痛,尝到了唇破的血味,不禁瞠大了眼睛,这家伙发什么疯咬她?
她再次推他,可他回以怒目,她心下吃惊,他为何这么生气?究竟在气什么?
下一瞬间,他竟舌吻她了,她整个人都懵了!
这家伙吻得火辣辣的,吻得她再度没气,就在她即将断气前,他终于肯送她出水面了。
待她出了水面爬上岸,用力吸上一口气后,马上张口怒道:“我明明警告过你不许再吻我”
“蓝筱悠,你该死!”周婕婵冲过来,扬手就要给反应不及的她一巴掌——
“住手!”沥诺已快速起身,扼住周婕婵打向她的手。
“她差点害死殿下,妾身不能饶过她!”周婕婵怒道,她没想到沥诺一来见到蓝筱悠落水,竟是毫不犹豫的跳下池子救人,那池子极深,过去就曾溺毙过好几个失足的奴婢,沥诺为了一个野妇不顾自己安危地跳下去,那一刹那,她恨极了蓝筱悠,此女不死她心头大恨!
“是本太子自己跳水,与她无关,再说,此刻本太子不也平安站在这里。”他几句话封了周婕婵的嘴。
“殿下平安固然大幸,但您让这人假扮内监闯入臣的后院,又是什么意思?”周保强可就没这么好打发,目光犀利的质问。
得知东宫那名内监在后院出事,周保强只得带着沥诺来到后院,这才知闹事的内监竟是个女人,且还是太子的新宠,他立刻狐疑起事情不单纯。
“这说来令人见笑……”沥诺低眉瞥了眼蓝筱悠,一副又爱又恨又痛心还有一股子无可奈何的样子。
蓝筱悠暗笑:呿,比自己还会演,好吧,自己好人做到底,要演就演全套的,跟这家伙间的“恩怨情仇”等回东宫再算!
她瞧拜敦的人有好几个已悄悄消失,应该是执行任务去了,自己最好再多拖上一点时间……
她扑进沥诺怀里,朝自己大腿一捏,吃痛后眼眶自然就红了。“呜呜……知错了……人家知错了……”
“知错也已闯祸,本太子说过不可以,你怎么就是不肯听话?”
他教训她,可这语气却是没啥狠厉劲,若有耳朵的都听得出来,他哪里还责备得下去,分明是有诸多不舍,十足将人宠上天。
“殿下带太子妃娘娘出宫游玩,却不带我去,人家也想瞧瞧大雄宝寺的香火何等旺盛,才会假扮内监跟着来的……”她说着又委屈地挤出泪来。
“好了,别哭了,来就来了,让你上后院给王妃送个平安符,你怎么就会闹出事来?”
“殿下也是知道的,我长年待在洛洛山,听说靖王府媲美皇宫,王府后院阁楼华豪,犹如后宫,人家不过好奇想开开眼界,遂借着送平安符给王妃娘娘的机会来瞧瞧,哪知让太子妃娘娘认出来,非要与我过不去,逼得我跳下鱼池寻死,呜呜……若非殿下赶来相救,我已……呜呜……我再也见不到殿下了……呜呜……”她哭得十分委屈。
“你胡说什么,是你自己不小心落水,哪是本宫逼你寻死的。”周婕婵耻斥。
“若不是娘娘派人捉拿,我能『不小心』落水吗?殿下要为我做主啊!”她继续哭。
“你这贱人,本宫——”
“得了,太子妃莫要失了身分!”欧氏斥道,恼女儿连一个无名无分的丫头都对付不了,还被激得当众口出恶言,降低自己的身分。
周婕婵被这一喝,不禁惴惴,尤其瞧见她父王的脸色后,更加不安。
周保强神情其为难看,除了恼女儿在王府闹事让他丢人外,蓝筱悠那番王府媲美皇宫、后院如同后宫的话,听起来像是毛病,实则刀砍出血,巴掌掴面,是说他无君臣之别,生活自比皇帝!
这话若传开,自己毕竟是人臣,如何自处?
再加上这后院中他藏有的事太多,哪容外人闯入,坏了他的戒备,若非两女无知争风吃醋,何来这些风波?
“太子殿下之前若明说她是东宫的人,若想参观王府,臣不会不允,也不会差点闹出人命。”他朝沥诺不悦的道。
“她假扮内监本太子已经很不乐意了,更不想她胡乱闯靖王府,这才说要换个人来后院的,是靖王特地将她叫住,非让她代本太子走一趟后院,对此本太子也是很无奈的。”
周保强听了哑口无言,反驳不了,当时以为这人是个不得宠的内监,这才要求让其来后院的,这下反倒成了自己的错?
“王爷,怎好让太子殿下站在池边说话,不如回前院大厅去吧。”欧氏打圆场的说,晓得丈夫并不愿意让外人,尤其是太子待在后院太久,便急着赶他们离开。
“哈啾。”蓝筱悠这时偏打了个喷嚏。
“你还好吧?”沥诺立即关心的问。
“人家怕是与王妃一样,染上风寒了。”蓝筱悠说,提醒他欧氏装病,若真染了风寒,怎能在外头吹风说话?
沥诺黑眸一向毫无病容的欧氏,冷声问道:“王妃病好了?”
“这……咳咳……妾身本还卧病着,是听到声响才出来瞧瞧的,这会儿……咳咳……”欧氏无病一事被拆穿,好不尴尬,只得装咳。
“既然如此,王妃还是赶紧回房休息去,别让风寒加重了。”他冷言。
欧氏越发困窘,真回床上去也是笑话,不回去,摆明没病,同样说不过去,进退维谷,一张胖脸涨得通红。
“哈啾,殿下,咱们这一身湿漉漉,怎好上前厅去,是否该先换下湿衣呢?哈啾——”蓝筱悠打喷嚏,但这可不是替欧氏解围,而是盘算换个衣服或许还可以再拖些时间,让拜敦的人好办事。
落水后又吹风,他瞧她直有些发抖的身子,皱起眉头。“好,更衣!”接着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横抱起来。“请王妃安排地方,让本太子与她更衣。”
欧氏无法说不,马上为难的瞧向丈夫。
周保强嘴一抿,忍气道:“去吧,好让太子殿下二人更衣。”
“是,我这就去安排。”让女子等人闯入后院,欧氏担心丈夫迁怒,赶紧借着此事离开了。
至于周婕婵,着实难堪万分,这还在靖王府呢,沥诺却当众宠护新宠,完全无视她这个太子妃,教她颜面尽失,自己还因此开罪父王,万没想到这趟回府,竟是个灾难!不由更恨起那蓝筱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