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不必太为难,先看看匣子吧!”匣内另有玄机,一定令他满意。
太子狐疑的打开小匣,当下双眼圆睁。“这……”
“够不够太子殿下用在招兵买马上?”没人会嫌弃黄白俗物,人见人爱。
“够。”太子的心跳得很快,感觉皇位就在眼前,这一匣子有万两银票吧?
“那臣妇的请求?”
“准。”
在若干年后,顺泰帝为这个“准”字后悔不已,他被那无耻妇人骗了。
“吾皇万岁万万岁……”
新皇登基之日,文武百官跪两旁,万民朝拜,太子登基为帝,改年号为顺泰,此日晴空万里,天降吉兆,百鸟呈祥齐来祝贺,无云飘起小雨,雨竟呈七彩祥光。
五王夺位正式落幕,开启新气象。
赵王亡,被秦王所杀,其母郑贵妃得知爱子死讯,自缢于华荣宫,秦王因弑弟而判终身圈禁,驻守皇陵,无诏不得回京,其党羽一律诛杀,包括站错边的欧阳东平。
欧阳东平伏诛之日,前去收尸的陆老夫人吐了一口血,而后昏厥数日,清醒后人像失去元气似,主动提起要搬去与孙子同住,欧阳东平没了,她替他照顾一干家眷,日后有人捧香扫墓。
陈王被欧阳无恕打怕了,二话不说的举白旗投降,顺泰帝将留县、牛湾县,广和县做为他的封地,为陈留郡王,举家搬往封地不得留京,无诏不可擅离封地。
至于晋王是带了兵来打仗,造成无数百姓无辜丧命,生灵涂炭,因此晋王、晋王妃一族以及子孙全诛,一个不留,行刑的北门口血流成河,斩了三天才斩完。
镑党派的官员落马之后,朝廷急需用人,顺泰帝便开了恩科,苏子轩下场一试,在殿试中得了个探花,年纪轻轻就进了翰林院,可谓前途无量。
诚意伯府的声势再次水涨船高,又有辅佐新帝登基的欧阳无恕为姻亲,一时间诚意伯府日日都有人来访,想替苏子轩说亲的媒人也络绎不绝。
只是欧阳无恕深知功高震主的道理,在顺泰帝登基之后益发低调,确定他坐稳了皇位,就找了个机会进宫辞官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顺泰帝很不悦,非常地不悦,看到那张露出一口白牙的笑脸,他更加不悦了,不悦到极点。
“诚如陛下所见的,何必再问微臣。”他终于能无事一身轻了,回府抱老婆,生个胖儿子。
“朕不准,收回去、收回去,别再让朕看见这玩意,真晦气。”他一脸嫌弃,人人想要的权力他弃如敝屣。
“皇上,微臣年老力衰,一身的刀伤剑痕,老寒腿走不了远路,牙都摇了,背也弯了,你看微臣这副老态还能为陛下做些什么?”
男子话虽这么说,人却站得笔直有如一柄长枪,目光如炬,神态冷肃,虎腰雄壮,熊臂威武,散发慑人的气势。
顺泰帝见状简直被他气笑了,“这样的鬼话你怎么说得出口,才二十四岁你就年老力衰,发秃齿摇,那朕是不是该一脚踩在棺材里,等看不肖子孙将朕送进陵墓里与先帝同葬。”他气得口不择言。
“微臣并非胡语,微臣已在修罗场待了十四年,微臣真的累了,从十岁跟着爹斩杀第一颗敌人头颅开始,微臣手上的鲜血就没干过,微臣也怕了,怕祸延子孙。”他意指成亲三年依然膝下犹虚,那是杀戳太多所造成的天谴。
听着他沉重的语气,顺泰帝也默然,他的确为大周朝贡献良多,但是……
“子怒,朕需要你。”
子怒是欧阳无恕的字,他自小脾气不好,才会和皇子在御花园打架,这一架打出臭味相投,结成莫逆之交。
当年那名皇子后来交由皇后扶养,成了太子,如今是坐在金銮殿上的一国之君,他能一举登位全靠昔日好友。
“陛下放心,微臣这一两年为你教出多名猛将,张勇、刘谦有勇有谋,程老三鲁莽却力大如牛,可为前锋,曾扬檀长行军布阵,李山关是追踪的一把好手,还有……”欧阳无恕一口气指出十来位他精心教过的将领。
“原来你留着岭南王不打是为了磨这几把刀……但此事不成,他们都不是你,朕只敢将后背留给你一人,你是朕的亲兄弟,朕不怕功高震主。”顺泰帝这话尽显对臣子的看重,他愿将性命托付信重的臣子。
“陛下不怕,微臣怕。”此时的皇上对他器重有加,其中不免有儿时的情谊,但皇子皇孙,他们可有容人的雅量?
他不想到了他儿子、孙子那一代,上位者以“乱臣贼子”将其诛之伐之,让欧阳家一点血脉化为乌有。
顺泰帝一听,大怒,“欧阳无恕,你太放肆了,朕是君,朕讲的话就是圣旨,你敢抗旨?”
“瞧!说翻脸就脸,还让微臣安心,帝心难测,微臣驽钝,不想整天猜来猜去皇上在想什么。”真是禁不起激,三两句话就冒火,他为君可靠吗?不会被一干臣子给吃了吧!
显然的,欧阳无恕在幸灾乐祸,能气着皇上他乐得很。
顺泰帝咬牙切齿,“你以为朕打不过你就得意猖狂了吗?朕还是一国之君,你得听朕的。”
“陛下的确打不过微臣,不过微臣不会嘲笑陛下技不如人,各有所长,陛下在治国上比微臣强,微臣只是武夫,不堪重用。”欧阳无恕一再请辞,不把皇上的怒气看在眼里。
见他硬的不吃,顺泰帝干脆来软的。“朕刚上位百废待兴,你不帮朕谁来帮朕,皇上这位子也不好坐,多少人盯着朕的一举一动,朕心里苦啊,只能说给多年老友听。”
“陛下,拙荆让微臣来问一句,你那一千万两银子花得可值当。”他都不晓得妻子的私房如此丰厚。
顺泰帝眼皮一抽,气骂这对贼夫妇,用人情压他。
“你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朕封你异姓王你说承受不起,婉拒亲王之位;朕退而求其次给你个镇国公,你又说你没老到当公;朕认了,便将令祖的征北侯爵位归还于你,你倒是爽快的受了,还谢主隆恩。”
他一听都想哭了,他虽然是顺着欧阳无恕的心意,但这举动落在后世人的眼里就是过河拆桥,亏待功臣,新朝哪一个功勋比欧阳无恕斑,可他得到的封赏却是最少,他对不起他。
所以他只能做了补偿,加封欧阳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并在十万亩封地旁又赐地五万亩,以谢她捐粮又捐银的义行。
“微臣要的不多,只愿天下从此太平,不用微臣驰骋沙场,微臣和拙荆可以过过你侬我侬的小日子,再生几只小猪崽,再不多求。”这些看来他们聚少离多,他亏欠妻子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闻言,顺泰帝轻轻一叹,“没出息。”
他轻笑,“臣若有出息,文武百官就紧张了。”他们不只怕他功高震主,还担心他谋朝篡位。
顺泰帝话语一滞,苦笑。“罢了,罢了,朕不为难你,你的兵符先放在朕这儿,哪天你想要了再来取。”
“谢陛下,哪日国家有难了,子怒定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为护家国再战沙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去去去,少说好听话,还不都是糊弄朕,你和尊夫人学坏了。”遇到这对夫妻,他有吃亏的分。
欧阳无恕从怀中取出一物,“陛下,这是拙荆托微臣转交给陛下的东西,感谢陛下对微臣夫妻的厚德。”
“什么东西?”为什么他有种好像又被坑了的感觉。
皇上接过被递过来的一本小册子,翻开一看,当下喷茶,两眼圆睁,不敢相信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