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借着微光看向紧倚在他身侧熟睡的妻子,她的睡颜更显轿柔稚气,让他的心软成一片。
他倾身在她额上落下轻吻,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下床,套上衣物后走到外室。
“公子。”
见他出来,卫风立即如鬼魅的出现在他面前,看样子是等了他许久,有要事要向他禀报。
“小声些,少女乃女乃还在睡。”欧阳慕凡先压低声音提醒,这才问道:“什么事?”
“查到那间宅子的主子了。”卫风小声回道。
欧阳慕身上的气息变得冷冽肃杀,“谁?”
卫风的心不由自主颤了一下。“二皇子。”
“很好,果然不负我所望,没有三缺一,这个借刀杀人之计使得还真好。”欧阳慕凡冷笑道。
他真是没想到那位在他看来最具帝王相,有手段、有智谋也有仁慈心的二皇子魏敬轩,实际上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主。舒曼碍着他什么了?那家伙竟然一点底线都没有,对无辜的她下手。
看来老虎不发威,还真被当成病猫了,一个一个的算计到他们夫妻俩头上来。
欧阳慕凡愈是气怒,笑容就愈是灿烂。
“密道里那些东西的来源可查出来了?”会藏在那种隐密地方的东西多是见不得光的,欧阳慕凡相信那些东西肯定都沾了不少血仇与怨气。
“结果呢?”
“正如公子所,查出来的那些都和过去一些冤案和血案有关,其中有几起甚至是令人发指。”卫风老实禀报,一顿后又忍不住说:“属下真的作梦都没想过那些事会与二皇子扯上关系。”
他的语气难得流岀个人情绪,有义愤填膺也有浓浓的惋惜,还有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欧阳慕凡冷冷的道。
魏敬轩是四个皇子之中最平易近人的一个,且文质彬彬,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伪善。
欧阳慕凡敢打包票,因魏敬轩而死的无辜之人绝对不会少于其他三位皇子,甚至还可能更多,因为魏敬轩实在太会装了,连他都差点被骗过去。
“公子,那些冤案和血案的关系人大多都死绝了,少数活着的也早已不知去向,属下们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查下去,如果要更深入的调查,可能会遇到不少困难,也需要花不少时间。”卫风有些为难。他们的调查遇到瓶颈了,有些无所适从,才会前来请示公子。
“不必再查了,只需要有足够的迹象指向一个方向,让明眼人心里有数就行了。”那位明眼人自然就是皇上舅舅,他可从来不是个糊涂之人。
“公子的意思是?”
“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不管查出多少,我要你们将一切钜细靡遗的呈给皇上。”欧阳慕凡吩咐道。
“公子所指的一切是……”卫风有些不确定。
“从少女乃女乃在茶坊失踪开始的一切经过,不管牵扯到什么事,或者牵扯到多少事,全部呈上。”
“属下领命。”
此时,舒曼曼也已醒过来,听见欧阳慕凡与卫风之间的谈话,不禁月兑口问道:“你是决定要选边站了,是不是?”
卫风闻言,知道夫妻俩将要交心详谈,于是躬身一揖便退下。
欧阳慕凡转头看向她,眼神带着一抹宠溺,将她搂入怀中,柔声问:“你醒了?”这件事情他并不打算瞒着她,“我并没有这样打算。”
“可是你刚刚……”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欧阳慕凡伸手轻压在她嘴巴上,“我并不打算帮哪个皇子夺嫡,只是刚好和其他三个人有仇而已。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快意恩仇,有仇不报非君子的,所以等我向那三个人报仇之后,结果不就正好帮了大皇子上位吗?这和参与夺嫡完全是两回事。”
舒曼曼将他的手拉下来,又问道:“你和那三个人有什么仇?”
欧阳慕凡只是看着她没有回话。
“是因为我的事情吗?”她虽是这么问,但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他眼底过一抹冷厉,“他们要怎么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甚至为一己之私欲荼毒百姓我都懒得管,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把毒手伸向你。”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舒曼曼依偎着他柔声道。
“那是因为我及时找到了你,要是我晚了一步……”欧阳慕凡地收紧抱着她的双臂,根本不敢想像那个可怕的后果。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回抱住他,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因为她懂他的心。
他对没保护好她感到极为自责愧疚,对差点失去她感到恐惧害怕,对胆敢让他们夫妻经历这一切的人更是充满了怒火与仇恨,这些情绪他要发泄出来,不然他会一直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因为懂他,所以她明白他真的太爱她了。
因为懂他,所以如果真有个什么万一惹怒了龙颜,她也会陪他一起承受皇上的怒火,因为她也爱他,一如他对她的爱。
第十六章 公子震怒朝廷百官皆惊惶(1)
最近朝廷的气氛有些诡异,不管是宫人们或是文武百官,甚至是皇子皇孙们,一个个都轻手轻脚、轻声轻语的,不敢做出任何放肆或轻率的举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辟员们一个个都搞不清楚况,纷纷向有资格上早朝或是近来有机会面圣的同僚们打听情况。
“不晓得,只知道皇上近来心情很不好。”
“皇上心情不好,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皇上不可能无缘无故心情不好,总管太监可有说什么?”
“他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要我好自为之。”
“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
辟员打探来打探去都没得到一个答案,有人问:“有没有人去请教慕凡公子?”
大家都知道欧阳慕凡和皇上的关系比父子还要亲,皇上心情不好的原因,从欧阳慕凡那儿可能可以探得几分。
“慕凡公子近来闭不见客,听说连二皇子和四皇子亲自上门了都吃闭门羹。”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看全西兰国除了皇上之外,也只有那位公子敢给皇子吃团门羹了。”
“这事不太对劲。”比较敏感之人从中看出了端倪,“慕凡公子虽从未与任何一位皇子交好,但也不到交恶的程度,怎会突然如此不给情面?你说皇上的怒气该不会与皇子们有关,慕凡公子这才率先与皇子划清界线?”
“这……皇子们近来有做了什么事惹怒了皇上?”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头雾水,只有少数人眼神闪烁,神情深思。
不久之后,皇上在生皇子们的气的谣言便在朝中流传开来,四位皇子听闻之后,脸色顿时都难看了起来,因为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前些日子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其中又以魏敬轩的脸色最为难看。
魏敬轩府里的书房内,一群幕僚们娶在一起,个个神情严峻。
坐在上位的魏敬轩在一阵静默后,看着众幕僚道:“说说,这事你们怎么看?”
幕僚们面面相觑,他们对这事当然都有看法,只是归纳出来的结果都不太好,说出来极可能会触怒二皇子,他们在犹豫该不该说实话。
“怎么,诸位先生难道都没有什么看法吗?”魏敬轩眯了眯眼,用着温和的语气问道。
但慕僚们跟着二皇子也够久了,又怎会不知道这是二皇子要发怒的模样呢?
终于,有位慕僚鼓起勇气开口了,“二皇子,皇上的怒气从何而来又是针对着谁,只要皇上不发难,任何揣测出来的谣言都成不了真,属下认为咱们最好还是先静观其变,别自乱阵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