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朋友,其实她与对方认识不到半年时间,她不确定对方是否真能说到做到,毕竟她也没有亲自去察看过,可是事到如今,她除了将希望寄托于那人身上,也没别的选择了。
“曼儿,为什么娘觉得你好像很不确定的样子?”
她是啊!舒曼曼在心里答道,但表面上却装作镇定的道:“女儿只是担心有个万一,毕竟弟弟也没见过女儿的那个朋友,在家里派去接他的人之间,女儿不知道弟弟会选择相信谁,会不会节外生枝。”
“那该怎么办?”李氏都要急坏了。
“娘先别急。女儿把弟弟去年送女儿的生日礼物交给朋友了,只希望弟弟能够认出那东西,进而选择相信女儿的朋友。”
“如果毅儿选错了人呢?”
舒曼曼登时无言。“娘,事到如今咱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等待结果。”
李氏倏地沉默了下来,她真恨自己的无用,竟连孩子都保护不了,反倒是女儿比自己还要冷静、有勇气。
“曼儿,娘对不起你,娘就不该让你跟娘一块儿去见老太太,应该先想办法将你送出舒家,再去找老太太摊牌的。娘真的没想到老太太的心会这么狠,竟要关咱们三天三夜还不给吃的。娘死不足惜,但你该怎么办?都是娘太没用了,是娘对不起你们姊弟俩……”说着说着,李氏不禁落下泪来。
“娘,你先别哭,情况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舒曼曼柔声劝道,伸手为娘亲拭泪。
“咱们母女俩都被关在柴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去,亭兰院那儿也被监视着,李嬷嬷她们现在肯定不知所措,还有毅儿那儿,咱们连想知道他平安与否都无法,这样的情况还不糟吗?”李氏愈想愈心惊,泪珠儿也跟着不受控制的滑落。
“不算。”舒曼曼回得斩钉截铁。
“曼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娘?”李氏抹着泪问女儿,不懂女儿怎么还能这么冷静,一点也不见慌张害怕的模样。
舒曼曼摇头。“女儿没事瞒着娘,只是娘没问,女儿便也没说。”
若非情况和情绪不对,李氏听了这话肯定会哭笑不得,她拉着女儿的手问道:“曼儿,你跟娘说,你是不是早有什么安排?你方才在景兴堂跟老太太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又为什么要说老太太定会后悔莫及?”
“女儿什么也没做,只是请朋友帮女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舒曼曼一脸平静的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曼儿,你跟娘说清楚些。”李氏有些急切的追问。
舒曼曼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娘近来不是在为外头那些不实的谣言所累所苦吗?这种没有任何证据、捕风捉影的事都能被传成这样了,娘想想,如果这事突然变成了阴谋论,再加上爹和弟弟所经历那足以令人发指又禁不起推敲的事做为佐证,情况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不由自主的勾唇冷笑了一下。
“舒家可承受不起这种接近于真相的谣言,一旦这样的谣言在冀州城里传开,舒家历代想登上积善榜的努力都将付诸流水。他们若想挽回这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唯有让咱们五房的人出面证明一切谣言都是空穴来风,到时候咱们自然可以再次以分家做为条件与他们谈判。”
积善榜是西兰国着名的皇榜之一,榜上有名者皆能获得皇上御笔金字的“积善之家”匾额一块。
这块匾额虽无实质上的权力效用,但持匾之家向来都能受地方官员礼遇,受百姓们爱戴,在外不管行商或办事总能事半功倍,甚至日后若有子孙参加科举考试,还有加分的隐形效力,总之就是个好东西。
不过东西虽好,却不易获得,历经三帝百余年下来,能登上积善榜者仅十余世家,舒家想上榜还有得努力,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以此为努力的目标。
“曼儿,你的意思是,你已事先安排人在外头散播了阴谋论的谣言?”李氏瞠大双眼。
舒曼曼老实说道:“如果老太太干脆的点头让咱们分家搬出去住的话,女儿也没打算走到这一步,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舒字,如果弟弟将来要走仕途的话,这事势必会对他有所影响……”她不由得轻叹一声。
李氏沉默了半晌后才低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比继续待在这个家里,连命都保不住要好。”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舒曼曼点点头。
“可是曼儿,咱们现在被拘禁,亭兰院也被老太太的人监管着,你安排的人有办法突围出去吗?”李氏想到眼下严峻的情况,不免又忧心起来。
“女儿的帮手并非府内之人。”舒曼曼说道。
“你的那个朋友?”李氏猜测道,见女儿点头,她又问道:“可是总需要有人通知她咱们这里出了事,她才好行动吧?”
“不需要,他说他自会知道。”舒曼曼摇头道。
李氏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曼儿,你的那个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舒曼曼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老实回道:“女儿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
“啊?”
第三章 隔璧爬墙邻居的身分好威(1)
必于那个朋友,老实说,舒曼曼也不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刚穿越来时,内心是非常忐忑不安的,即便她承袭了原主所有的记忆,但她还是没有自信扮演好舒曼曼这个人,毕竟她和原主的个性实在是南辕北辙。
原主胆小畏缩,而她向来自信满满,因而刚始她为了怕露馅,身边尽量不留人服侍。她这么做难免会引人怀疑,幸好原主落水的事在无形中帮了她一把,合理的解释了她的杯弓蛇影。
原主大病一场的身体让她在穿越来之后,不得不躺在房里休养五天,才有力气床,能下床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锻炼这个弱不禁风的身子,让自己能够重新拥有健康的体魄。只不过这件事比她想的还要艰难许多,因为原主的身子真的太渣了。
为了训练这副烂身体,这半年来她着实吃了不少苦,期间还数度忍不住失控发火的对自己又吼又叫,当然,为自己打气的时候还是比较多啦,例如——舒曼,你这个笨蛋,这么点苦都吃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不要哭,这有什么好哭的,哭就代表你认输了,你想认输吗?
你是谁啊,你可是学霸简舒曼小姐啊,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倒你的,你要相信自己!
加油舒曼!你一定办得到的,加油!加油!
有一天,就在她一边为自己打气,一边努力想达成自己所设定的训炼目标时,平日在她严令下,无人随意进入的小院子里却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喂,你在做什么?扎马步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正在做深蹲练习的她吓得一跌坐在地,惹得那声音的主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混蛋!”她想也不想就破口大骂。
随即,她感觉到笑声的主人似乎在一瞬间又笑得更欢了一些,让她更是气得一肚子火,她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的顺着声音转头找人,终于在接连隔璧邻居的一面院墙上看到了那个“混蛋”。
那是一个长得和混蛋两个字完全搭不上边的年轻男子,年纪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皮肤白皙细腻,鼻梁笔直高挺,双眸清澈带笑,相貌相当岀色,放在现代就是个小鲜肉帅哥。
只是这小鲜肉帅哥此刻却明显地正在嘲笑她,让她忍不住横眉竖目,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是谁?不知道非礼勿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