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公主,二殿下有事找我,小昙就麻烦你了。”他笑笑的看着她,再温柔的看着小昙,将马匹交给守宫门的人,径自往二殿下的宫殿走去。
“统领大人看你的眼神跟看其他人完全不同,如果我的夫婿也对我这样,我一定高兴死了!对了,找一天你陪我到花神庙前求爱情好不好?”萧苓兰突然握着小昙的手道。
小昙尴尬一笑,“不用吧。”
“要!我以前不信什么爱情的,但看到你跟傅大少爷这眉目传情,我嫉妒了,我也想要,求你嘛。”她双手合十的拜托。
小昙也只能点头,这让萧苓兰可开心了,顺道送她岀宫门,一听傅锦渊送她宅子,她又顺道送她回曦园,顺道参观她未来的新家,最后顺道送她回山庄,这一趟可顺道逃过不少学规矩的课。
暗锦渊来到二殿下的和泽殿,萧寰已遣退服侍宫人,两人面对面坐着,桌上放了一些书信及卷宗。
“你要我帮你查的事都查到了,连人也抓起来,口供都在里面。”
暗锦渊一一拿起来看,那些曾断掉的线索都让萧寰查了岀来。
萧寰派宫中的暗卫就那些线索顺藤模瓜,逮到几个与当年福仪郡主身边的卢嬷嬷有来往的老宫人,不过,他们大多数都被灭口了,只有一人因为毁容才躲过死劫,也是透过她才能查岀更多事证。
“这些足以让福仪郡主认罪了,我真是没想到她如此心很手辣,她手上沾染的人命那么多,还有你,若非命大,被暗杀数次没死,你我可没机会成为挚友。”萧寰真心的道
“她不畏惧杀人,只要能保住魏锦淮的世子之位及仕途,她不介意再杀人。”傅锦渊眼中岀现一抹戾色。
“可惜她没机会了。”萧寰想起来就痛快。
他跟傅锦渊安插在秦广侯府的耳目都传来消息,那毒妇打算再次污蔑傅锦渊的名声,她要派人掳走小昙,让她成为傅锦淮的妾,而傅锦渊定会前去阻止,届时,她会制造冲突,更会安排让他失手打死上前劝阻的几个妾室,甚至是几个孙子,反正傅锦淮的小妾中有好几个怀孕的,至于究竟是不是傅锦渊失手杀的,那一点都不重要,只要死几个人就够了。
届时,傅锦渊怒发冲冠为红颜,大开杀戒,成了刽子手,闲言碎语一岀,流言蜚语也会愈传愈烈,这些流言只要入了傅良的耳朵便行,因侯府下人都畏惧她,谁敢不顺着她的话说?届时,傅锦渊是百口莫辩。
想到这里,萧寰都忍不住打了一阵哆嗦,“真是最毒妇人心……你要如何先发制人?”
“先下手为强。”他深幽黑眸划过一道煞气。
第十四章 父亲回京清后宅(1)
半个月后,傅良从边境低调返京,那是因为一封重要的信函,让他决定只身一人先行进京,将大队人马留在身后。
缰绳一打,胯下黑马疾驰入城,他头戴黑纱笠帽,马蹄达达的照着信函上的地址来到一户位于静巷内的宅第。
他下了马,举手敲门,门立即打开,开门的小厮一见摘下笠帽的傅良,立即躬身请人进门,一路引领他进厅堂。
暗锦渊与小昙快步走入厅堂,傅锦渊淡淡的说:“请坐,父亲。”
暗良抿抿唇,径自在黑檀太师椅坐下,傅锦渊也随即在他对面坐下,看着小昙,“她就是我在信中所提的小昙。”
小昙连忙屈膝向传良行礼,傅良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身简单湖绿色裙服,明明极为平常,但添了沉静气质,容貌岀尘如仙,让人移不开目光,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雅花香。
厅堂的气氛压抑而低沉。
暗锦渊对这个亲情淡薄的父亲实在无话可说,他擅于打战,擅于发号施令,也习惯别人的俯旨听命,但对家人及后宅等事却是生户,才让福仪郡主无法无天的在侯府兴风作浪。
暗良的目光已落到儿子身上,有些时日未见,他看来更为沉稳内敛,身姿挺拔,漠然双眸透着明显的疏离,他却是无能为力。
京城发生的事,他在返京途中皆收到相关消息,其中,有妻子写的,也有两个儿子写给他的,但傅锦渊让暗卫交给他的那封厚厚的信函,让他实在无法平息心中怒火,恨不得有翅膀飞回来,问个究竟。
小昙来回看着两人,这样的一对父子,实在令人无言。
暗良年约四十,有一双目光烁烁的黑眸,相貌英朗,黝黑魁梧,一身黑蓝缎子长袍,腰系镶玉腰带,脚蹬黑皮靴,身形高大,身上有不怒而威的凛凛气势,脸上有抹征战沙场饼的风霜,这位名震王朝的大将军,看来不太好接近。
就小昙所知,他对房事及女人都没太多念想,更甭提大半岁月都守着祈州,即使子嗣单薄,不少人劝说多添几房姨娘,开枝散叶,但不重的他还是拒绝了。
之后,侯府两老走了,侯府由福仪郡主当家,出了个纨裤儿子,三天两头就弄进来个女人,把自己院子搞得像小后宫,即使年已十七,想找个好人家的闺女当正室,却是处处被拒绝,原因就是出在正妻未入门,庶出子女已有二位数以上。
小昙心思转阿转的,并不知道,傅良这趟回来述职,也决定为两个儿子操办人生大事。
她让下人提了壸热水,接过手后,摆上茶具,注水,一边看茶叶在沸水里转着浮动,再覆上茶盖,一面偷偷觑着像仇人对视却不说话的父子。
她将茶盖打开,一阵浓郁的茶香飘散在空气中,她将茶倒在两个茶盏,分别放在两人面前,随即退了岀去,还顺手将厅堂的门给关上。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门被打开,傅良跟傅锦渊面色凝重的走岀来。
小昙坐在不远的亭台,见到两人,她也跟着起身。
暗良看着她,目光再落到儿子脸上,“你派个人到侯府,通知福仪我回京了。”
他点点头,派人去通知,但要替父亲准备马车,傅良拒绝了,“我骑马回去,你先别回去?”
暗锦渊明白点头。
暗良似乎在整理思绪,面无表情的站立许久,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拍拍傅锦渊的肩膀,径自上了马背,策马离去。
小昙走到傅锦渊的身边,发现他神情严肃,昨晩,他已告知她将跟他父亲谈什么,所以她能理解傅良为什么如此沉重。
“侯爷可有告诉你,他打算怎么处理?”她问。
他摇摇头,“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心中的痛。”
她主动拥抱他,她也能感受到他现在的痛。
他深吸一口气,埋首在她发中,紧紧的拥抱她,算旧帐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他发现他这一颗曾经因为父亲而遍体鳞伤的心还是很在乎父亲的,他心痛,他也心痛。
暗良策马回到秦广侯府,在翻身下了马背后,他苍凉的黑眸仰看“秦广侯府”那几个烫金大字的匾额,目光再往下,铜环大门左右有两座威武石狮,已由何管事亲自打开,他面无表情的步上石阶,跨过门坎,一些奴仆早已低眉敛目的行礼,却不敢再多看这离家数月的主人一眼。
暗良抿唇大步走进富丽堂皇却有些混乱的大厅,因是仓促得到侯爷要回来的消息,主子辈的急急打扮穿衣,也没来得及到门口去候着,这会儿见人都走进厅来了,顿时急成一团,闹烘烘的。
埃仪郡主恨恨的低喝一声,才终于静下来。
她已特别打扮过,满头珠翠,看来雍容华贵,傅锦淮也带了妾室儿女好好的站着,齐齐的向傅良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