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医一脸笑意,傅锦渊本身就有精湛内力,又有晨练功夫的好习惯,如此快的恢复程度让他相当满意。
老神医准备离开了,朝堂看似太平,但京城自古就是是非之地,在谢酬上,他仅收合理的医药费,再多便不妥了,他直言自己并非最大功臣。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没有福梦花,老夫医术再精湛,也是徒留遗憾。”
若说有什么要求,他倒是希望小昙能送他一朵福梦花,那是救命奇花,他可以将其晒干研磨成粉,相信可以帮助不少难治的病患。
小昙索性将两朵福梦花都给了他,她能感觉到福梦花的使命已达,花开花落是既定宿命,福梦花将要寿终正寝。
老神医得知福梦花将凋零,便连茎带叶的整株带走,他相信这些都是珍贵的救命药。花圃因而空了一块,小昙不能说不失落,傅锦渊看在眼里,让她将书房里的兰花移植过来,感受到他的关心和情意,她很快恢复精神。
至于管不了的感情,一向看得开的她也转趋乐观,爱情缘起缘灭,所以才有那句经典——“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话,何况,能让傅锦渊幸福快乐,不也是她下凡的重点目的之一,她决定将那不安及罪恶感抛开,等哪天真的回了仙界再烦恼。
几日过后,萧寰向父皇禀明傅锦渊手伤已好,第二日,傅锦渊即被传入宫觐见。
“祈州这些年来极为平静,派出各国的探子也无异心,朕已于月初传旨召你父亲回京,你父亲这些年守在那里,来去匆匆,也是辛苦,父子间也疏离不少,这次回来,你们父子好好聚聚。”皇上说。
“锦渊谢皇上。”傅锦渊拱手称谢。
皇上思索了一会儿,“至于你的官职,羽林军中有担任朕的宫禁宿卫及仪仗部队,朕看,你也曾在羽林军,现就任羽林中郎将,为禁卫统领。”
第十二章 风风光光回朝堂(2)
皇帝金口一开,大笔一挥,傅锦渊就成了统领大人。
暗锦渊很清楚这职务属于皇上的亲兵,掌守宫门及昼夜巡逻,宫廷宿卫大都由光禄勋统辖,提拔为侍从武官,但傅锦渊这是跳了一大阶,一下成为天子近臣。
有些官员早已经嗅到风向,纷纷亲近,也很识相的将恭贺的贺礼往望月山庄送,但这个消息对福仪郡主而言就不那么美好了。
传香茶楼生意火红,成了金鸡母,而今傅锦渊又重回朝堂,这对他们母子太不利了,在与心月复卢嬷嬷一阵交谈又思考数日后,她心里有了计较。
这一日,她安排的眼线报告傅锦渊进了传香茶楼,她立即派何管事去将人请回侯府。
何管事面露为难,但在福仪郡主一句“请不回来,你也不必回来了”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去请大少爷回府。
暗锦渊哪管何管事能不能回候府?他从来不是良善之人,还是此次随他来茶楼的小昙硬不下心,要他回去一趟,总是母子,不可能永不见面,傅锦渊这才允了,但却是拉着她一起回府,他的耳目可传了不少消息回来,福仪郡主连他的婚事都想插手。
埃仪郡主见到傅锦渊回来,笑璨如花,催着不长眼的下人赶忙上茶,然而在见到他身边那相貌岀尘的俏丫头屈膝向她行礼时,她还是愣了一下。
“那就是小昙。”卢嬷嬷小小声的提点。
埃仪郡主点头,却怎么跟她记忆中黑黑瘦瘦的小丫头连不起来?
小昙肤白似雪,五官精致,那双圆亮大眼沉静如胡,微风从窗外吹进来,她耳边一绺黑发拂起,她低头不语,这静立优雅的气质不输任何千金闺秀。
“母亲有何事?”傅锦渊虽然坐着,但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走人。
埃仪郡主挑剔的目光回到他身上,依旧是一袭玄色直裰,却衬托出他的仪表不凡,再想到从江南接回来后就日日在外游手好闲的次子,她的表情就有些沉重。
但她不忘请傅锦渊回来的目的,态度又转为热络,“锦渊如今有了正式官职,再住在庄子也不方便,回来住吧,母亲将你的院子都差人打扫干净了。”
“多谢母亲费心,皇上上回赐了立雪园,若真有需要,我会到那里住。”他回答得硬邦邦的。
一阵静默。
“若没事……”傅锦渊开口。
埃仪郡主叹息一声,打断傅锦渊的话,“这……你应知你父亲已接到皇命要回京述职了,这会儿已在返京的半路上,而这座侯府看似光鲜亮丽,其实这段日子这银子是有出无入,母亲掌这个家是备感吃力,你父亲也从不管内宅的事,你总是侯府的人,传香茶楼也是侯府的店铺,母亲想,你就专心当你的官,经营茶楼的事,就由母亲帮你管着,总是自家人,你也比较放心不是?”她讨好的说着。
小昙傻眼,有这么不要脸的吗?竟然打起传香茶楼的主意?她记得那可是樊氏的嫁妆,福仪郡主的无耻程度当真刷新了她的认知,她更气自己当年的识人不明。
“茶楼已有人主事,不需母亲费心。”
“你说的是那不着调的冮湖人吗?过去茶楼生意清淡,让他照看着没什么差别,可现在去茶楼的多是有身分地位的客人,那武夫怎会招待?万一冲撞哪个贵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生意可是说没了就没了的。”她苦口婆心的说着。
他却是淡然回答,“如果母亲十万火急的要我过来只是为了谈这件事,那我告退了。”
要走?她眸中闪过一抹阴鸷,茶楼可是摇钱树,怎能轻易放手?她口气变差,“你身为侯府嫡长子,对侯府也该尽一份责任,今府里公中吃紧,甚至亏空,你明明能助一臂之力,怎能转身就走?再说了,我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所谓孝顺孝顺,顺字做不到,就为不孝……”
“夫人这话说得太过了。”小昙真的听不下去了,她原本站在傅锦渊坐着的椅子后方,这会儿已气冲冲走上前,怒视着福仪郡主。
暗锦渊看着为自己挺身站岀的小不点,黑眸闪过一抹笑意。
“夫人指责他不孝,然而夫人可有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他到庄子长住一年,夫人给了他什么?克扣月例,遣散下人?还有一些不该做的事,我想问夫人,在夜深人静时,可会因为自己的卑劣贪婪及算计而不安?而在大少爷成功后,你才忽然想起他是侯府的嫡长子,有他的责任与担当,然而,他何曾享受讨嫡长子的待遇?既然没有,你凭什么要他担责任,又凭什么拿孝顺的大帽子来指责他?我真想知道你铜墙铁壁的脸皮究竟是怎么生出来的?”小昙气到口不择言。
“你你你闭嘴……”福仪郡主气得口吃。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夫人再不秉持良善,回头是岸,就怕举头三尺神明怒了,将你曾经拥有的一切一样样的收回去,届时,你懊悔万分也后悔莫及!”小昙绷着一张俏脸,一席话说得义正词严。
暗锦渊嘴角微扬,厅堂里的其他下人个个低头敛目,虽然大多数赞同她的话,但也因她的大胆而冷汗涔涔。
埃仪郡主瞪着那张小脸透着正气,竟莫名的让她生出一种不堪来,她恼羞成怒,拍桌怒道:“一个低贱丫头,竟敢大放词厥的忤逆主子,来人,杖五十给我拖出府去。”
一旁卢嬷嬷想劝又不敢劝说,主子发起狠来可是会要人命的,但找大少爷回来是谈和而非吵架,甚至要提婚事的,主子怎么气到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