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诧异,如此神奇?
“听起来很玄,大少爷可能不太相信,但我只能说,事实胜于雄辩,你会发现我跟过去的小昙真的不一样了。”她特别强调的又点点头。
暗锦渊却是笑了起来,“这世上无奇不有,小昙又不善于撒谎,我怎么会不信?”
她暗暗吐了口长气,好在原主的信任额度极高啊,她粲然一笑,“大少爷相信就好了,我现在可是因为梦里所闻所见,眼界宽了,学了更多事,大少爷要是心里有什么苦,需要倾诉,小昙都能当你的红粉知己。”她很慎重的自我推荐。
他先是一愣,再见她认真非常的神态,不觉莞尔,“在小昙眼里,我心中有诸多苦闷无处可说?”
她用力点点头,她来到他的身边,也是想当个知心人的,当然,也得将他养得头好壮壮,才能有健康的体魄去对付福仪郡主。
他不能说不感动,“谢谢你,若真有需要,我一定对你说。”
“不一定是诉说苦闷忧愁,大少爷若有什么需要帮忙,还是想做什么,也都可以跟我说。”她努力放大范围,想为自己的无心之过赎罪。
他虽然不知道她就算知道了又能帮上什么忙,但他还是再次应允,看着她兴高采烈的离开。
他则回到书房,翻看书籍不久,就听到一个鸟叫声,“进来。”
一名黑衣人掠窗而入,拱手行礼,随即报告一些事。
他黑眸冷峻,略一思索,即动笔写信,递给黑衣人,“交给景浩。”那是他的义弟。
黑衣人接过信,再一行礼,掠窗离去。
日子一天天过,在小昙列出一日待办活儿的长长清单中,唯有厨房里的活儿是她的最爱,也是让她能迅速重拾信心的地方。
不过林嬷嬷会早一步先将灶台生火,免得她又将厨房给烧了,且不得不说小昙的厨艺进步许多,像是熬鱼粥,她先将鱼挑净鱼刺,加了大骨汤熬,最后加了葱花,口感滑顺又充满鲜味,傅锦渊难得好胃口的吃了三碗,赞不绝口。
还有,青菜以河虾提味快炒,咬起来鲜女敕清脆,老腊肉炒青葱微辣,极好下饭,几块老干豆腐过水煮软,弄个海鲜豆腐煲,香味四溢,空气中全是撩拨味蕾的勾人香味,凉拌野菜清爽无负担,酸咸适当的腌渍小物毫无涩味,平时用膳也能搭配着吃。
这些菜色随便做做,每一样都让人惊艳,就连没有味觉可言的林嬷嬷,都忍不住多吃一碗饭,对她露的这几手莫不啧啧称奇,毕竟小昙原来的手艺也只是一般般,煮来煮去也就那几样,怎么突然成了金牌大厨?
小昙再度将同傅锦渊提的梦境见闻拿来解释,但林嬷嬷却不信,“怎么可能?!”
“嘿嘿,事实胜于雄辩,我露的这一手料理还能骗人吗?”
她这么一说,林嬷嬷倒是驳斥不了。
日子就在这看似平常又有些改变中度过。
这一夜,小昙忙碌一日后回到屋里,很快洗洗睡了。
时值春天尾巴,夜风仍凉,床上的小昙感觉到凉意,下意识的将身上被褥抱得更紧些。
殊不知半开窗户外,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眸正紧紧盯着她,在月光照耀下,她又长又黑的睫毛落在眼下,形成一扇影,挺翘的鼻梁,粉女敕的樱唇,过去晒得黑亮的皮肤如今变得白皙细滑,像刚剥开蛋壳的白煮蛋,让人好想咬上一口,魏田看得血脉偾张,不由得吞咽了口口水。
色心起,他一手扣住窗子,打算挺身爬入,没想到,肩上陡地被一扯,他整个人被重重的丢飞出去,撞到一棵大树,跌落在地,“咳咳咳……”他吐出一口血。
他狼狈的一手捂着胸口,抬头一看,竟看到傅锦渊冷峻着脸站在月光下。
魏田倒抽了口凉气,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大……大少爷。”
“你提前回来了。”傅锦渊冷声看他,却不提他刚刚的非分之举。
“是,因为杨掌柜不需要用人,让我回来伺候大少爷。”他心惊肉跳的以袖子抹去嘴上的血渍,踉跄的起身解释。
暗锦渊锐利的黑眸扫向他,“仅是如此?”
魏田僵着身子,却开不了口。当然不仅如此,是他到茶楼干了七、八天活儿,茶楼女掌柜杨晓宁压着他尽做些杂活儿,他心里不爽,溜出茶楼,就回秦广侯府见了福仪郡主,埋怨被大少爷丢到茶楼当差。
埃仪郡主就在第二日,假意到茶楼饮茶,像是不经意的瞧见他,再当着那几个特别被找去当长舌公、长舌妇的客人面前,将他唤到身边,仔细询问一番,接着就泪眼汪汪,同行的卢嬷嬷就大声安抚……
“夫人别伤心啊,你尽了母亲的责任,好心好意指派二十多个奴才到庄子伺候大少爷,没想到大少爷连一个都不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夫人派人去做什么坏事似的。”
接着,另一个老嬷嬷陪着演起双簧,“大少爷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夫人对他那么好,他还不知足?像茶楼这里的茶食不够精致,但夫人可是常常派人过来买些茶点茶叶回去,谁都知道这是樊夫人留给大少爷的产业,收入只入大少爷的口袋,夫人买那么多为什么?还不是怜惜大少爷生母走了,想代替樊夫人尽尽母亲的责任……”
魏田想到这里,才回过神,看着不知何时走近的傅锦渊,忍不住倒退一步。
暗锦渊突然笑了,“那两个老太婆唱的双簧是不是很精彩?”
闻言,魏田的表情说有多苍白就有多苍白,后背渗满冷汗。
暗锦渊这个笑令他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不出几日,京城就会出现流言,我这半残又失了世子之位的侯府嫡长子,心思阴暗,不识好人心,独居山庄的日子愈久,不知脾性会变得如何阴沉?只要有家世的大家闺女谁敢与他成亲?”他顿了一下,笑容添了几分阴冷,“那毒妇是不是跟你说了这些话?”
魏田见鬼似的看着他,大少爷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话?当时,在秦广侯府的屋堂里,明明只剩几个福仪郡主的心月复,难道,里面有大少爷的眼线?
“不管那毒妇承诺你什么,你在我这里,就是我的小厮,若有觊觎小昙或是不守分际的行为,我就算将你打死,那毒妇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奴才来找我算帐,顶多再派另一个人过来,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魏田脸色丕变,本想说什么,但一对到傅锦渊俊脸上冰封的寒气,吞咽了口口水,踉跄的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暗锦渊走到窗前,望进屋内,只见月光下,小昙抱着被褥睡得两颊嫣红,唇角微勾,似乎作了好梦,他脸上的线条不由得柔软许多,对着前方不远的一株参天大树说了句,“继续守着。”
黑暗中,传来一声极轻的鸟声。
这一夜并不平静,望月山庄里又陆续迎来数名黑衣人,其中一名,甚至先绕至魏田的屋子,趁他不注意时点了他的睡穴。
宽敞书房里,除了傅锦渊外,还有六名夜访的黑衣人,他们皆是傅锦渊义弟周景浩派来的江湖友人,帮傅锦渊在外蒐罗福仪郡主的罪证,也盯着傅锦淮那个纨裤子弟。
至于另一批暗卫,则是傅锦渊在羽林军时培植的暗卫,虽然他左臂受伤,不得不从羽林军离开,但这些人仍义无反顾的跟着他,成为他在山庄内外的眼睛,代替他去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也在必要时及时阻杀进入山庄的刺客,而不管是那些暗卫还是眼前这六名江湖友人,福仪郡主仅知道有人帮他,却不知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