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淼淼从顾斐的胸膛上撤离,费力地撑起自己的身子,脸上潮红未散却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实际上她的动作幅度只是在顾斐的身上挣扎了几下罢了。滑落腰间的软锦,更是毫无保留地露出了赤果身躯上遍布的欢爱红痕,一度让顾斐的小肮处有些紧绷。
说实在的,此刻这样坦诚相对的两人,实在是让场面很难如她所愿的严肃。
“现在你可以解释了。”伸出玉臂懒懒地掐弄住彼斐的喉颈,实则根本使不上气力,唯有在嘴上逞能,“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样的隐情,否则,我就掐死你!”
“小猫舍得掐死我?”
肖淼淼懒洋洋地睨了他一眼,“你要敢对不起我,就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你最好不要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你别扯开话题,快说,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彼斐莞尔一笑,真是好久不曾听到她这般略带任性的口气了,“好,我说,我说便是。”
带回来的那姑娘名叫宋芸香,家中经商,她母亲早亡,她又是家中独女。一月前,她爹出外经商出了意外死了,只留下这宋家姑娘一人。原本她爹留下的产业若是好好经营,她倒也吃喝不愁。
可无奈的是,她家还有个贪得无厌的叔叙,一心想要欺负孤女接收宋家家业。只是这宋芸香也不是好欺负的,竟扬言一月之内带回个女婿继承家业。
而顾斐的出现,算是上天的帮忙。
那日顾斐遇上地震,虽来得及推开随从,自己却因站不稳而滑落山崖之下,这反倒给了顾斐一个活命的机会,连日来的大雨让土壤湿润,让他掉下崖时保全了性命。
机缘巧合的,顾斐被路经此地的宋芸香所救,因顾斐当时陷入昏迷中,宋芸香急于救人,就将他带回了临县的家中,还请了大夫为他疗伤。而她所提出的回报就是希望顾斐能和她假扮夫妻,过了她叔叔的一关。
彼斐再三犹豫,却禁不起宋芸香一个姑娘家的声泪俱下,苦苦相求,于是便答应了。
他养伤期间,也曾想写信或者托人传个口信回瑶水县,让众人知道他无恙。可是偏偏宋芸香的叔叔派人监视着他这位新姑爷的一举一动,导致他根本不能轻举妄动。
“所以,这半个月来,我才会音信全无,让你们担心了。”顾斐心头的歉疚又涌了上来。
可是肖淼淼此时挂心的是另外的事,“你的脚曾经骨折?让我瞧瞧……给你治伤的大夫怎么说?有没有好好处理?正骨的医道有没有把握,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唔!”
喋喋不休的话语,全部被淹没在彼此相接的唇瓣之中。
半晌,顾斐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没事了,那位大夫医术很好的样子,为我治伤很尽心,淼淼不要担心。”
“明个儿叫我阿爹或者我哥瞧一瞧吧,否则我还是不安心。”她皱着眉说道。
他将她散落额间的碎发挽到耳后,顺手抚平她紧锁着的眉心,欣然应允道:“好,一切都听淼淼的。”
听着他温柔如水的声音,肖淼淼终于有些熬不过去了,俩眼皮开始犯困。于是懒懒地倒回他的怀中,找到最舒适的姿势,闭目而眠,只是临睡前还在嘟囔着,“等我睡醒……再来解决那个……那个宋……宋什么女人的……麻烦……”
他垂首在她发心处虔诚地落下一吻,温柔地低语,“睡吧,我会陪着你,一切有我。”
“阿斐……”好似睡梦中仍将他的话听进了耳里,肖淼淼嘴角勾扬起浅浅的笑容。
第10章
次日肖淼淼托腮坐在自家凉亭上,看着一旁烹茶的顾斐,难得地露出一副深思凝重的模样。
昨晚听完来由,虽然知道顾斐和那姓宋的姑娘之间并未有什么苟且,但对于顾斐要假装是别人的未婚夫婿这件事很不爽!
彼斐是她的,即使是假装也不行!
她越想越是恼,越想越是坐立难安,突然一个欺身就在顾斐唇上宣示主权似地印上一吻。
彼斐执着手中的白玉茶杯,明显没料到肖淼淼突如其来的举动,吃了一惊。半晌,顾大人才恢复话语能力,淼淼可否和我解释一下,方才的举动……是为何意?”
偷袭的人倒显得理直气壮地很,“怎么?亲一下都不行啊!”
闻言,顾斐真的是忍俊不禁。
这丫头的口吻,怎么越来越像她家那位流氓作风的兄长了。
肖淼淼看他笑,也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但在眼角瞥见某道朝他们走来的身影之后,瞬间笑容凝固。
肖淼淼的表情变化,除了顾斐看见,宋芸香一样看得清楚。
衙门来了人,请顾斐回去处理公事,虽然不放心,但顾斐还是留她们俩在此,自己先行离开了。
临走前拉着肖淼淼的手,温柔地低声嘱咐,“我去去就回,你凡事忍耐些。”
“这是我家,我干嘛要忍她?”肖淼淼嘟着嘴抱怨道。
他将人扯近些,快速地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上一吻,“听话,别胡闹。”
肖淼淼睨着他离开的背影,嘟嘟嚷嚷地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胡闹过……”
不请自来也就罢了,这宋姑娘一来还毫不客气地落座,自斟了一杯茶水,“夫君的烹茶手艺的确好,记得在我家养伤之时,我和夫君也常这样烹茶聊天呢。”
听到她对顾斐的称呼,肖淼淼觉得自己额上一定已经有青筋浮现了,不自觉地将眼前的茶杯握紧了几分,没好气地讥道:“宋小姐,请慎言,我家阿斐只是好心帮你,别得寸进尺!”
宋芸香一派无辜,“人家都说日久生情,这段日子以来,我觉得顾斐这个夫君还蛮不错的,假戏真做……也未尝不可。”
“假戏真做?你想的美!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缺爱?”肖淼淼咬牙切齿,双目圆睁,一副恨不得将人扫地出门的模样。
闻言,宋芸香眉眼一闪,霎时恢复神情,笑容嫣兮得开口,“缺啊,所以我才跑来找我夫君了嘛!”
肖淼淼一拍桌子,全身气得发颤,指着宋芸香的脸,“姓宋的,顾斐是我的,从头到尾,就连身上的一根发丝都属于我肖淼淼!再让我听见你一口一个夫君试试,小心本姑女乃女乃将你那点破事捅破,看你怎么收场!”
老猫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
姓宋的女人那理所当然的态度,简直让肖淼淼气恼。要不是顾斐一直安抚着她的逆鳞,肖淼淼很不得立即调配些毒药,毒了宋芸香这个老爱有意无意挑衅她的女人。
原本肖淼淼打定主意不再理睬她,兀自喝茶,却听见宋芸香叹了口气,带着轻微的优伤口气启唇问道:“你和顾斐是青梅竹马?那是谁先表明的感情呢?”
“……关你何事!”肖淼淼打量了她一眼,有些防备。
宋芸香也不在意她的口气,迳自又说道:“你知道吗?顾斐在我家里养伤的时候,经常把你给挂在嘴边,脸上带着的笑容,虽然淡淡的,却让人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他话语中的爱恋。”
“彼此倾心,能够钟情相守,你和顾斐都很幸运。”
她那满是沧桑的感言,肖淼淼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也有个青梅竹马,他……”
肖淼淼被她欲言又止的挑起了好奇心,忍不住追问:“他怎么了?”
宋芸香收回思绪,睨了她一眼,突然调侃道:“你很想知道?”
“你爱说不说,谁稀罕知道。”肖淼淼被她一堵,有些尴尬。
她轻笑一声,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是我爹将他带来给我做护卫兼玩伴的。”宋芸香望向池中有些衰败了的残荷,目光好似飘得很远,透过那湖面到虚罔中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