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手,老夫老妻了,真不知羞。”她羞红脸。
“不放,你看那小子根本是妻奴,在咱们面前还给媳妇倒水、揉脚。”太不长进了,丢尽男人脸面。
“她脚肿。”赵无疾头也不回的说着。
打完安南王那一仗后,殷如素的身孕已经五个月快六个月了,除了双腿常会浮肿之外,怀相还算不错,因此他俩并未随大军回京,而是绕道回到封地上的汝南王府,让王爷、王妃瞧瞧他们的近况,也让亲子关系紧密些。
只是碰巧德音郡主正应了未婚夫一家的邀请而错开了,因此没能见上一面。
她定的是镇北王世子,本朝的异姓王。
“打算待多久?”南宫宁想和他们多相处久一点。
“最多半个月,毕竟她肚子不小了,赶回京里约一个月路程,她有孕在身怕是走不快,到了京城也快九个月了……”不能生在半路,没人照看太危险。
“这么快?”才十来天……
南宫宁失落的神情落在殷如素眼中,她浅笑着握住婆婆的手。“母妃不如跟我们一起回京,媳妇坐月子也有人照料。”
“这……”她有些心动。
“好嘛,母妃,媳妇也想和子敬给您尽尽孝道。”殷如素撒娇的说道,充当他们母子之间的润滑剂。
“好吧。”南宫宁想了下,终于点头。
半个月后,汝南王世子夫妇启程返京,两人坐的马车多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经过十来日的相处,平易近人的南宫宁和性情随和的殷如素情同母女,感情好得让世子爷赵无疾嫉妒不已。
封地的汝南王府少了一个王妃,赵天极忽然感觉孤独,心里空荡荡的,不管身边那些女人如何小意温柔,他就是提不起劲,懒得多看一眼。
什么叫无诏不得入京,那是老子立的!为了王妃和儿媳妇肚里那块肉,赵天极也不管规矩了,不久也跟着启程快马加鞭追上去。
昔日的摄政王进京了,群情激奋,怕被算账的老臣全龟缩了去。
没多久,赵无疾的长女出生了,哇哇的哭声揉碎了许多人的心。
从那一天起,汝南王赵天极缴回御赐的封地、撤藩,决定长住京里的汝南王府,每天含贻弄孙,和王妃南宫宁抢着抱玉雪可爱的孙女,还为谁抱得久一点而差点吵得大打出手。
可怜的赵无疾不仅不能溜女儿,还得用偷的才能逗上一时半刻,只因王爷夫妇把他当贼防着,不准他来抢。
原本冷冷清清的汝南王府,因为多了殷如素,以及她和赵无疾爱的结晶,从此热热闹闹起来,终于像个家了,而他们也一家团圆了。
番外篇:酿一世深情
“大脚娘子,再来一壶桃花酒。”
“大脚娘子,上烈的。”
“大脚娘子,不醉不休。”
“大脚娘子……”
“大脚娘子……”
一杯倒,三杯醉,五杯不上马,七杯……
呃,没有了。
两年多之前,京城地段开了一间叫“大脚娘子酒坊”的小酒馆,还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呀!位于城南相当僻静的八角胡同里,平时连打更的都不去,更何况是酒客。
里面雇用的卖酒娘子清一色是未裹小脚的可怜妇人,有的失婚、有的是寡妇、有的被丈夫打得鼻青脸肿赶出来、有的是婆媳不和、夫妻不睦的弃妇,更甚者夫婿移情别恋,另攀高枝,追杀元配……等。
“大脚娘子酒坊”不大,也就上下两层楼,扣除楼上六间包厢外,楼下大厅最多摆十五张桌子,容客量不到百名。
一开始生意不是很好,常常门可罗雀,大半天看不到一个客人,连老鼠都不来光顾,门前冷冷清清。
不过东家一点也不着急,不疾不徐地将后院弄成雇工住所,两人一间屋住在铺子后头,没客人时就轮流休息,一次两个顾铺子就好,其他人养精蓄锐,不急于一时。
真是不急呀!一个月五百文的基本底薪,卖一壶酒抽十文,卖得越多,赚得越多,人人都能赚到银子。
因为东家不缺钱,还挺有权有势的,开铺子卖酒纯粹是太闲了,而且是恶趣味心态,叫人有点吃恼。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何谓一杯倒,三杯醉,五杯不上马,七杯就没了?
原因无他,酒烈而已。
铺子内的桃花酒是三年以上的纯酿,还有提酿、精纯、蒸馏过三种,一般的桃花酒只要酒量好,通常喝再多也不会醉,养颜美容,强身健体,小孩子偶尔喝两口也成。
这类酒大多六个月到八个月熟成,像桃花酿,甜甜的,酒味不浓但桃花香气浓,诱人鼻翼动。
提酿是放置一年半左右,精纯是两年酒,此时的酒已有烈度,喝了五杯准上不了马,眼前一片花,晕头转向。
东家闲来无事把浓酒蒸馏,一回,两回,到了第三回就不给人喝了,那是会死人的,仅用在战场上给伤兵治伤。
蒸馏过的桃花酒真的只要三杯就醉了,站都站不稳,常年喝酒的酒客都晕陶陶的,只能让人扶出酒馆。
而二次蒸馏的桃花酒是限量的,最多一杯,超过一杯不卖,谁来砸店吆喝都一样,后台雄厚的东家先把砸店的人给砸了,霸气十足。
到目前为止,尚未有人喝了一杯后未倒的。
“大脚娘子,这边还要桃花酒!”
“大脚娘子,我的酒呢?”
“大脚娘子,快上酒!”
“大脚娘子……哇!那双脚真大,像小船似,不过走得四平八稳的,要下地干活可带劲了……”
二楼的一间雅房中,一位俊美无俦的男子轻饮桃花酒,坐姿不雅的斜倚罗汉榻,眉眼微勾靠在窗台,似慵懒、似惬意的摇着折扇,一副玩世不恭的纨裤样,笑也勾人。
但他的扇子掮得不是自己,而是怀中像猫的妍丽女子,她轻靠在男子胸口,一小口一小口喝着他哺喂的桃花酒。
“生意不错。”男子云。
女子闻言,眉头微蹙。“太好了,供不应求。”
卖到断货,这是始料未及的事,她从没想过当年救命的桃花酒会这么抢手,几乎一壶难求。
“那表示你的酒好,有银子赚还不乐意。”男子宠爱的一拧女子鼻头,眼中的柔情深如潭水。
女子一听,蛾眉皱得更紧,“问题是酿不出来,我已经挖了酒窖,每年酿上一千缸,可是你看……”
“大脚娘子酒坊”铺子前大排长龙,都排到胡同外了,还有人仗势欺人想抢第一,不仅想买酒还想霸占铺子。
林子大什么鸟都有,京城这么大,什么不知死活的虫子也跳出来了,没瞧见铺子门口插了个“赵”字吗?
汝南王赵无疾的产业也敢动?
丙然跟天借了胆。
他轻笑,低头将酒哺进心爱妻子口中。“你不是打算酿梨花酒、杏花酒、李子酒、菊花酒,以及各类果子酒?”
“缓不济急,咱们庄子的花和果子产量不够,每一种大约酿一百缸就没了。”皇家不与民争利,她酿酒是为了好玩,也是太闲了,殊不知无心插柳柳成荫,一下子成了文人雅士口中的文雅物。
她所谓的缸可不是一人抱的酒缸,而是比人高、得三人扛的大瓮,每缸最少能装八百多斤的酒,满缸时起码要七、八个人才抬得起来,一缸就能装九百多壶酒,人一跌进去是爬不出来的,直接淹死在里头。
“让皇上多赐咱们几座皇庄,本王的封地也大肆推广果树的种植,打造出闻香下马的酒乡。”多有底气的说法,财大气粗,不愧是本朝第一纨裤王爷,为博王妃一笑不惜一掷千金,再多的银子也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