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华瑛有过猜测,相差不远,不过她只能避重就轻的道:“武陵侯夫人肯定是个急性子。”
“确实如此,我还查到一件事,荣国公夫人有意与宁国公府结亲。”接下来就不必细说了,根据她曾经透露的讯息,再加上在荣国公府听见的琴声,他可以猜到大概,宁国公府外在看起来光鲜,却是无法与襄阳侯府相比。
徐华瑛总不能说荣国公夫人短视近利,只能笑而不语。
目光一沉,赵珵坚定温柔的道:“相信我,在我眼中,你就是你,不是威武将军的嫡女或庶女,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想娶你为妻的心意坚定不移。”
她爹都还没答应这门亲事,说相信他可以反抗母亲娶她为妻好像不妥,可是面对他认真又固执的目光,她不知不觉就点头了。在这个嫡庶分明的时代,他的身分又是如此重,然而他却告诉她,没有什么比她这个人重要,岂能教她硬着心不予以回应呢?
赵珵欢喜得唇角往上扬起,情不自禁握住了她的手,虽然觉得此举过于唐突,可他却舍不得将手收回来,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见状,徐华瑛觉得好笑,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原来,如此纯粹的爱恋就可以撩得人心魂俱醉。
“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徐华瑛本能想拒绝,可是想到荣囯公府那位“情敌”,便改变心意同意了,然后挑了几盆花,付了银子,请玄鸣帮忙搬上马车。
得知襄阳侯世子送徐华瑛回府,云馨兰整个人都懵了,为何不是襄阳侯府上门质问徐华瑛的身分,两人的亲事因此告吹?
“姑娘,襄阳侯世子会不会还不知道表姑娘是庶出的?”大丫鬟红杏猜测道。
半晌,云馨兰摇了摇头,“娘明明告诉我,已将此事透露给武陵侯夫人,以武陵侯夫人的性子,再加上与荣月郡主感情其笃,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乍听此事,武陵侯夫人会不会生出疑心,想先暗中求证?”
“武陵侯夫人是个不长脑子的,性子又急,要不,我娘也不会挑她下手。”
“武陵侯夫人没有起疑,但是荣月郡主或者是长公主应该不会轻易相信,势必会派人暗中详查。”
“无论荣月郡主或长公主,以她们的本事要查清楚此事不难,但至今双方都不曾派人上门关心。”这些天她紧紧盯着德安堂,就是希望能在第一时间掌握事情进展,可是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
“不过几日而已,很可能有事担搁了。”
是啊,不过几日而已,可是事情未定,一颗心就悬在半空中,云馨兰静不下来,决定去致远堂问明事情经过,看看中间是否哪出了差惜,没想到老夫人派了辛嬷嬷来,请她去德安堂。
“祖母只要我过去吗?”云馨兰打探的看着辛嬷嬷。
“老奴只是奉老夫人之命请二姑娘过去,至于是否还有其他人,老奴不清楚。”辛嬷嬷恭敬有礼,一点端倪也不教人看出来。
云馨兰也懒得在辛嬷嬷身上费力,反正去了她就会知道祖母寻她的目的。
来到德安堂,见到姚氏已经在这儿,脸色非常难看,云馨兰不由得心里打鼓,看样子娘做的事被祖母知道了。
“你可真是了不起,我拉下老脸,想将你嫁到宁国公府,没想到你竟然惦记着襄阳侯府,惦记着瑛丫头的亲事。”云老夫人非常失望的看着云馨兰,她一直是她最骄傲的孙女,她娘脑子不清楚,但她通透明白,却没想到她错看了。
看样子,娘做的事已经曝露了,既然如此云馨兰也不再闪躲,定定的回视云老夫人,“祖母可知道宁国公世子是什么样的人?纨裤子弟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会寻花问柳。”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府可是你娘看上眼的。”
“祖母既然知道是我娘看上的,为何不问问我是否看得上?”
云老夫人气笑了,“你这是怪我多管闲事?”
“若祖母真的疼爱我,不应该不问我的意思。”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字辈,直到徐华瑛住进荣国公府,她才看明白,祖母的疼爱不过是因为她是荣国公府最出色的孙字辈,她能攀上好亲事,成为荣国公府的助力。
云老大人气得身子微微发抖,“若你不干出那样的蠢事,我何必急着拉下老脸去求宁国公府?”
“若不是徐华瑛算计我,我如何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这会儿云老夫人不是失望,而是绝望,“无论你做什么总有理由,但是你怎么不反过来想想,若你没那份心思,人家如何算计你?”
“因为我有这样的心思,徐华瑛就可以算计我吗?”云馨兰真的很不服气,“祖母不觉得自个儿太偏心了吗?徐华瑛明明是庶女,可是祖母不仅把她当成亲外孙女疼爱,还给她寻了那么好的亲事,祖母的眼中真的有荣国公府吗?一旦徐华瑛庶出的身分曝露出来,难道不怕襄阳侯府怪罪荣国公府吗?”
云老夫人冷笑一声,“你以为襄阳侯府这门亲事是我去求长公主吗?”
“难道不是吗?”
“你错了,长公主根本看不上荣国公府,今日瑛丫头嫁不成襄阳侯世子,也轮不到荣国公府的丫头。”
“外祖母连试都不试,如何认定长公主看不上我?”云馨兰自觉是京中贵女中最出挑的,除了公主,还真没人比得上她。
“去年,你娘为了你的亲事筹谋,我实在看不上宁国公府,就想到襄阳侯世子,便悄悄向长公主暗示,可是长公主当做没听见,后来还拐个弯告诉我,她给襄阳侯世子挑妻子,不只是看姑娘的人品,更看姑娘的父母,那种妄想再登上高楼的父母,她绝不会招惹,免得惹祸上身。”云老夫人严厉的看了姚氏一眼,姚氏不由得一缩。
云馨兰的脸色倏地一变。
“你明白了吗?我比你娘更希望荣国公府跟襄阳侯府结亲,可惜长公主恨不得离荣国公府远远的。”
“长公主不喜欢荣国公府又如何?襄阳侯世子的亲事不是应该问过荣月郡主的意思吗?”云馨兰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略一沉吟,云老大人终于道来,“这门亲事是宫里的意思,若非宫里敬重长公主,要先得到长公主同意,又不给臣子赐婚,早就一道赐婚圣旨下来了。”
“什么?”云馨兰和姚氏同时惊愕的喊出声。
“若不是宫里的意思,长公主应该更乐意给襄阳侯世子挑个内阁大臣的女儿。”虽然长风是武将,但忠厚耿直,要不,长公主绝对不会考虑瑛丫头。
云馨兰彷佛失了魂似的,身子顿时一软,还好辛嬷嬷反应很快,连忙扶住她。
“馨姐儿!”姚氏赶紧靠过去扶住女儿。
虽然看了不忍,云老夫人还是不能不说,“宁国公府这门亲事是我去求安国公府的老夫人出面,不能回头,否则得罪的不只是宁国公府,还有安国公府。”
“不……”
“虽然宁国公世子贪玩了一点,但他并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说难听点,皇上让他进工部是想借着苦差事磨练他,可若不相信他有点本事,皇上如何敢将修堤防的事交给他?”
云馨兰紧紧咬着下唇,无论宁国公世子有多大的本事,她都不想嫁给他!
“事已至此,你要往好处想,否则苦的可是你自个儿。”云老夫人摆了摆手,“老大媳妇,你送馨丫头回去,好好劝劝她,日子好与不好要靠自个儿用心经营,铁杵磨成绣花针,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