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认定徐华瑛,但她不急着定下这门亲事,对她来说,明晔的态度还是最为重要,明晔不是一个容易动心的人,父亲早逝,又有襄阳候严厉管教,他已经被磨成一块刚硬的石头,喜怒哀乐不轻易流露,她甚至担心没有姑娘入得了他的眼,既然她已属于徐华瑛,她便开始琢磨该如何让两人见着面,让他能够看见徐华瑛的好,没想到还没想出个子丑寅卯,他竟然主动提及亲事。
“事实上,我早在承恩寺的桃花林就见过徐姑娘了。”赵珵提起那日猴儿闹事,他们自始至终跟在后头看热闹,直到猴儿遇上徐华瑛,不但没吓到她,还被她给撂倒了。
安阳长公主两眼顿时一亮,“这丫头挺有本事的嘛。”
“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威武将军府的姑娘。”
“当时不知道,这会儿又是如何知道的?”
赵珵的耳根子微微红了,细细道来他和徐华瑛三番两次的缘分,唯独没有说出他怀疑皇上看上徐华瑛,很可能将徐华瑛纳入后宫,若外祖母知道此事,很可能会改变心意。
“她确实是个不可思议的姑娘。”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起了玩心,“虽然外祖母也认为徐姑娘很不错,但是一旦定下就不能反悔,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认定徐姑娘了。”
安阳长公主故作担忧的皱着眉,“真的不再考虑吗?”
“外祖母!”
看着外孙害羞得脸都红了,她开怀地哈哈大笑,半晌,笑声止住,她拉着他的手,慈祥地道:“你这个孩子太孤单了,外祖母就盼着你能跟喜欢的人厮守一生。”
“明晔不孝,教外祖母操心了。”
安阳长公主摇摇头,目光满是怜爱,“外祖母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的孩子,因为荣月身子不好,你自幼就特别乖巧懂事,什么都不必人家操心,唯独一个缺点,太过严肃了。外祖母甚至曾经担心你不会笑,直到有一回见你射中飞鸟而开怀大笑,外很母才稍稍安心,原来你不是不会笑,而是少有事物能令你欢喜。”
“徐姑娘如今还在百花园养病,钱院使要她多休养几日再回荣国公府。”
“外祖母知道了,待她回荣国公府,就请安国公夫人上门说亲。不过徐姑娘的亲事还是要威武将军点头,书信往返至少要等上一、两个月,你可要耐着性子。”
赵埕还真忘了最重要的人,他不兔有些不安地问道:“威武将军会同意这门亲事吧?”
“这是当然,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女婿了。”安阳长公主骄傲的道。
“谢谢外祖母。”赵珵感觉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归位了。
“外祖母只要你开开心心过日子,别像你祖父,四十岁就成了老头儿。”安阳长公主只要想到襄阳候就皱眉,一个人笑比不笑还丑,这还真是不容易。
赵埕笑而不语。在他心目中祖父的地位无人能超越,祖父像父亲一样陪伴他长大,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刻地教他写字,也因为祖父的严厉,襄阳侯府家风清正,内宅有规没有一个庶出的。
“好啦,你赶紧进宫当差了。”
“是,明日休沐,我再来陪外祖母下棋。”赵珵行礼告辞,欢喜的转身离开。
安阳长公主闻言一怔,明日休沐,为何今日特地跑一趟,这是急糊涂了吗?真没想到平日沉稳内敛的人一旦动了情,也成了毛头小伙子,不过……这样很好。
第五章 闹了个大笑话(1)
她对四皇子有救命之恩,皇上让她在百花园养病,这个徐华瑛可以理解,但是这两位有必要成日往她这儿跑吗?好吧,赵埕领了护送她回荣国公府的皇命,每日过来看她复原的情况,这可以理解,但是四皇子呢?
“四皇子怎么又来了?”徐华瑛努力保持应有的礼仪,无论如何,这位是身分尊贵的皇子,万一若火他,捞不到救命恩人的好处,还得被他记恨,可是得不偿失,不过一看到他痴痴的目光,她就很想捶心肝,一个八岁的孩子露出这样的表情真的很诡异,即使想搞姊弟恋,八岁也太早了吧!
“徐姊姊,前世我们必定是情人,要不,为何我觉得你似曾相识?”四皇子恨不得整张脸贴到徐华瑛面前,可惜身高不如人,只能努力抬着头看着她。
徐华瑛顿觉额头挂满了黑线,若非他是个古人,她肯定会认为他是罗曼史小说看太多了。
为了强调他们之间的差距,徐华瑛低头看着他,用充满怜悯的口气道:“可是我对四皇子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四皇子会不会认错人了?”
“那你为何救我?”从他有记忆以来,不曾有人紧紧抱着他,为他挡住所有的危险,他永远会记得她怀里的温暖,明明刀剑随时会刺向他,但他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你是小孩子啊。”徐华瑛真想朝他的脑袋瓜巴下去,这不是常识吗?
四皇子的脸都绿了,不悦的道:“我才不是小孩子!”
“是,你不是小孩子,你是皇子,臣女不能不救。”她状似无奈的双手一摊。
四皇子有一种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慕少艾的纯情全部消失不见,可是他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你真的不是因为对我似曾相识才救我的?”
“巨女可以对天发誓,过去我绝对没有见过四皇子。”徐华瑛很慎重地举起右手。
四皇子很委屈的瞪了她一眼,傲娇的转身走人。
见状,徐华瑛笑了,“真是人小表大!”
春儿好想用双手遮脸,可是却不能不靠过去拉了她一下,“姑娘。”
“怎么了?”
春儿用眼角瞄了赵珵一眼,“襄阳候世子。”经过这段日子,她已经知道赵公子就是襄阳候世子。
怔愣了下,徐华瑛终于想到赵珵也在这儿,真是恨不得咬掉自个儿的舌头,她硬着头皮转过身,尴尬一笑,“赵公子见笑了。”
“四皇子有点调皮,但没有恶意。”在赵珵看来,四皇子对华瑛的纠缠纯粹是恶作剧,不过四皇子显然很喜欢她,要不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绕着她打转,还好四皇子只有八岁,否则他想娶她,不知道还要扫除多少“敌人”。
“我知道四皇子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他似乎忘了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他先是皇子,才是一个孩子。”
徐华瑛莫名觉得有点心疼,想来当皇子也挺可怜的,无法享受孩子该有的天真。
“你放心,皇后不会放纵他。你对四皇子有救命之恩,四皇子如今惦记着你,皇后可以理解,一旦你回荣国公府,皇后就不会容许四皇子上门打扰。”
徐华瑛略微一想就明白了,皇后娘娘不愿意四皇子跟权贵扯上关系,不过她对四皇子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跟一个八岁的孩子“谈情说爱”,她疑自个儿都快变成智障了。
“我正想告诉你,我已经好了,可以回荣国公府了。”前两日她就问过钱院使是不是可以回府了,钱院使总是闪烁其词,说什么借此机会将身子休养好,于她日后也有益处,她实在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病养好了不就走人了吗?
徐华瑛真的冤枉钱院使,坚持她应该在百花园多养一段日子的人是皇上,他不过是奉命行事,这一点赵珵也很清楚。
赵埕也盼着徐华瑛赶紧回荣国公府,外祖母才能请安国公夫人上门说亲,于是点头道:“明日一早我进宫禀明皇上,便安排马车护送你回荣国公府,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请你看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