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后,她走出浴室拿起包包和纸袋,要开房门之前,先深吸一口气。
一开门,果然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热情的阳光洒入开放式的餐厅内,照得整个空间金灿灿的,于洁优匆匆一瞥,只觉眼前的空间很宽敞,每个地方好像都充满阳光,连那个男人脸上好像也充满朝气。
“早安!嗯……也许应该说午安吧?毕竟现在快十一点了。”池圣麒神清气爽地朝她走过去。“我准备了很丰盛的食物,一起用餐好吗?”
其实,他只比于洁优早半个小时醒过来,花了整整五分钟眷恋地端详她娇美的睡颜,之后如梦初醒地蹑手蹑脚下床。
先回到主卧室盥洗后,再匆匆下楼,到附近刚开门营业的时装店帮她买了一套衣服,顺道再买食物。
尽避很想表现出冷漠又镇定的模样,但于洁优的小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老天!从这里到大门口好像只有几步路,但为何感觉起来像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啊?
她可不可以立刻化身为隐形人,无声无息的从他家消失,假装昨晚的一切通通没有发生过?
悄悄在心底叹息,毕竟她没本事立刻变成隐形人,只好低着头看别处,表情僵硬地道:“不用了,我想我该走了。”
她不会歇斯底里地怪他为何昨晚要把她带回他家,甚至又滚上床……她很清楚昨晚是自己喝太多了,烂醉如泥,要怪只能怪自己酒量太差。
而且,又不是他绑架她上床的,事情发生之前,醉意朦胧的她还是有机会阻止。只不过……STOP!她不要继续想了,反正她于洁优就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她的人生就是一连串的错误错误错误!
池圣麒眼底有着掩不住的失落。“反正你中午总是要吃饭的,一起在这里吃,好吗?”
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他真的好想好想跟她一起坐下来,慢慢地吃个饭、喝杯咖啡,享受最宁静的时光。
他眷恋的眸光在她细致的脸上缓缓地移动,他总是看不够她,只要可以待在她的身边,他就想尽情把握每一分、每一秒。
她丽质天生,明明脂粉未施,但素净的脸蛋却散发珍珠般的自然光泽,完美的五官若是硬要鸡蛋里挑骨头,只能说她的眉毛有点浓。浓眉虽然很衬她盈灿晶亮的大眼睛,可也代表她的个性很倔强。
唉,当初他就是爱上她独特的个性,但后来也被她这份倔强弄得又爱又心痛。
于洁优知道池圣麒一直看着她,眼神是那么缠绵,就像只要能看到她,他就心满意足……停——
于洁优,你别又发傻了!别再管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反正,他不是你惹得起的,你跟他最好保持距离,他在南极,你就去北极,万一他真的跑来北极,那你就干脆移民去火星!
她刻意让语调更冰冷。“真的不方便,我待会儿跟别人有约。”当然没有约会,她只是好想夺门而出。
“那……让我送你回家好吗?”他还是怀抱希望。
“不用了,我想搭出租车。”于洁优再度摇头,迅速走到玄关前,握住门把,一句话已经涌到唇边,忍不住月兑口而出。
“那个……那个风铃,你为什么……”她问不下去了,两朵彤云又飘上她的脸颊。
她不敢看他,心慌意乱地解释着:“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随口问问,真的……随口问问而已,其实,我差一点认不出来那是我做的……”Oh,杀了她吧!她到底在说什么鬼东西啊?真是越描越黑!
闻言,池圣麒眸光更暖了,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道:“跟我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他已经牵起她的手,转身走向主卧室。
吧么?于洁优胀红了脸想挣月兑,却发现他把她抓得更紧,吼——这家伙还真是得寸进尺,把她拉进主卧室做什么?哼,别以为她会怕,她可是成熟独立的女人,不再是三年前那个笨蛋于洁优,他敢侵犯她,她一定让他死得很难看!
进入主卧室后,于洁优奋力挣月兑,池圣麒也不再坚持,只是指着放在床头柜的相框,还有一对摆在小茶几上的杯子。“你看。”
看到那两样东西,任于洁优如何武装自己,心湖还是瞬间掀起狂风巨浪。
小相框里,摆着的是他们在赌城游玩时开怀大笑的相片。
那一天,他们在宿醉中醒来,惊骇地发现两人已经完成结婚登记,变成正式的夫妻。她是很惊讶,但池圣麒却笑得好满足,离开饭店前还把她抱起来,开心地转了好几圈。
他兴高采烈地拉着她去逛街,挑选了一对结婚戒指,两人在赌城街头一直笑、一直笑,完全是一对沉醉在爱河中的傻瓜,还大玩自拍,留下一张又一张浓情密意的相片。
于洁优精挑细选买了个心形相框,放上其中一张两人紧紧相拥、笑到眼睛都弯了的照片,摆在他们纽约的家中。
离婚之后,她没有再踏入池家一步,因此,她不知道代表两人相恋时光的那些物品,他后来是如何处理。
她以为他会全都扔了,或是收入储藏室里,眼不见为净。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把两人合照的相片放在自已的床头柜上。
而放在一旁茶几上的陶制对杯,也是她上陶艺课的成品。
第一堂课,她先是做了一个陶制风铃;上过几堂课之后,她做了一对陶杯,杯子上还有她亲手描绘的简单肖像图——笑咪咪的他和她。
那时她还笑着说:“虽然我捏陶的技术不好,不过至少看得出来这是我们两个喔!来,一人一个杯子,要永远在一起!”
没想到,他真的把这两个杯子摆在一起。
而且还是隔着千山万水,随着他的行囊,千里迢迢地跟他一起飞到台湾来。
任凭她一直忍耐,滚烫的泪雾还是冲击她的眼眶,这男人……好可恶!真的好可恶!
他是故意的,他存心要逼疯她!
她听到他以醇厚的嗓音,缓缓地道:“这三年,我被总公司外派到许多地方任职,在德国和英国各待了半年。
不论到哪个国家、哪一个城市,我的行囊里一定会携带这三样东西一一我们的结婚照、你亲手做的风铃和对杯。
他语调深情,几乎融化了她。
“我喜欢不管我走进哪一个房间,都看到属于你的东西。这样,我才会觉得这里真的是我的家,我的心才有归属感,不会被漂泊的孤独感所打败,晚上可以安心入睡。”
他对她说这些做什么?做什么?于洁优狠狠地咬着下唇,身躯更加僵硬,漠视已经在眼眶里滚动的热泪。
于洁优,不准看他,不准!他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影响力了!
“这三年来,我几乎每天都有冲动要飞到台湾来找你,我希望至少可以远远看着你,就算只看一眼都好……但,我明白不能那样做,我必须遵守答应过你的承诺。”
想到那份“承诺”,泛滥的液体终于由于洁优的眼眸坠落,一颗又一颗……
三年前,她离开纽约之前,他追到机场来,眼眶满是血丝地问她:“小优,当有一天你觉得可以再见我时,请你打个电话给我好吗?我的手机号码永远不会变,不管要等几年,我会一直等下去。”
可是,他的话却让她再度激动地哭吼:“不!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如果你希望我好好活下去,那就不要来找我、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我只想活在一个没有你的国度,你离我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