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被这话吓到了,“什么?”
“出去。”战君泽懒得再废话。“不过你回嘉峪关前,得先处置甘州城的罗向汉,你若不做,就要由我动手,到时可就难看了。”
轩辕澈一脸气愤,大步转身离去。却也知道战君泽开了口,他是不办也得办,不然若真等到他动手,他可不介意最后查到轩辕家的头上。
“娘子今日真是太给为夫长脸了。”轩辕澈的身影才消失,屋内的情景一变,战君泽一把将人给抱入怀中,不顾张沁玥的挣扎硬是亲了好几下,最后更直接吻住她的唇,舌探进去,一阵胡搅蛮缠。
张沁好气又好笑,被他吻得话都说不清了,连连推着他,“要不是担心你动手,闹得不能收拾,我才不想搭理。”
“就像娘子方才说的,为夫是靠着真本事走到今日,你不必为我向别人低头。”
“我知道,只是你为了郡主不回边关,真的好吗?”
“五部共推的夷酋共主已死,如今各部自相钱杀,正闹得慌,没功夫南下,就算进犯,也是小打小闹,若是连点乱事都压制不了,轩辕澈这个将军之位也该拱手让人了。”
他口气中透露的阴狠,令她心中一叹,抬起手轻触着他的眉眼,低低地道:“你凡事不萦于心,不讲情分,恩怨分明,我真怕你这性子得罪了旁人,伤人又自伤。”
“你又多虑了。”他低下头,轻柔的吻了吻她的发,“我再事不萦于心,也会顾念你。”
年少失亲,让他渴求温暖,偏在军营生活,求之不得,如今遇上她,他打定主意这辈子绝不放手。
“你快出去吧!”她轻推了推她,“在屋子里待了这么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里头做些什么。”
“我可不介意做些什么。”
她没好气的扫他一眼,“我介意。”
他轻声一笑,吻了吻她的唇角,这次没再多说,起身走了出去。
第十二章 大喜之日(2)
两人成亲当日,阳光普照,天还没亮,屋子外就热闹了起来。
张沁玥一身红色喜袍,温婉恬静,坐在新房的炕上,与田忻小声的说着话。
昨天打轩辕澈到来,生了些风波,但张家屯的人大多老实,只敢在私下淡论,也没有不识相的追问情况。
“哎唷,瞧瞧、瞧瞧!这外头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多大老爷?”
田忻听到声音,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张沁玥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太多表情。
“这些都是阿泽的军中同袍,”田忻拦在李春花的面前,要不是这人是村长的儿媳妇,她真想把人给丢出去,“这次来喝个喜酒,替阿泽热闹热闹。”
李春花难掩嫉妒,目光忍不住往窗外看了一眼,外头少说有三、四十人,还有更多的人因为院子站不下,都在院外,张家屯曾几何时这么热闹过,偏偏这份热闹,是要给她向来讨厌的张沁玥长脸。
张沁玥低头抚着红裙,今日是她大喜之日,她可不想让个不相干的人坏了好心情。
李春花见张沁玥不搭理自己,连声婶子都不叫,气恼在心底,却也没胆子,这几日她早就听闻李家的风风雨雨。谁能想见不过几天的时光,向来呼风唤雨的李家就倒了,纵使内情众说纷纭,但有件事她很肯定,能将张沁玥从官府救出来的人绝对是个人物,她向来欺善怕恶,知道再不能得罪张沁玥了。
她挤出笑脸,打探的问:“今日玥姊儿都要亲了,不过婶子倒忘了问问,玥姊儿的夫君在军中可有什么战功?跟我们家良哥儿一比如何?”
听到李春花提起自己的长子张敬良,田忻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脸还真是大,拿云与泥来相比。”
李春花气恼的瞪了田忻一眼。
田忻可不理会她,径自说道:“阿泽有没有战功都跟婶子没关系,今日是玥姊儿大喜,婶子还是去外头吃席,只是说到这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直视着李春花,“昨日添妆,不知道婶子送了些什么来?”
李春花脸色微变,她向来不喜张沁玥,为她添妆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碍于自己的村长公爹,又顾念张沁玥有个看来挺有能耐的夫君,便强忍着心疼给了五两银子让张顺兴拿来添牧。
谁知道这个死小子,拿了银子没来添妆,反而进城在赌坊把钱输个精光,还欠了一笔债,今天一早垂头丧气的回家,她追问之下才知道这事儿,气得她恨不得狠狠揍他几棍子。
可是在田忻面前,李春花又怎么可能老实说,只能嘴硬的道:“不就昨儿个忙得忘了。”她不太情愿的拿出银子,不屑的一掀嘴,正要往喜床上丢。
田忻眼明手快的拉住她,从她手中拿过银子。“谢过婶子了,我先替玥姊儿收下。”说完,她不客气的推了李春花一把。也不想想今日玥姊儿是新嫁娘,竟然这么不知分寸的想拿银子打人,“婶子可别忘了外头还有一堆大老爷在,那些可都跟阿泽的关系挺好的。婶子去吃点东西,吃完就早点回家去吧。”
李春花被推出了房门,觉得有失颜面,偏偏她今日不敢撒泼,毕竟除了村子里的人外,还有不少外人在。
李春花撇着嘴走开,却在堂厅看到了入门的吕氏,一身富贵的绫罗绸缎,在张家屯一站,特别扎眼,尤其是她身旁还站着一身粉女敕的小泵娘,她的眼睛一亮,上前套近乎。
吕氏认出李春花,知道她是张家屯村长的儿媳妇,于礼只能停下脚步,交谈几句。
苞在身后的温湘微低着头,一双眼不屑的四处打量,就算这打点得干净,也不过就是间破旧的屋子,喜字红烛,一片红得刺眼,最过分的是张沁玥,明明只是个土姑娘,竟然摇身一变成凤凰。
她越想越是愤愤难平,趁着自家娘亲跟人交谈,她径自进了喜房,房里没什么人,她也不再装模作样,一脸的嘲讽没有隐藏。
张沁玥一见便知来者不善,不由得在心中一叹。突然羡慕起战君泽处世的方式,懒得理会就直接甩脸走人,跟他一比,她就是太顾着颜面,活得虚伪。
“张洛还真是死得好,不然玥姊姊的婚事还不知道要拖到何时。”
田忻正替张沁玥插上金步摇,一听到这句话,神色一敛,抬头望了过去。这小泵娘有些眼熟,但她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富林楼温老爷的闺女,”张沁玥看出田忻的疑感,淡淡的说,“温湘。”
田忻了然,更觉得不喜。当年玥姊儿因何许诺终身不嫁,别说是她,温家向来与张沁玥交好,不可能不知,偏偏温家的闺女在大喜之日旧事重提,还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未免太不识相。
“温姑娘,”田忻的脸色沉了下来,“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说话怎么还这么不走脑子。”
田忻一副说教的口吻令温湘不悦,“怎么,难不成我还说错了?”
张沁玥抬头看向温湘,她比田忻看得通透,知道温湘说的并非是她为保弟弟一命所许下的诺言可以不用遵守了,而是对战君泽的来历了然于胸,甚至对弟弟舍身救下战君泽的事也略知一二。
温湘如今是在她的面前替少年副将感到不值,毕竟在温湘的心目中,以战君泽的身分,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这个村姑嫁。
“妹妹说的井没有错。”张沁的口气平稳,没有一丝恼,大喜之日,她不想给自己惹不痛快,“只是不论我与夫君是为何成亲,今日都是我与他大喜之日,妹妹纵有不平,也只能收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