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丹云无赖一笑。“不是还没有认祖宗吗?沈将军别太急,小侄会代替你照顾他们娘仨。”
“什么小侄,我和你不熟。”沈万里不客气地回道。
“多处处就熟了,沈将军也是不拘小节的人。”凌丹云话中有话的暗示,因为蒙蒙是他俩都捧在手心的人儿,往后他们会越走越近的。
是可忍,熟不可忍,“世子爷,来比划两把吧!”
“有何不可。”他眉一挑,站起身。
“爹,他不久前才受过伤,不宜动武。”这两人是什么意思,见面就拳脚相向。
“哼!生女外向,胳膊肘往外拐……”沈万里没好气地咕哝道。
“爹。”嘀咕个什么劲。
他冷哼,瞪了凌丹云一眼,“摆棋,我和他下两局总成吧!”
第九章 咱们回家了(1)
“什么,迎我们入将军府?!”
是迎,还是纳?
辛静湖带着儿子女儿住进沈万里为他们准备的宅子里,是三进的院子,从外面看来不大,一入内才知别有洞天,小桥流水、假山亭阁,还有个小瀑布直冲而下,底下的小潭有鱼游动。
虽然临河靠街,却不吵杂,前庭院子有棵银杏树,一地的银杏子、银杏叶子,枯黄有致。
他们才住进来没多久,还没仔细打量这屋子,将军府的婆子就找上门,一副倨傲的模样抬高下颚,态度非常不敬的以眼神睨人,好像走这一趟多纡尊降贵,一身晦气。
她用命令的口气要辛静湖等人收拾收拾,几顶小轿就在门口等着,让他们赶紧上轿别拖廷,大好的机会砸在身上还不乐晕了,一群乡下人要她屈尊相迎是多大的面子。
辛大郎原本有点不安,但是看到娘和妹妹怡然自得的喝着苿莉花茶,他也心定了,咧嘴给两人端茶点。
“哥哥,这人太吵了,把她扔出去。”谁家的老母鸡飞来筑巢,大清早就咯咯叫的下蛋。
“得咧!妹妹坐好别动,哥哥来就好。”他最喜欢丢人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别……别碰我……啊——”他……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她?!
力气惊人的辛大郎用一只手就将长得福态的王嬷嬷举高,抛石般的人抛岀门口,完了身体往后一仰,哈哈大笑。
“什么将军夫人呀!比市井妇人还没用,居然想岀这种烂招要算计我们,她当每个人都和她一样蠢吗?”撇着嘴的辛静湖一脸不屑,战斗魂被彻底激起。
“是蠢了点,不过也用心良苦,为了我爹竭尽心思,不忍心他的女人和子嗣流落在外,娘,你要感激涕零,像蝗虫一样的巴上去,人家有着宽宏大度的菩萨心旸.”难为她的慈母心了,既要摆岀贤妻态度,又要兼作良母,辛苦了。
“哼!这就是她的目的吧!表面卖好,却暗地想吃了我们,以为我们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短视妇人,见到一点好处就两眼发亮,未免将人小瞧了。”
“不,娘,你说错了,她不是小瞧我们,而是眼中根本没有我们的存在,她太习惯高高在上了,看不见底下的蝼蚁。”殊不知白蚁一多也能蛀空梁柱,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换言之,大夫人赵曼青没将这家人当回事,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算哪门子事,随便拨座小院子将人养着,还不穷人入宝窟,乐疯了,对她的“善举”诚惶诚恐的感恩。
“我们要去吗?”辛静湖问道。听女儿的总没错,高智商的天才走一步看三步,她那脑部构造精细得有如外星人。
“还不是时候。”还不急。
“不是时候?”难道要等人将他们当成外室、外室子看待。
“我们不动,她就没法动。”辛未尘笑得诡异。
“什么意思?”跟聪明人打交道真累,总要去猜话中之意。
“因为爹的年纪不小了,再不娶房妻室人家会如何瞧贤名在外的大夫人,她那两个亲生儿子早早娶了亲,连孩子都生了。”
赵曼青的儿子一个十九、一个十七,长子有一妻一妾、两名通房丫头,老二娶妻杨氏,在妻子有孕时睡了她的陪嫁,因此不到二十岁就多了名滕妾,两女私下争宠争得非常厉害。
“为了不落个引人非议的恶名,她会想尽力法弄一个她认为是自家人的女人给爹当妻子,但前提是先将名分不定的你给安置了,一旦你成了妾,妻位就空出来了,那还不随她安排,哪个是哪个,况且碍于孝道,爹不能反抗。”
一个孝字不知害惨了天底下多少人,尤其是重视孝道的古代,长者言几乎决定一切,让人无从反驳。
“太阴险了。”谁说女人总是小意温柔、心慈手软,狠起来要人命,男人掌控天下,女人控男人。
“这些娘不管,交给爹去处埋,如果他想带我们回将军府,自会将所有疑难排除,当女人要柔弱点,不要处处逞强,你是有男人的人,让他去出头。”凡事自己来,要男人何用?适时的放段,想吃鱼的猫儿就来了。
面色微红的辛静湖没好气的瞪眼。“你一天不讽刺我就浑身长虫子是不是,我和他还没到那个地步。”
她勉强接受有个丈夫,为了儿女当已婚妇人,但是同床共枕的坎还过不去,她顶多让他碰碰手、搂搂肩,说两句我不负你的花言巧语,再多自己回去洗冷水澡,恕不奉陪。
不过相处了一段时日后,她发现沈万里这个男人还算不错,除了不太会说话,他对自己人十分照顾,也不小气。身为外貌族的她对他的长相有七分满意,虽然不是天王级的帅气,但也有几分英挺,充满男人的阳刚味。
但她总有种占了人家夫婿的异样感,还是辛未尘开导她,表示自己和兄长都把她当娘,亲娘死了,他们爹现在算鳏夫,和她这个“后娘”恰好凑一对,何况那个爹根本没记忆。
辛静湖勉强接受这个“鳏夫后娘”的说法,直到她梦见原主要她替自己好好照顾夫君和一双儿女,她心中的结总算被解开,这才放心大胆的和沈万里谈感情。
辛未尘戏谑的一扬眉。“娘,我没问你和爹的床事,我是说让爹光明正大地将你以妻子的名分迎入将军府,你是将军府的主子,谁见了你都得低头。”
辛静湖的面颊更为热烫,没好气地在心里嘀咕着,小滑头,时不时戏弄一下有趣吗?“那你和宁王世子……”
辛未尘反应极快的将话截断,“娘,凌丹云送了我一匣子宝石,明儿个我们走一趟首饰铺子,自个儿画花样让人打出来,咱们那年代可出了不少传世经典,过些时日进府了也有压人一头的首饰可戴。”
她还“小”,不用太早风花雪月。
说到宝石戒指、宝石项链、宝石耳坠,身为宝石迷的辛静湖双眼发闪,“多打几套,把姓赵的女人压下去。”
“娘,打首饰是要银子的。”少则数十两,多则几百两,上千两一套的也有,看要多扎眼。
“我出。”辛静湖相当大气。
“慷他人之慨。”她的银子。
听着女儿小家子气的低喃,辛静湖甩了她一个白眼,“你爹前两天给了我五万两银,让我缺什么就去买。”
“你居然没告诉我,藏私。”这是炫耀呀!真招人恨。果然田地缺不了雨水,有男人滋润就是不一样。
“我也得学着打理财物,不能老是靠你,你爹说再过几年就要为你说门好亲事,得趁现在把嫁妆准备起来,免得临时想买好东西买不到。”
他那人给银子倒是给得爽快,也不怕她带了银子跑,还一脸愧疚地向她道歉,说是他的错,害她有家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