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带拜帖吗?”
“没带!”
“有事先请人捎过信、带过消息吗?”
“没有!”
“那咱们就不能放行。”
不同于武家堡松散的管理,申梦时治家是很严谨的,对于麒麟山庄的安全管理更是严格。
“你去传话给她,说我要唱歌给她听!”武鉴钧想了大半个月,终于想到接近司徒云心的方法,他相信这方法必定能让他见到司徒云心。
“又是一个疯子。”兄弟们咕道,理都不理他。
守岗哨的兄弟们显然时常被不明人士骚扰,也把武鉴钧当成没事找事做的混混。
“可惜,长得人模人样,不发疯多好。”在麒麟山庄这个阴气过重的地方待久了,见的都是一些长相阴柔俊美的男人,难得看见像他这么阳刚俊朗、充满男子气概的男人,没想到却是个疯子,只能说上天是公平的,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呜……
“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武鉴钧来找她,请她无论如何都要见我一面!”武鉴钧做最后呼吁,兄弟们懒得搭理,当他是冒名顶替的疯子。
好吧,幸好他早有准备。
武鉴钧之所以过了一个月才来接司徒云心,就是为了找工匠帮他制作这支特大号的传声筒。
“咳咳!”唱歌之前他清喉咙,抓住特大号传声筒,开始吸气吐纳,把力量集中在丹田。
“那是什么?”兄弟们好奇地看马车上的传声筒,发现它形状跟倒过来的碗很像,不过要比碗高出许多,也长上许多。整个传声筒全身皆由一层磨薄的牛皮制成,看起来十分坚固扎实。
这还是守岗哨的兄弟们第一次瞧见这么奇特的东西,不免对它感兴趣,直盯着它瞧,一边互相讨论。
“那玩意儿可以用来捉兔子。”
“不成,头尾都开洞兔子还不给跑了?况且一头的洞口太小,兔子也钻不进去,老鼠还差不多。”
昂责看守岗哨的两个兄弟,卯起来讨论传声筒的用处,底下的武鉴钧把气吸足了,双手扶住传声筒,开始大声唱歌。
“我的好姑娘呀,你为何爱别的郎呀!那个郎是颗花心大萝卜,哪比得上我真爱你?我的好姑娘呀,快回到我的怀呀!我会给你吃好穿暖,不教你饿着冻着,我的好姑娘呀……”
武鉴钧可怕的歌声,就这么无预警地传出来,吓坏附近的山禽野兽。
“我的好姑娘呀,你为何爱别的郎呀……”他的歌声透过特大号传声筒,声量瞬间放大百倍,威力直逼地震。
轰隆隆!
用木头搭成的岗哨,被他的歌声震到摇晃,可见他的力量多惊人。
“我的好姑娘呀,快回到我的怀呀!我会给你吃好穿暖,不教你饿着冻着,我的好姑娘呀……”他是用生命在唱歌,兄弟们则是用生命在守岗哨,一样可歌可泣。
麒麟山庄内——
“发生地震了吗?”司徒云心隐约觉得地板在摇晃,轰隆隆的,怪吵人的。
“不晓得,我出去看看。”二总管在帮司徒云心扎纸鸢,扎到一半外面突然变得很吵,于是只得停手。
他都还没能出去一探究竟,就有下人冲进来,神色慌张的喊司徒云心。
“怎么回事儿?”干嘛这么紧张,不过就是场小地震,有什么好怕的?
“有人、有人在外头唱歌!”下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快说不出来。
“什么?”
“有个男人在岗哨前唱歌,说是唱给您听的!”呼呼!
“唱给我听?”
下人点点头。
“那个男人还带了一支奇怪的东西,唱出来的歌声可以放大好几百倍,兄弟们的耳朵都快震聋了。”
竟然有这种怪人,不出去见识见识可惜了。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司徒云心决定亲自会见这个怪人,看他怎么个怪法。
“我陪您去。”二总管不放心,非得跟着司徒云心不可,司徒云心也不阻止。
司徒云心在下人的簇拥下来到岗哨,她还没有真正走近岗哨,远远就听见武鉴钧难听的歌声。
“我的好姑娘呀,你为何爱别的郎呀!那个郎是颗花心大萝卜,哪比得上我真爱你?我的好姑娘呀,快回到我的怀呀!我会给你吃好穿暖,不教你饿着冻着,我的好姑娘呀……”
还是那首土里土气的山歌,他就不能变点儿别的花样?
守岗哨的兄弟们显然已经鞠躬尽瘁,只差没有吐血而亡。
“小小姐!”兄弟们看到她像看到救星,只有她能让武鉴钧停止唱歌。
武鉴钧中断他的歌声,看着司徒云心朝他走来,感觉上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云心!”他放开传声筒朝她走去,却意外在她身边看见一个他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的人。
“鉴钧?”司徒云心不明白他为何才跨两步,脚步突然停下,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他是武鉴钧?”二总管的脸色也同样惨白,身体倏然变得僵硬。
武鉴钧和二总管相互凝视,时间在彼此的眼中穿梭,回到二十二年前。
第10章(2)
爹,娘走了,你也要走了吗?
鉴钧乖,爹会回来的。
昔日武毅达的誓言言犹在耳,但他却没有做到,武鉴钧等了又等,终于等到心灰意冷,开始相信他爹是有意遗弃他,但他还是没放弃希望,甚至在十七岁那年还来麒麟山庄一带找过他,直到多年后才真正死心。
武鉴钧的双拳握紧,怎么都没想到他的亲生父亲会在麒麟山庄。
“达叔你怎么了?”怎么定住不动?
武毅达同样无法相信他能再见到亲生儿子,他一直在等这一天,然而等到机会,他却又跟个哑巴似地不知该说什么,甚至动不了。
“二总管?”其它人也觉得武毅达的反应很奇怪,一直喊他。
看来他在麒麟山庄过得不错,还当到二总管,可喜可贺。
武鉴钧故意对武毅达视而不见,从他身边走过。
“我来接你。”他平静地对司徒云心说出他的打算,但司徒云心可不是傻瓜,她看得出他和达叔之间一定有什么牵连,两人的脸色才这么难看。
“跟我来。”她决定问清楚,否则绝不跟他走。
武鉴钧铁青着一张脸随司徒云心回到院落,武毅达则是低头不发一语,神情十分沮丧。
司徒云心才关上房门,武鉴钧随即给她一个大拥抱,想死她了。司徒云心感动地回抱他,柔声撒娇。
“干嘛特地弄了一支特大号的传声筒,还嫌你的歌声不够难听吗?”当她听见他的歌声都哭了,没想到那么难听的歌声也能让她感动。
“不多准备些花样,我怕见不到你。”他说。
也是,麒麟山庄守卫森严,可不像武家堡那么随便。
“你怎么想到唱歌这个方法?”司徒云心追问。
“女乃女乃告诉我,得要找到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才能打动你的心,我想来想去,只有唱歌一途。”虽然他的歌声很难听,但为了他们两人的未来,她的耳朵就多担待些吧!
“这确实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他只为她唱歌,让她好感动。
武鉴钧放开她,单手支起她的下巴,低头亲吻她。司徒云心闭上眼睛,闭着闭着想起——
“不行,你得先告诉我,你和达叔是什么关系?”重逢固然可喜,但她可没忘记事情的先后。
“没有任何关系。”武鉴钧放下手臂,声音冷得像冰。
“没有任何关系,你和达叔会是这个表情?”骗谁呀!“我从来没见过达叔如此沮丧过,你和他一定有关系。”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武鉴钧坚决否认。
“一定有。”她也很坚持。
“没有。”到底要他说几次?